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淺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身體不住的打着哆嗦,這個洗手間,怎麼會像冰箱一樣冷?
意識到不對,她趕忙揮去眼前的霧氣,果然看見了幾臺偌大的冰箱,還有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海鮮。
看來自己走錯地方了,這裡應該是後臺的冷凍室。
餘淺冷的手腳哆嗦,折回了身,手指握住冰涼的門把手,使勁的擰,可絕望的是,門把手絲毫沒有轉動的跡象,餘淺心頭一跳:這門,該不會是壞了吧!
她的臉色“刷”一下白了,反反覆覆的開門,就是擰不開!
怎麼會這麼倒黴,怎麼會遇到這種事!
屋內冷氣叢生,從空氣傳遞到四肢百骸,餘淺凍得嘴脣直哆嗦:“有沒有人啊!救命!”
門外並沒有人迴應。
她握着門把手的小手,用力的拉緊了,身子往前傾,儘可能的逃離四周的冷氣。
“來人!救命啊!”她不停的喊叫,就是沒有人迴應她。
空氣越來越冷了,餘淺雙手抱胸,不停的活動着,長長的髮絲已經結出了點點寒霜,就連眉毛上也有了點點的白痕。
她縮在角落裡,冷的渾身血液都快停止流動了,在如此絕望的時刻,她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嚷道:“聖司冥,救我……”
她認識的人不多也不少,偏偏這時候,叫的,卻是他的名字……
餘淺怔然,被自己的潛意識嚇得不輕,她抿住了脣,不再出聲,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幾乎要冷的睡着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以及一道憤怒的男聲:“淺淺,你在裡面嗎?”
這是……聖司冥的聲音。
這一刻,餘淺彷彿看到了希望,她渙散的意識收攏了一點,哆嗦着嘴脣,輕吟:“我……我在。”
聲音有些小,怕他聽不見,她鼓足了力氣又叫:“我在……這裡……”
門外的男人頓了幾秒,外面驟然傳來“叮叮咣咣”的砸門聲!
“該死的,你怎麼跑這裡面了!”
接着,又是一番大吼大叫:“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難道不知道檢查一下餐廳各個地方的設施是否正常嗎!現在給你三分鐘,把能把這該死的門撬開的東西給我找出來!”
“是是是。”那頭的人趕緊應承。
聖司冥繼續砸門,砸的特別用力,門板好像都在震動,可惜這扇門是鋼鐵鑄的,想要砸開實屬不易。
餘淺牙齒“咯咯”打顫,意識已經渙散了,門外劇烈的砸門聲,在她耳朵裡如同蚊子叫一般。
聖司冥意識到屋裡沒動靜了,猛地踹門:“跟我說話!不然我扣你工資!”
砸門聲在耳朵裡靜默的可憐,可是他的話語卻如雷貫耳,響徹在她的心間。
餘淺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嗯……說什麼……”
“想到什麼說什麼!”
“我好睏啊……我好想睡覺……”眼皮子又沉甸甸的打起架來,連睫毛都結了一層霜。
聖司冥慌了,惡狠狠的命令道:“不許睡!給我講故事!”
“我……我沒有力氣了……”
是真的沒有力氣了,渾身都乏的很,尤其是手腳,都已經凍成了紫色。
“我不管,我現在就是要聽故事!”
她都快死了,他不跟她好好告別,反而讓她講什麼故事,果然是聖司冥啊,她臨死了,還要霸道的欺壓她,不折騰不甘心。
餘淺嘲諷的笑了笑,脣瓣啓開,乖乖的聽從他的命令:“從前……”
一開口就灌進了一大口冷氣,她被迫閉上嘴巴,喉間哽咽。
“淺淺!餘淺!”聖司冥以爲她出了什麼事,焦急的叫喊着!
裡面仍然安靜的可怕,沒有任何聲響!
“該死的!”他氣急敗壞地低咒一聲,長臂猛地拉住服務生的衣領,赤紅着眼睛問:“這裡有沒有窗戶?”
服務生差點被他嚇尿了,穩了穩心神,才結結巴巴的迴應道:“有,但是窗戶太高了,裡面的人是爬不上來的。”
聽聞,聖司冥黑眸亮起:“帶我過去!”
哪怕有一點點的希望,他都不能放棄!
“是。”
窩在角落裡的餘淺,眼神渙散,神智不清,但是她還能看見,即使睫毛結了冰,她還能看見,牆壁最上方的窗戶被人拉開了。
窗戶很小,即便打開了,冷氣還是嗖嗖的凍人。
一張熟悉的臉伸了進來,包括大半個身子一同伸了進來,陽光鍍着那人的半張面龐,將他的線條輪廓映的那麼深刻,深刻到她有一瞬間的晃神,彷彿看到了一個身穿運動服的男子,緩步向着她走來,臉上的笑容燦爛如陽,蕩着愛情最初的味道……
“餘淺,我不會讓你死,更不會讓你一個人死!”
窗口的男人吼着,眸光緊緊鎖着角落裡結了冰的女人。tqR1
心急如焚,不知是第幾次體會到心急如焚的滋味,總之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不曾安穩過!
聖司冥平息了紊亂的呼吸,雙臂撐在窗臺上,稍一用力,寬大的身子便如蛇一般從窗戶外滑了進來,滑進來的一瞬間,也就意味着,要狠狠栽下!
砰——
一聲巨響,男人從五米高的窗臺,重重栽落到堅硬的地面上。
摔下來的那一瞬,他微微偏了偏身,用手掌撐住了地面,所以並沒有傷害到大腦,但是四肢確實摔得不輕,因爲巨大的摩擦力,那雙修長的手磨破了皮,露出內裡粉紅的肉,紅色的血珠不住從中流淌而出,墜了一地。
顧不得檢查傷勢,他疾步向着角落的餘淺走去。
她真的很困,雙目都閉上了,故然沒看見他摔進來的一幕。
聖司冥在餘淺身前蹲下,緊緊握住她的肩膀,紅色的血透過衣衫滲進她的肌膚,染紅了一片又一片。
“你是我的,誰都別想搶走你,閻王也不行!”
他如是說着,擦去了她發上的雪。
動作霸道至極,溫熱的液體沾染了餘淺的髮絲,燙化了她發上的冰涼,餘淺驚了一下,猛地睜開了雙目,就見聖司冥站在自己面前,白色霧氣索繞在他的周身,讓他彷彿天界降臨的神仙。
這一瞬間,餘淺僅僅只殘留一個意識,他是來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