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阮明妤站在紅燈區的十三號巷口處擡眼望了望陰沉沉的天空,彷彿是在預示着什麼一般,她朝着巷口內看了過去,遲疑了幾分鐘還是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來來往往路過的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夾雜着些許奇怪,明明一個光鮮亮麗與他們極度不符的人,怎麼會來紅燈區?
“阮明妤。”
路過一家咖啡館,身後便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在呼喚她的名字。
阮明妤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停住,轉身看了過去,看到那張在熟悉不過的臉龐時,她徹底愣住有些詫異道:“居然是你?”
接着,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冷冷道:“我和傅靖言已經離婚,關於傅氏的一切我也什麼都不記得也不打算參與,我不打算和鍾離澤見面,也不願意和你多說。”
楚黎不會平白無故的來找自己,既然她把自己約了出來,肯定有鍾離澤的部分原因。
誰知楚黎竟然諷刺一笑,隨手推開了咖啡館的門:“我來找你,是因爲鍾離澤,卻並不是鍾離澤下了命令,進來坐下說話吧,這裡的咖啡可能沒你想象中那麼好喝。”
阮明妤眉頭微皺,她剛剛在剎那間似乎看到楚黎的眸中劃過一絲失落與絕望。
她猶豫片刻,還是跟在其後走進了這並不顯眼的咖啡館內。
周圍的擺設有些出乎預料的整潔利落,店面雖然小,卻收拾的很乾淨,僅有兩三名服務員在周邊忙碌着,紛紛將視線聚集在了她們兩人的身上。
阮明妤見楚黎坐在某個位置上,便緩緩走上前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低聲問道:“到底什麼事?”
如果不是因爲鍾離澤,那楚黎完全犯不着和自己有任何牽連,難道她會一字不落的把周敏敏死因的真相告訴自己嗎?怎麼可能。
“要喝點什麼嗎?”
楚黎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質問,自顧自的低聲開口道。
阮明妤不說話,緊皺着一雙眉頭死死盯着她。
楚黎見狀也只是輕嘆一口氣,擺了擺手將服務員叫來,隨便點了兩杯相同的咖啡。
周圍頓時陷入了死寂當中,阮明妤的眸光越來越冰冷,帶着懷疑的態度望着她。
“你不用那麼警惕,我已經被鍾離澤趕出了鍾離企業,從今往後我和鍾離澤的關係已經成爲了過往,我找你只是因爲我個人原因,而不是因爲他。”
楚黎深吸一口氣平靜似水的開口道。
這些話從她的口中說出未免太過不真實,阮明妤更是格外明確楚黎是鍾離澤身邊的心腹,怎麼會莫名把她趕出鍾離企業?
“你以爲你說這些,我就會義無反顧的相信?當初你可是幫着鍾離澤坑害了我不少,你也知道他衆多秘密,包括周敏敏逝世的真相,你對鍾離澤情深依舊,難道還會因爲他把你趕出了鍾離企業,就將他背後所有骯髒的勾當全部告知給我嗎?”
阮明妤脣角勾起一抹冷笑,靠在椅子上冷冷開口,話語中不免夾雜着些許諷刺的意味。
楚黎垂眸輕輕笑着,如同在嘲諷自己:“我愛他,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了嗎?真是可笑,我陪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到頭來他居然要娶一個認識不過短短几個月的女人,甚至還爲了那個女人,把我趕出公司。”
聽着她苦澀的形容着悲慘經歷,阮明妤卻一點憐憫都沒有:“這是你罪有應得。”
楚黎微微一怔,並沒有反駁,反而是附和道:“或許真的是我活該,可你知道他要娶的人是誰嗎?”
阮明妤眉頭微皺,擡眼與她對視,注意到楚黎眸子中帶有的陰冷寒意,她竟然感到些許驚慌:“他娶什麼人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你愛他,不代表我也愛他。”
楚黎歪着頭淡然一笑,看來阮明妤這幾個月從沒有懷疑過溫溪的種種行爲。
“溫溪從你的生活當中消失了這麼久,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你說我得不到自己所愛的男人是活該,那你呢?你和傅靖言背道而馳,是你活該,還是命運不公的在玩弄你?”
清冷的聲音字字珠璣,每個字都像是噩夢般的落入阮明妤的耳畔當中,她似乎明確了什麼,卻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阮明妤面如死灰,一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
“鍾離澤要娶的人,是溫溪,至於那個優盤,也是溫溪利用她和你好不容易得以復原的的關係偷走了,你能被同一個人背叛兩次,到底是她太聰明瞭,還是你太愚蠢了?”
楚黎無比嚴肅的望着阮明妤冷冷開口,那雙眼眸泛着點點寒芒透射着些許陰冷。
這番話對於阮明妤來說有些出乎意料的震撼感,溫溪又一次背叛了她,偷走了那個優盤,還嫁給了她最爲憎恨的鐘離澤。
如今,阮明妤竟有些後悔認識了溫溪,她到底是有多麼的愚蠢才能被同一個人欺騙兩次還毫無察覺?
“那天你去酒店,也是溫溪提前計劃好的,她讓宗子奕跑去救你,也讓傅靖言撞見哪一幕懷疑了你和宗子奕之間的關係,而傅靖言不見你的原因,是因爲他出了車禍,根本沒有辦法和你見面。”
楚黎將當時的事情一一說出,她可以把一切都告訴阮明妤,可唯獨有關於鍾離澤的秘密,她永遠不會開口說出來,她愛鍾離澤,可這份愛也並非是無私的,她更不忍看着他的幸福來源不是自己。
“她爲什麼這麼做?她偷走優盤我可以理解,可她爲什麼要拆散我們?對她而言又有什麼好處?!”
阮明妤的臉上滿是怒火,她瞪着楚黎難以置信般怒聲低吼着。
“因爲鍾離澤曾對你有過那麼一絲絲的心動,她嫉妒,所以她不想你過的好,嫉妒是沒有理由的,你那麼單純,肯定不會明白吧?”
楚黎冷笑着回答,她倒是希望阮明妤在得知這一切後不在處於被動的狀態。
一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尖銳的指甲陷入了掌心當中卻未曾感到疼痛一般,阮明妤心底的恨意早已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