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明天就是一審了,您有什麼打算?”習初問道。
或許,她可以問問習成業她可以做些什麼。
誰知,習成業卻是冷哼一聲,說道:“他們想怎麼判就隨他們吧。我這一輩子做人,只求問心無愧。”
習初低垂着眸,心裡的愧疚讓她不敢看習成業。
習初遲疑的開口,“爸爸,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都是我拖累了您,如果我選擇現在離開,他們會不會放手?”
習成業失笑,習初啊,從小就是這樣,她心思單純,一直像個小孩子。
“傻丫頭,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習成業說道,眸中寫滿了對習初的擔憂。
“可是,爸爸……”習初還想辯駁,卻被習成業打斷。
“別擔心,也就判幾年而已。你好好照顧自己,等爸爸出來。”習成業笑着安慰。
習初默默的點頭,只聽習成業又道。
“初兒,還爸爸以前對你說過的話,一定要記得,無論遇見任何事,都要盡最大的努力,做最壞的打算,只要結果比最壞的打算好,那就是你贏了。”
“我知道的,爸爸。”習初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反握住習成業的手,“爸,我一定會等你出去,爸爸也要照顧好自己。”
監獄比不比家裡。
習成業點點頭,又說道:“初兒,好好照顧自己。”
習初剛一點頭,習成業又開口道。
“不要因爲顧雨薇不擇手段,就去憤恨。”
“你要答應爸爸要把握住自己的幸福。爸爸看得出來,白宸慕表面上冷漠,不近人情,但骨子裡是個長情的人。”
“爸爸還看出來,他對你的愛,超過了愛他自己。習初,你一定要挺過這次風雨,和自己的最愛在一起……”習成業不住地囑咐,生怕倔強的女兒一時衝動,真的就離開了白宸慕。
反正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顧雨薇沒有遵守承諾將他送進牢獄之中了,習初離不離開,結局都註定了的。
習初默默點頭,頭壓的低低的,眼睛一直看着地面,淚水大顆大顆地滴在地面上,濺起了一朵漂亮的水花。
他不想爸爸這樣了,還在爲她擔心,更看不了爸爸會如此淒涼。
習初的淚,摻雜着對習成業的愧疚、對顧雨薇的恨、白宸慕的不捨。
這種複雜的感情,習初感覺到窒息。
“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倒是您,在這裡要保重身體,我會想辦的,不會讓您在這待太久……”習初毅然決然道。
“習小姐,探監時間到了。”兩名走進來,提醒道。
習初聞言,萬般不捨的放開父親的手,“爸,我會再來看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習成業點了點頭,被兩名警察壓了下去。
習初剛剛走出拘留所大門,就看到習成業那輛標誌的大衆招搖的駛入。
鳳柔母女打扮的花枝招展,這個節骨眼上,仍是不知收斂,車子在習初的面前停了下來,
“習初,你來做什麼?”鳳小染下了車,氣沖沖的問道。
“來看爸爸。”習初淡聲回道。
“你爸他怎麼說?要不要請個律師?他可千萬不能坐牢,他可是我們家裡的頂樑柱啊。”鳳柔追問,臉上竟露出擔憂。
只是,鳳柔臉上的擔憂怎麼看怎麼假。
“可不是,自從爸爸出事,我的工作到處碰壁,要是爸爸真的進去了,我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鳳小染不滿的抱怨着。
習初頭微低垂着,若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爸爸現在還在拘留所中受苦,鳳柔母女心裡想着的只有她們自己。
以前父親出車禍,鳳柔捲款逃跑,後來過意不去又將花掉大半的錢帶回來,父親還要接納,當時父親說是因爲鳳小染還留在他身邊照顧。
可是現在,她看鳳小染依舊是那一副自私自利的樣子,太可悲了。
“少在這兒裝聾作啞,習初,你雖然不是我生的,但是我也將你養這麼大了,你對就是這個態度嗎?”鳳柔語氣刻薄。
習初譏諷一笑,“您讓我說些什麼呢?您現在有錢請律師嗎?”
得到鳳柔的回答,習初又是一陣冷笑:“即便你有錢,在顧雨薇的重壓之下,你覺得哪個律師敢接這個案子?”
“這……”鳳柔被習初問的啞口無言。
“如果你們真的有心,就去燒香拜佛祈禱有奇蹟發生吧。”習初丟下一句,而後踩着高跟鞋離開。
身後,傳來鳳小染尖刻的咒罵聲,“一個掃把星有什麼好驕傲的,爸弄成今天的下場,都是因爲你這個自私的女兒!”
鳳小染一口一個‘掃把星’傳入習初耳中分外刺耳,但她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情和她計較。
第二天一審,習初雖然做好的最壞的打算,但她還是低估了顧雨薇的狠心。
習成業因爲挪用公司公款的數額過於巨大,一審判決有期徒刑十五年!
習初慌神了,這就意味着,習成業可能無法再活着走出監獄。
法院宣判之後,鳳柔與鳳小染母女都哭成了一團。
習初冷笑,她很清楚,她們不止是在爲父親哭,還是哭她們自己。
伴隨着習成業的入獄,她們錦衣玉食的生活,全都畫上了句號。
直到聽衆席上的人都走、光了,習初還是呆呆的坐着,目光渙散地看着被警察押走的習成業。
她到現在,都沒能聯繫到白宸慕。
白宸慕的手機一直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
她在家裡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白宸慕,即便是對顧筱筱死纏爛打,顧筱筱也不願意告訴她,白宸慕的下落,她也試着去白宸慕的公司碰運氣,但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
走投無路下,她只有找上顧離。
習初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勁兒,才知道顧離即將離開本市,纔在機場堵着他。
顧離看着眼前站着的習初,雙眼中雖然充滿了淚珠,但是卻不失靈動。
心裡卻在思索着,這或許這就是白宸慕對習初不肯罷手的原因所在吧。
顧離疏離地笑道:“不知這一次嫂子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