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安小姐終究是大家小姐,就是有氣度。”
安聆音微微一笑,淡然地道。
安曉曉這招以退爲進確實爲她和安氏拉回了不少顏面,如果安曉曉也像方錦錦一樣無腦的話,她當初也不會落入安曉曉的陷阱了……
安曉曉露出一個大方得體的笑容,湊近了安聆音,以極低的聲音威脅道。
“安聆音,你別太得意了,有老爺子在,我和容笙婚事是遲早的事。”
在外人看來,安曉曉就像是在和安聆音親切交談一般。
安聆音剛要開口還擊,她的身上忽然落下了一大片陰影,傅容笙那低沉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
“安曉曉,你剛剛說了什麼?”
回過頭,傅容笙陰鷙的面容落入安聆音的眼中,與方錦錦兩人爭執太久,她險些忘了,今天是來和傅總談生意的。
安曉曉的面色一僵,但還是上前微笑着討好傅容笙,在衆人面前,她不想失了身份。
“容笙,我和安聆音之間就只有一點小誤會,我剛剛已經讓錦錦道歉了,她年紀小,說話有時候不過腦子。”
安聆音的嘴角噙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小誤會?
剛剛方錦錦那般嘲弄她的時候,怎麼不說是小誤會呢?
“安小姐,方錦錦也就比你小個一兩歲,也不小了。”
她淡然開口,昂着頭提醒安曉曉。
傅容笙眸色一冷,言語中全是濃重的嘲諷之意。
“傅臻才五歲,都知道該怎麼說話。”
言下之意,就是方錦錦連一個五歲的孩子都比不上。
安聆音站在傅容笙的身後,抽了抽嘴角,忍了又忍,纔將心底的笑意壓了下去。
想不到傅容笙訓斥別人的時候,還有些莫名地冷幽默。
安曉曉壓下心中對安聆音的怒火,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卻笑不出來。
“容笙, 我們已經要訂婚了,你不要……”
不等安曉曉說完,傅容笙就嗤笑一聲,眸色中散發出冷光,無情地打斷了她。
“安曉曉,我和你根本沒有任何關係!我不希望你再借着傅家或是我的名義爲自己謀利!”
傅容笙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整個餐廳裡的顧客都聽得清楚。
安聆音望着安曉曉難堪的樣子,心裡莫名地暢快。
安曉曉的身體微微一怔,心裡一陣委屈,她明明什麼都沒說,全是方錦錦亂說話,可傅容笙卻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歸結到她的身上……
晶瑩的淚珠從安曉曉的眼中滾落出來。
傅容笙厭惡地皺起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冷哼一聲,譏諷道。
“惺惺作態!”
短短四個字,卻讓安曉曉的心靈再次遭受重創,她捂着嘴涕不成聲。
“容笙,難道你連我們兩家人的情分都不顧了嗎?”
傅容笙眼中佈滿寒光,默不作聲地走到安聆音的身前,將安聆音護了個嚴實。
面對安曉曉的質問,他直接用自己的動作表明了態度。
安曉曉抽泣着,再也無力與傅容笙爭辯,掩着面衝出了餐廳。
望着安曉曉的背影,方錦錦一陣懵比,她的靠山一走,她自然也不敢停留。
只是她的那副斤斤計較的心性一時還難以收斂,在走出餐廳門之前,還不忘指着安聆音罵罵咧咧幾句。
安聆音只當她是個不自知的小丑罷了。
一偏頭,見到傅容笙的面色極差,安聆音忽然起了些壞心思,她扯起個看熱鬧的笑容。
“傅總就這樣讓安曉曉走了?你們不是馬上就要訂婚了?”
傅容笙聽到安聆音的調侃,冰冷的墨眸中逐漸有了溫度,他的聲音低沉優美。
“我不喜歡你的玩笑。”
安聆音偏着腦袋盯着傅容笙的側臉,捕捉到傅容笙眼中的怒氣,她卻有些莫名的幸災樂禍,故意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口吻道。
“當日傅老爺子宣佈要傅總您和安曉曉舉辦訂婚宴的時候,我可在場,傅老爺子一言九鼎,還能是玩笑不成?”
傅容笙的目光轉向安聆音,在她的身上落了一秒,又移向別處,蠻不高興地道。
“我傅容笙不願意的事,沒有人能強迫我。”
安聆音嘆了口氣,有些遺憾的道。
“可惜了,安小姐在傅老爺子的心中可是與你結婚的不二人選,傅總您應該勇敢追愛啊。”
傅容笙的眼神中先是透露出嚴重的不耐煩,嚴重到讓安聆音一度懷疑如果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她可能已經被傅容笙給捏死了。
但片刻之後,他捕捉到安聆音臉上的得意,眼中忽然閃過一道戲謔的光芒。
傅容笙的嘴角噙起一個淡淡的笑容,目色深沉地望着安聆音。
他本就生的是一副絕世神顏,五官精緻得如同上帝親自鑄造的一般。
硬朗的臉部線條和極深的墨色瞳孔,讓他的眼睛清澈深邃,宛若一汪平靜美麗的湖水,一不小心就會使人沉溺其中。
不過平日裡的傅容笙,總是將和善兩個字與自己隔開,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即便他再好看,也很少有女人敢覬覦這樣一個疏離冷漠的男人。
此刻他忽地換上一張深情款款的臉,縱然是安聆音定力超羣,心裡也有些莫名地慌亂。
“安小姐?”
“確實,我想要追的愛,確實是安小姐。”
如同大提琴音一般優美的聲音落入安聆音的腦海。
“轟——”
一瞬間,她腦內的思緒驟然崩塌。
現場圍觀的客人們見到有人告白,瞬間開始起鬨。
但是下一刻,他們反應過來這個男人是傅容笙,都集體陷入了沉默。
這可是傅容笙啊!
那個一向不苟言笑,不近女色的江城首富傅容笙啊!
他居然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對着一個相貌普通,甚至可以說有些難看的女人告白了?
在一片的沉默中,安聆音的意識迅速恢復清醒,明白這是傅容笙對她剛剛那番肆意挑釁的變相報復。
傅容笙絕對是故意的!
這個男人,還真是小心眼。
安聆音的心裡嘀咕了一句。
但不知道爲何,就算她深知傅容笙剛剛說的話不是真的,只是逢場作戲,她的心跳還是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