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安聆音的心裡也有些煩躁,她哼了一聲,翻身下牀,撇開了傅容笙。
傅容笙被安聆音懟得啞口無言,心裡存下了一肚子的怨氣,獨自一人開車到了傅氏。
誰知剛到公司,助理就傳來了一個壞消息。
傅老爺子又病倒了。
面對這個消息,傅容笙十分意外。
自從上次老爺子因爲氣血攻心進了醫院之後,他就安排了醫生每日給老爺子檢查身體。
今早醫生還和他做了彙報,說老爺子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怎麼這次,老爺子病的這麼突然?
就算他和老爺子近來爭執不休,但爺孫之間的親情是吵不散的。
得了消息,他立即急急忙忙地趕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告訴傅容笙,老爺子已經安全了,傅容笙才鬆了一口氣。
一走進病房,老爺子正坐在病牀上,手上捧着個報紙,舉着個放大鏡在聚精會神地看着。
“爺爺,您要主意休息。”
傅容笙坐在他的身邊,忍不住提醒道。
“再注意休息又能怎麼樣?”
傅老爺子頭也沒太擡,嗓子裡發生不滿的咕囔聲,冷言冷語脫口而出。
“有你這麼個成天氣我的孫子,幾百歲的壽命被你耗光了。”
傅容笙臉上的關心瞬間被煩躁取代,看到傅老爺子面色紅潤,完全不像剛剛脫離生命危險的樣子,他已然是醒悟過來。
恐怕傅老爺子生病是假,藉機敲打他纔是真的。
“爺爺,您有什麼話就直說、,何必如此揶揄諷刺。”
他弓着腰,修長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膝蓋上,低頭嘆了口氣,沉着聲道。
傅老爺子放下手中的報紙和放大鏡,偏過頭斜着眼睛瞥了一下傅容笙,蒼老的面孔上釋放出隱隱的怒氣。
“直說?直說有用嗎?我和你說了那麼多遍,讓你離安聆音那個女人遠一點,你聽過嗎?”
傅容笙的心裡已經將傅老爺子說的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聽了傅老爺子的話,他腦海裡頓時生出一個詞。
果然如此。
又是因爲安聆音。
“我已經答應了你,和安聆音保持距離,這段時間也沒被媒體拍到過,難道這還不行嗎?”
傅老爺子十分不解地望向傅容笙,眉眼之間透露出很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容笙,那就是一個不乾不淨,心思歹毒的女人,你一向冷靜自持,怎麼這會就分不出藍芷墨和安聆音到底誰纔是適合你的人呢?”
傅容笙緩緩擡起頭,目色沉重地凝視着傅老爺子審問的目光,緩緩地道。
“爺爺,難道您這一生中,就沒有真心愛過一個人嗎?”
安靜的病房裡,傅容笙至純至真的眼神,此刻成了唯一的焦點。
傅老爺子神色震驚,眨了眨眼,見到傅容眼中的篤定,才確信他是認真的。
半晌過後,傅老爺子纔回過神來,對着傅容笙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
“容笙,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安聆音她和你天差地別,你和她在一起時間長了,不光是你,就連我們整個傅氏都要面臨巨大的輿論壓力。”
“你現在剛剛陷入愛情當中,你難道就能保證幾年之後,面對各種壓力,還能接受安聆音根本配不上你的事實,繼續堅定不移的和她在一起嗎?”
“就算你能保證,安聆音她能不能堅持下去,都難說。將來的某一天,你一定會後悔今日所做的這些堅持!”
這一席話,完全是站在過來人的角度勸誡傅容笙,言詞懇切。
望着傅老爺子語重心長的樣子,傅容笙的神情卻越發堅定,他擡起頭,一雙墨眸燃着光,亮得攝人心魄。
“爺爺,你說得有道理,但是你要我放棄安聆音,我現在就會後悔!”
傅容笙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站了起來。
“以後別裝病騙我了,不吉利。”
撂下這句話,傅容笙便轉身離開了病房,傅老爺子望着傅容笙離開的方向,滿是褶皺的臉上盡是難言的深沉,隱在其銳利眼眸後的,還有幾分毒辣。
沉默了許久之後,傅老爺子撥通了一點電話,吩咐道。
“對賽安的針對力度加大一些,最好能切斷他們的資金鍊。”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吃驚。
“老爺子,您不是暫時不要動賽安了嗎?”
傅老爺子嘆了口氣,顯露出幾分無奈。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幾天之後,賽安向銀行申請的貸款,被通知因爲賽安資質不足,不能批覆。
“怎麼回事?”
安聆音望着秘書遞過來的文件,有些疑惑。
“這些貸款的審批手續不都已經走到最後一步了嗎?所有資質我們都滿足啊。”
助理面色難看,小聲地對安聆音道。
“安總,我託我在銀行的關係打聽了,似乎是傅老爺子那邊放的話,不讓我們賽安拿到一分錢貸款。”
安聆音的眸色一變。
賽安纔剛剛解除危機,沒想到傅老爺子竟真的一條生路也不願意放給她。
她得到消息的同時,傅容笙也得知了此事。
不過想到上次分別時,安聆音沒好氣地拒絕了和他結婚,傅容笙的心裡又一陣彆扭,索性憋着一連好幾天都沒找安聆音。
現在賽安貸不到正常的銀行款,資金肯定緊張,傅容笙還在期盼着安聆音搞不定,自己來找她呢。
結果好幾天過去,他只得到安聆音緊鑼密鼓地安排下人收縮項目內容,開源節流的消息。
合着安聆音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找他。
得到消息的傅容笙終於是憋不住了,開着車直奔賽安。
安聆音忙得暈頭轉向的,正吃着外賣,忽然就見到傅容笙一臉不滿地走了進來。
“怎麼了?臉色黑的跟個老大爺似的。”
安聆音放下筷子,眼色奇怪地問道,完全沒意識到傅容笙是因爲她才臉色漆黑的。
“我們都這麼多天沒見了,你就一點也不想我嗎?”
傅容笙坐在她身邊,咬了咬牙,怨氣橫生地道。
安聆音這纔回過神來,一邊繼續扒拉着外賣,一邊大大咧咧地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