兩天後,赫連城從美國請來的醫生路易斯趕赴羅馬,他帶來了特效藥,小乖在他的指導下服用這種藥,儀器二十四小時記錄着她的病情變化,醫生護士等都高度警惕,路易斯已經提前佈置好了幾種突發狀況的應對方案。
所有人都在忐忑地等待着。
小乖服藥第一天,並沒有特別的效果,不過也沒有出現副作用。
第二天,她牙齦出血的症狀減輕。
第三天,她的牙齦已經停止出血,身上的血點和瘀斑顏色也變淡了。
全家人非常高興,路易斯決定給她繼續用藥。
一週過去了,她變得越來越嗜睡。
她一天大半時間都在睡覺,早飯過後要早睡,午飯過後要午睡,晚飯過後會一覺睡到第二天。可是睡了這麼久,她在清醒的時候,還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摸樣。有時候和哥哥們玩着玩着,就趴在赫連城的懷裡睡着了。
赫連城擔心是特效藥帶來的副作用,路易斯仔細替她檢查過後,表示除了嗜睡之外,並沒有給她帶來其他的負面作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赫連城還是決定讓小乖繼續服用特效藥。13acv。
又過了兩天,小乖的病情沒有再繼續惡化,不過也非常脆弱,每天除了躺在無菌病房裡面,不能出去外面走動,偶爾精神好的時候,她會下牀走動幾步,和兩個哥哥玩一會兒。
齊夏已經準備好了接受手術。
泰倫斯檢查過後,說道,“赫連太太,依你現在的病情,不用再切除子宮,只需要在破腹產的同時,剔除子宮肌瘤就可以了。”
齊夏激動地說道,“真的?那太好了,泰倫斯,非常感謝您!”
赫連城伸手,緊緊握住泰倫斯的雙手,“謝謝您!”此刻,他的眼中涌動着淚光,終於,他們戰勝了一個難關,還有其他難關也一定可以戰勝的!
從辦公室出來,赫連城迫不及待地抱住齊夏,激情地吻住了她,直到她呼吸紊亂,他纔將她放開,下巴緊緊抵在她的脖頸上,深深呼吸着屬於她的特別的香味,澎湃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醫生訂好了做手術的時間,就在兩天後。
在與家人視頻通話的時候,赫連城將這個消息告知了家人,家人都很緊張,卻沒有一個人表露出來,大家都安慰他們,替他們祈禱着。
當晚,北堂深電話打了過來,“夏夏,我聽霍利說,你和小乖要做手術了。”
齊夏“嗯”了一聲,故作輕鬆地說道,“前兩天,小乖還唸叨着你呢,你有空了,可要過來看她。”
手機裡面傳來機場播報的聲音,北堂深低聲笑,“我現在就在機場,明天一早,小乖就可以看到我了。”
齊夏愣了一下,心中感動,“深哥,其實你沒有必要現在趕過來。”
他聲音柔和,“夏夏,不要害怕。”
她鼻子一酸,“我,我纔沒有害怕呢!”
他突然停下腳步,朱雀走在北堂深的身後,見他突然停下,她也跟着停下腳步,她聽到他柔和的聲音,“嗯,夏夏是勇敢的女孩,自然不會害怕。”
朱雀突然就愣住了。
許多年前,她還是一個害怕打雷的小女孩,有一天雷雨大作,她將自己藏在衣櫃裡面,大家找她都快找瘋了,最後,一個小男孩打開衣櫃發現了她,她害怕被他嘲笑,先聲奪人,“我在這裡捉迷藏,我纔不是害怕呢。”
小男孩最初詫異,緊接着笑了起來,說道,“我知道你是勇敢的女孩,不會害怕的。”
“朱雀——”北堂深沉冷的聲音傳來。
朱雀猛然回過神來,發現北堂深已經結束了通話,站在離她四五米遠的地方,回頭看着她。
她連忙箭步跟上,說了一聲“抱歉。”
他眼神深邃,淡淡道,“有心事?”
她就像是被人抓住把柄的小孩,不自在地抿了抿脣,“沒有。”
他看着她,目光清凌,“如果有困難,可以告訴我。”
在他的眼裡,她一直都是沉穩冷靜的,他很少看到她失神的樣子,可就在剛纔,人流來來往往,她就像木偶一樣,神情恍惚地站在那裡,讓他覺得很異常。
她微怔,脣角勾了勾,“沒有,謝謝。”
他低沉地“嗯”了一聲,“走吧。”
齊夏掛斷電話,有些失神,赫連城從身後將她抱住,低聲道,“在想他?”
她身體往後,靠在他懷中,輕聲道,“我只是覺得,深哥對我太好了,好得讓我有負罪感。”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的,在他眼裡,讓你幸福,他纔會幸福。”雖然心裡很不爽,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他很敬佩北堂深。
“嗯,我知道。”正因爲知道,所以更難受,她也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別想了,再想他,我就要吃醋了。”他捧着她的臉,啄了啄她的脣。
她舔了舔嘴脣,壞笑,“我已經嚐到了,酸酸的。”
他挑眉,“既然知道,你打算怎麼安慰我?”
她裝傻,“安慰你什麼?”
他長長的睫毛扇了扇,極爲認真的表情,“你心裡想着別的男人,我吃醋了,難道你不該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
“好啦,安慰你。”她眼睛笑得彎了起來,嘟着嘴,響亮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唔,這還不夠,先記在賬上,我會收利息的。”他好看的眼睛眯了眯,脣邊勾起一抹壞笑。
北堂深和朱雀到達羅馬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他們先去預定好的酒店整理了一番,然後北堂深給朱雀放了假,他獨自一人去醫院探望齊夏母女。
將車停在地下停車場,他快步往電梯口走去,電梯門打開,一名漂亮的東方女子走了出來,她身材玲瓏苗條,五官精緻,她看到他,漂亮的瞳孔猛然一縮,倏爾露出嫺雅的笑容。
“北堂先生,你好。”
北堂深眼神犀利地盯着她,“你是誰?”
她脣邊的笑容越發明顯,“我叫水如煙。”
“你就是水如煙。”北堂深不動聲色地打量她,眸色深沉,隱藏着難以看懂的情緒。
水如煙輕聲笑了起來,“是我,一定是霍利跟你提起過我,我也是從他那裡看到過你的照片。”
北堂深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接近霍利,有何目的?”
水如煙臉上浮現驚詫之色,“北堂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霍利是戀人關係,我喜歡他!”
北堂深薄脣一哂,不置可否,“是麼?在我看來,女人接近霍利,要麼是爲了他的錢,要麼是爲了權力。”霍利愛玩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他以前那些女人除了純肉體關係之外,其他的都是有目的地接近他,北堂深很自然地將水如煙劃分到了那個行列裡面。
水如煙哭笑不得,“北堂先生,你關心霍利,這很好,不過你妄加猜測,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對霍利是真心的。”
北堂深淡淡道,“這是你和霍利之間的事情,我不會多加過問,不過,你若是傷害霍利,或者是他身邊的人,我不會放過你。”
天赫來醫警。之前,霍利在電話裡向他介紹水如煙的時候,他就看出霍利很愛她,他不想讓這個如親手足一般的男人受到傷害。
水如煙眼眸裡迅速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笑道,“你擔心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
“如此便好。”北堂深徑直從她身邊走過,進入電梯,冷漠地按下關門鍵。
北堂深來醫院之前,就跟齊夏通過電話,所以當他到達的時候,赫連城和齊夏還有孩子們都在,看到他,大家都很高興,當然,不包括赫連城,他雖然佩服北堂深,但是危機感十足,表面上他和北堂深相處融洽,其實暗中仍舊較着勁。
北堂深哄着小乖入睡,衆人從病房裡出來,北堂深問齊夏,“剛纔水如煙是不是來過?”
齊夏猜測是霍利跟他提起過水如煙,並沒有驚訝,說道,“嗯,在你來之前她來過。”
北堂深眸色一沉,“以後別讓她進小乖的病房了。”
“額,爲什麼?”
他沉聲道,“我不信任她。”
小寶插嘴,“我也不喜歡她。”
齊夏沒有搭理小寶,好奇地問北堂深,“深哥,這話從何說起?難道你們有過節?”
北堂深搖頭,“沒有,這只是我的直覺。”
齊夏挑了挑眉,想起赫連城不喜歡水如煙的理由,不由擡頭看了看他,他脣角勾了勾,那副神情明顯在說“看吧看吧,不喜歡水如煙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齊夏嘴角抽了抽,“好吧,以後我會多加小心的。”
“嗯,這就對了。”北堂深很自然地摸了摸齊夏的頭。
赫連城渾身立刻迸發出冰寒之氣,周身的溫度驟然降到零度以下,他犀利的眼神就如刀刃一般,狠狠地盯着北堂深。
北堂深視若無睹,齊夏滿頭冷汗,連忙乾笑兩聲,將腦袋偏了偏,避開北堂深的手。
小寶和小翼對望一眼,抿着小嘴兒偷笑,老爹吃醋的樣子還真可愛啊,就像炸毛的貓一樣,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o(╯□╰)o
從醫院出來,北堂深給朱雀打電話,“朱雀,你查一個人,她的名字叫水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