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靜然,只聽見顧傾沫淡淡的笑聲。
過了好一會,她才勉強看清楚眼前的人。她撩開自己的髮絲,對上北堂凌憤怒的雙目冷笑道:“你以爲我喜歡北堂家嗎?還是說你以爲人人都需要攀上你北堂家的高枝,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你們北堂家的任何人。你們是從骨子裡透着冷酷的魔鬼,折磨別人是你們的樂趣,不是嗎?”她眼眸流轉,看看北堂凌,又看了一眼有點愧疚的北堂昊,再來則是北堂離。
一朵美豔如罌.粟的笑緩緩勾起,那雙流光四溢的眼中只有濃濃的恨意。她緩緩舉起自己的手,朗聲發誓道:“我,顧傾沫發誓,如果我嫁入你們北堂家,就叫我天打雷劈,永世不得好死。這樣,你們滿意了嗎?”
緩緩地,顧傾沫也不回頭,徑直走出了北堂家的大堂。
坐在輪椅上的北堂昊傻了眼,他心口悶着一口氣忽地沒有喘過來,人直接昏厥了過去。
“三少爺,三少爺……。”周姨見北堂昊昏了過去,頓時急了。
一邊都沒有反應過來的人,立刻也驚慌地去找醫生。
北堂離脣角泛冷,幽涼的光在他眼底劃過,雙眸也有幾分恨意。他只是看了一眼北堂昊,隨即頭也不回地離去。
涼風吹過,顧傾沫滿臉都是淚,或者還夾雜着一點血。只因爲財富多少,就要遭人一次次地羞辱,她受夠了這樣的生活。腳上的高跟鞋太沉,她早已丟了鞋子光着腳走在路上。
風吹起她杏色的裙,明明一身的暖,卻顯得極爲孤冷。
蹭的一聲車響,北堂離的車子停在顧傾沫的面前。
顧傾沫看了一眼北堂離的車,卻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地面的小石頭墊的她腳上起了泡,她卻無動於衷,繞過車子繼續前行。
車門猛地打開,北堂離冷冷地命令道:“上來。”
顧傾沫狠狠地看了眼北堂離,她冷嘲道:“這不就是你要看到,現在你如願以償了。北堂離,你不就是想要看我出醜,看我遭人羞辱你才快樂嗎?現在做什麼?來裝好人嗎?你就折磨我,折磨我到死,否則我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殺了你。”
面對北堂離,顧傾沫是痛恨的,甚至是將所有的屈辱都化爲了恨意。此刻,將她拉入着泥沼中的正是他,所以她恨他,恨不得讓他去死。
天上的繁星點點,卻照不進北堂離的眼中。他盯着顧傾沫倔強的背影,那樣的毒誓她竟然發了。今日帶她來,不過是想要阿昊開心一下,卻不想最後鬧成這樣。也許正如同顧傾沫說的,他們北堂家的人都是冷酷無情的魔鬼,從他出生就知道這裡從來都沒有溫暖過誰,而他也沒有愛過誰,更加沒有人願意真心的愛過自己。
顧傾沫如此的痛恨北堂家,而他自己也不曾喜歡過這個高高在上的姓氏。
一把拉過倔強的人,他用力地抱住她冰冷的身體。幽幽的晚風中,他能夠聞見那淡淡的血的味道。
“不要碰我,你這個魔鬼,我恨你,恨你們……”顧傾沫用力地捶打北堂離,她恨北堂家的人,也恨這個將自己抱的如此緊的男人。只是她恨的心痛,卻沒有辦法發泄。
北堂離任由顧傾沫撒潑,只是抱着她,緊緊地抱着她。烈的如濃濃的酒,令他喉嚨裡一片刺辣的熱,只是他覺得心有點龜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