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在這裡
他們現在幾個人合力,都沒有辦法把黎少制住!萬一舒爽湊近來被誤傷了怎麼辦?等到黎少發泄完,他們怎麼交代?
“聯繫左遷,讓他帶着麻醉針過來。”衛哲一邊推着舒爽往外,一邊朝着邊上的下屬吩咐。後者領命,立馬就着手去辦。
舒爽只是微微跌退了幾步,卻一點也不想走。
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他嗜殺的鏡頭上——有了在nike冷庫裡的那一次記憶,她這次看到他的兇殘,並沒有太大的害怕!更不想在這種時候丟下他!
他和身體裡內的那種獸性抵抗,也應該很痛苦吧?
恰好那邊的黎北辰終於發泄完畢,這才轉向角落中的那具屍體,步伐踉蹌着朝她靠近,每走一步,他的身形就劇烈地晃一下,像是人性和獸性的交替,讓人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痛和悲哀……
不止是身體,更是心理。
乍一眼看到那具不着寸縷的狼狽身體,舒爽也不禁被震了一下:很顯然,那個女人……死得很慘!
她看着黎北辰踉蹌的步伐,再看着那個女人,然後看着被他殺死的那些人……她的腦袋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快得差點讓她沒來得及抓住: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眼看着他即將碰上那個女人的身體,舒爽想也沒想,當即朝着他的方向喊出來:“黎北辰,我在這裡!”
此話一出,他的動作不由一僵。
他停下想去觸摸地上屍體的動作,很緩慢的,不敢置信地,一點點地回頭朝聲源的方向看過來……
而衛哲則是不由慌了,連忙伸手將舒爽護在身後,連帶着後退了好幾步,心中大喊不妙:完了完了,黎少看到了!萬一黎少向他們攻擊怎麼辦?
都說了讓她出去減少存在感的!
“快……快先避避吧!”衛哲試圖勸說,卻被舒爽安心地拉開到一旁——反倒是她微笑着安撫衛哲:“放心,他不會傷害我。”
說話的同時,她已經上前一步越過衛哲,主動站在了隊伍的最前面,遙遙地和他着赭色的目光對望——她能明顯看到他眼底的憤怒、絕望和殺意開始溶解,她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目光,從不敢置信,變成欣喜,再度放柔……
舒爽的心裡一陣陣溫暖,脣角緩緩地上揚,終於愉悅地笑出來,像是在安慰他,更像是在安慰自己:“黎北辰,我在這裡……”
她沒有死,她在這裡。
回程的路上,衛哲開車,黎北辰和舒爽坐在後座。
黎北辰早已恢復了正常,一路上,他的大掌始終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像是怕她會突然離開,所以他忍不住用力,抓住他的全世界……
剛纔,他真的是嚇壞了!
地上的那個女人,鮮活的一條生命,剛開始飽受侮辱,後來又無辜死亡……他生怕是她!他當時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想用全世界給她陪葬,但是,卻依舊覺得不夠。
幸好,那個人不是她。
“弗朗西斯逃走了,他會不會再回來?”舒爽的大腦始終是清醒的,一直保持着告訴運轉的狀態,她分析了很久,然後才喃喃地開了口,“下一次,恐怕他會做事更狠了。”
能把別人的生命視爲草芥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他們還會怕什麼?
“我不會讓他接觸到你,”黎北辰認真地保證,執起她的右手放到脣邊親了親,低聲安慰,“放心,這次我保護你。”
他不會給任何人機會,在他的面前堂而皇之地帶走人!
他放下她的手,眼角的餘光這才注意到她左手腕上包裹着的厚厚紗布,純白是紗布上沾染着明顯的血跡……黎北辰的臉色不由一凜:“你受傷了?”
說話的同時,黎北辰便要執起她的左手細細觀察。
剛剛,他都沒有注意到這個。
“沒事,我不小心弄到的。”舒爽避重就輕,想要躲開他的檢查,手卻已經被他抽了過去,那些帶血的紗布也頓時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舒爽可能不懂,但是黎北辰懂:這樣厚重的紗布,底下大概是多麼深的傷口?這樣的出血量,大概是傷得要不要緊?
只是經過一番簡單的判斷,黎北辰的一張臉便全然冷了下來。
“怎麼弄的?”這個傷口的位置和輕重明顯都是自己切上去的,黎北辰的眼裡滿是不敢置信,“發生什麼事了?你……自殺?”
爲什麼?
“沒有沒有!”舒爽急急地揮手,把這種懦弱的行爲撇得乾乾淨淨,但是看到黎北辰眼中的堅持,她又不能瞞着他,只能把和nike的事情簡簡單單地告訴他……
當然,在機場脫離nike的時候被迫吃下小藥丸的事情,被舒爽自動省略了!
她現在一點難受的反應都沒有,看來nike給她的不是什麼毒藥,既然這樣的話,就索性不告訴黎北辰了,也免得他……擔心。
黎北辰始終沉默地聽着,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她的手臂,表面上不動聲色,眼底卻滿滿的都是心疼,都是憤怒……她差點就被nike殺了!可是他卻都不在她身邊。
是他不好,讓她面對了這麼多。
但是黎北辰不愧是黎北辰,當他恢復清醒的時候,意味着他的思維方式和縝密的邏輯也都恢復清醒,聽她說完所有,他還是發現了某處至關重要的漏洞,當場追問出來:“nike都已經帶你去機場了,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放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