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聲看到了一個很美麗的女人。
她從餐廳吃完早飯出來,走到客廳時,發現有一個陌生的女人坐在沙發上。
要普通人,以她的脾氣看也不看一眼就上樓了。
可是,這個女人。
江雁聲停住了上樓的腳步,漆黑的眼睛睜着,打量了起來這個美麗中透着嬌柔溫婉氣質的女人。
是誰?
江雁聲問出聲。
“我叫裴瀠。”
她揚起嫣然的笑容,連聲音都好聽。
江雁聲對美麗的東西,帶上幾分好感,她雖然不認識,表面上卻說:“喝茶嗎?”
裴瀠的眼神分外的溫暖清澈,帶着輕笑:“我喝白開水就好。”
哦,還是個習慣好的美人兒。
江雁聲卻喝不下白開水,懷孕後,她喜歡喝紅棗泡的水,讓傭人去端了一杯上來,她白皙的手扶着自己肚子,坐在對面。
擡眸,幾番打量了一下這個叫裴瀠的美麗女人。
江雁聲暗暗的想……
這位,不會是霍修默的正室吧?
她努力地去尋找腦海中的記憶,似乎沒人告訴過她,霍修默有沒有結婚的。
江雁聲想到了這種可能,小臉頓時都白了。
要是被霍修默的老婆找上門來,她又大個肚子,給人丈夫當了小三,這種令人感到羞辱的局面,想想都噁心。
“雁聲?”
裴瀠看她臉色,似乎不太對勁。
江雁聲恍神過來,輕聲啊了聲:“你老公身體沒事了吧?”
裴瀠美眸透着幾許茫然,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
修默不是說她已經被催眠,忘了很多事了?
現在怎麼還問起了斯穆森了。
“很好啊。”儘管裴瀠存着疑惑,還是老實回答。
江雁聲看她接上了自己的話,心情很複雜,看來霍修默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真的是在家裡供着一個溫馴柔旖的妻子,外面又養了一個顏色嬌麗的女人。
將男人那點劣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江雁聲氣得沒法爲自己伸冤,又對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冷不下語氣,到底,兩人彼此都是受害者。
她這樣想,心裡隱約覺得一些委屈,到底爲什麼會這樣,不願意去探究。
更不願意下賤的去奪人丈夫。
江雁聲咬了會脣,聲音蒼白道:“你放心,我和孩子,都不會跟他的。”
“雁聲啊。”
裴瀠彎彎的柳眉輕擰着,茫然一片,不知她補腦了這麼多:“你說什麼?”
“我跟霍修默沒感情的。”江雁聲覺得必須把立場表明了,一些話得說清楚些,她認真道:“是你丈夫囚禁我生孩子在先,我也知道,我的存在,對你傷害也很大……”
“等下。”
裴瀠聲音溫柔打斷她的話,搖頭:“你誤會了。”
江雁聲眼睛有着倔強,看着她。
裴瀠脣微張,訝異了好一會兒,不知江雁聲怎麼會這樣想,於是,耐着和善的性子,跟她說:“雁聲,我的丈夫叫斯穆森,他跟修默是多年的好兄弟,我們也是好朋友。”
江雁聲喉嚨瞬間彷彿被卡了聲!
尷尬嗎?
這肯定的。
“咳,這樣啊。”她還以爲……
裴瀠輕笑道:“修默怕你懷孕在家悶壞了,請我過來陪陪你說話。”
江雁聲要笑不笑的。
因爲剛纔誤會了裴瀠是霍修默的妻子,這會兒略有些尷尬,低頭,假意喝茶來掩飾去自己的情緒。
過了會,等她鎮定下來了。
開始磕磕巴巴的,問裴瀠:“我跟你,關係很好嗎?”
“對啊。”
裴瀠點頭說:“我們是好朋友。”
江雁聲難得能見上一個朋友,急迫地想問她:“你知道我是怎麼被霍修默囚禁起來的嗎?”
裴瀠臉上微變,她還記着來時修默叮囑她,不許將老太太這件事告訴江雁聲。
這會兒問了,她眼神閃躲,不好說。
江雁聲看帶她爲難而略僵硬的表情,心空落落的,也明白霍修默送來的朋友,哪裡是站在她這邊的,估計什麼都問不出來。
她扯了扯脣:“霍修默有沒有家室?”
裴瀠微微一笑:“你不是他家室嗎?”
“我?”
裴瀠知道她被催眠失憶了,卻沒想到霍修默沒把實情告訴她,聊到這,又有一些遲疑該不該做這個好人。
“我跟他?”江雁聲眼眸下,有着一絲鄙夷。
她是真討厭霍修默。
裴瀠見了,只好把口中的話嚥了回去。
江雁聲大概也沒什麼心情繼續聊這個男人,便也不在講話。
……待了一整天,裴瀠到快天黑時就提出了要離開。
江雁聲還想留她吃飯,卻見這個美麗的女人搖頭道:“雁聲,下次我再來陪你,我該回去給穆森準備晚餐了,改天見。”
好吧,是一個溫柔居家的美人兒。
江雁聲只好點頭:“路上小心些。”
裴瀠坐上了車,被保鏢護着離開。
她透過車窗,最後看了一眼還站着別墅門口大着肚子的女人。
其實,能這樣忘了過往,只顧着當下,不是很好嗎。
裴瀠美眸有着一抹很隱晦的憂傷,低頭,笑了笑。
……
……
江雁聲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門口許久,她想自己可能覺得孤單了,好不容易有個說話的,這會兒又走,四周空洞洞的,讓人不安。
她白皙的手覆在肚子上,能感受到孩子在裡面被孕育着……
江雁聲想,起先她失憶醒來得知懷孕了,沒什麼感情,第一反應就是把肚子裡的孩子給打了。
可是,現在這個孩子一天天在自己肚子里長大。
江雁聲也心生出了不捨的情緒了,她越想,越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她想要這個孩子。
江雁聲低垂下眼眸,靜靜地看着肚子,抿脣道:“小寶貝,你出生後……想要跟媽媽,還是跟爸爸?”
肚子裡的孩子自然無法回答她,卻不妨礙她自顧自的說:“你爸爸媽媽的關係有些畸形,怎麼說呢,是你爸心理變態,你媽媽我,不會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的,所以,要委屈小寶貝了啊。”
江雁聲想,她纔不會把孩子讓給霍修默呢。
這是她的。
哪怕是顧家和顧白這個做丈夫的,都沒有權利替她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