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 你在怨我對不對(結局倒計時1)
當車子甩下高速,任以秦到底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呢?他說,人世冰冷,你一個人的溫暖無法改變這個世界的嚴酷,你以爲,賀遲年真的愛上你了麼,他愛上你,只因爲你是我的棋子。
真正的愛,不容許任何妥協,當他在娛樂城選擇讓路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對你的愛,只是一場遊戲,是迷惑衆人的謊言!
車子在任以秦話音落下的瞬間落地,巨大的撞擊聲結束了一切,包括她還沒來得及出口的反駁。
“我不想聽。”於時苒搖頭,現在,她不想聽任何關於賀遲年的消息,她真的還沒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態來對待有關他的一切。
她想去求證,但賀遲年的態度已經可見一斑,求證也許不過是自取其辱。那個橫亙在他們之間的珊予已經讓她失去一切勇氣。
而且,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不想聽,我想說。我大哥被調回賀氏總部了,不過,在調令下來的前一晚,遭遇了一場突襲。結果是付芮兒和徐思若被人劫走,我大哥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性命堪危。”
賀北寅倒沒表現出多麼歡欣鼓舞的姿態,反而有幾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樣的態度讓於時苒疑惑,“你不是該感到高興麼,這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吧。如果能趁這個機會除掉賀遲年,你就可以大權獨攬了。”
賀北寅聽完打了個哈欠,“最毒婦人心,我以爲,你至少該悲傷一下。”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悲傷。”
“沒看出來。”
“你的悲傷會讓我看見嗎?”於時苒反問。
這讓賀北寅愣了愣,“當然會。”
“呵呵,你把自己的真實情緒掩藏的很好,可是,我依然能夠感覺到,你其實真的一點兒都不快樂。”
賀北寅的眉頭擰了起來,大紅的頭髮在燈光中顯得格外怪異,“別總是拿你那副好像能看穿一切的眼來分析我,我不快樂?真是笑話,這世上,沒有哪個人能比我更快樂了。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讓我感到不快的人和事的話,那就是賀遲年他還沒死!”他暴躁地推開於時苒,大步離開。
於時苒一個趔趄撞在玻璃門上,好不容易纔穩住自己。看來剛纔的一番對話,真的戳到了賀北寅的痛處。
他們明明是親兄弟,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讓他對賀遲年恨到那種程度?
既然真的恨到不共戴天的地步,又怎麼還能在人前裝出那副兄友弟恭的樣子?
或許,賀北寅對賀遲年的仇視,並不是來自家產,而是其他方面?
她思緒有些紛亂,完全弄不清這些人心裡到底在追求什麼。也是這一刻,她發覺自己對這些生活在大家族的公子哥們,還是沒有一丁點兒瞭解。
所有人似乎都在爲權力、金錢、地位而勾心鬥角,現在看來又似是而非。是他們太會演戲,太會隱藏,還是自己真的太笨太傻,根本無法看穿?
罷了,想弄清每個人的心思,本來就是奢望,他們爲什麼而奮鬥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記得自己的目的就行……
媚色儼然成了個放縱的小世界,上到四五十歲的男女,下到十五六歲的少年,都被吸引過來。
這裡有最好的酒水茶點,有最大膽周到的服 務。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做不到的。
於時苒每天都在媚色裡出出入入,真正留意到她的人卻極少,一是因爲她化了妝,二是因爲,她來應聘的,只是小小的服務員。並不提供特 殊 服務。
從那天之後,她沒再見過賀北寅,當然,電視上除外。
賀遲年被調走,賀北寅進一步爬升爲賀氏實習基地的一把手,在電視上,這個男人幽默風趣,說話做事自有一套手法。和她在媚色見他時,簡直判若兩人。
這天下班,陰沉的天空顯得格外寒冷,夜幕降臨的時候居然颳起風了。
她發現今年的天氣,就如她這一年來的生活,變得格外反常。這個從來沒見過雪星的城市,居然連着下了好幾場雪。看樣子,今天晚上,又會有一場風雪。
在媚色工作之後,她租下了附近的一個小單間,賀北寅給出的工資,恰好在每個月付完房租之後,還能滿足生活需要。
她知道賀北寅留下她的目的並不單純,但是,現在的她,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所以,她並不介意以身犯險。
把房間收拾乾淨之後看了看時間,離上班時間還有十分鐘,這才背了小挎包鎖門下樓。
出了樓道,天空果然開始飄雪,雪花很大,大到幾乎讓她看不清站在對面那個靠在車頭的男人。
她不動,對方也不動,好像要比誰更禁得起這嚴寒冰凍一樣。
於時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昂首朝媚色的方向走去。
她想,這次相遇只是巧合,他不可能認出上了濃妝的自己!
可她卻忘了,就連賀北寅都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
手腕突然被人從身後抓住,連着腰肢被人緊緊摟住。身後的人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咯得她皺眉。
“時苒……”
她垂着眼簾沒說話,等男人緩緩鬆了力道,她才突然掙開,轉身面對賀遲年,“對不起先生,我想,你認錯人了!”
“時苒,我有話跟你說”
“我在聽。”她站在雪裡,看着賀遲年糾結的眉頭。
直到真正面對賀遲年的時候,她才發現,其實自己沒有想象的那麼大度那麼堅強,可以對賀遲年所作出的選擇,以及這些日子以來的不聞不問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知道,自己小心眼,自己很脆弱,看見他出現,就忍不住心頭爬上委屈難受的情緒,恨不得撲到他懷裡對他拳打腳踢。想質問他到底爲什麼這麼狠心,到底爲什麼心裡只有那個叫做珊予的女人。是不是自己在他心裡就真的沒有一丁點兒地位,是不是過去所有的好,所有的溫柔都是一場戲!
太多太多的話梗在心頭,她反而什麼都問不出來。最初強烈的委屈過後,她居然還是安安靜靜地站在賀遲年的對面,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時苒,你別這樣~”真正看見於時苒面對自己,沒有任何質問,甚至連一分激動委屈的情緒都沒有時,賀遲年才發覺,這樣的於時苒居然像是紮在他心頭的一根刺,尖銳地疼着。
這樣的疼,摸不着抓不住,卻讓他覺得比真的捱了刀子還疼~
“你在怨我對不對,怨我沒有救出你爸爸,甚至,連他的遺體都沒保護好。怨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總是不能及時地出現在你身邊……”他再次上前,不容抗拒地把她拉入懷抱,“時苒,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沒怪你,一點兒都沒有。”
於時苒任他抱着,這次沒再掙脫,可也沒有回抱他的意思。
“你有,我知道,儘管你什麼都不說,但我能感覺到。”他緊緊摟住她,似乎想把她揉碎在胸口。
“我承認,你兩次讓任以秦帶走我,的確讓我覺得心涼,覺得受傷。可是,你應該知道,我們之間,真正的問題,不是這個。”
於時苒微微咬脣,最終還是一咬牙,說了出來,“是珊予,是已經死了,卻始終活在你心裡的珊予!當初我們最初認識,你對我的留意,只是因爲我復活了你心裡的珊予!遲年,人的確很會演戲,可是,再是會演戲的人,掩藏的再是深沉的人,眼睛總會不經意地泄露最真實的情緒。
那個時候,你眼底的痛苦,是無法僞裝的。就像這些日子以來,不管你對我多溫柔,我們相處得多和諧,你都從來不會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她是我們的禁忌,是樹立在你心頭的城牆,你不開城門,也從來不給我機會越過城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很少主動提起自己的過去,也不會提起自己的家庭。甚至,連你自己的心事都不會對我分享……”
說到這兒,她笑得有些淒涼,“是我太天真,天真的想要用自己的幼稚來讓你相信那些或許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到如今,就連我自己,都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質疑,這樣的我,已經沒有力量再讓你相信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過去的我,或許很天真,但是,這並不意味着我是傻子。遲年,在你心裡,始終是用五分真情五分假意來對待我的,是不是?我是任以秦故意放在你身邊的殲細,我告訴你,他安插我的目的,而你態度立變,從最初的無緣無故地施以援手,到後來的追求……一切的一切,也只是因爲你想利用我反過來對付任以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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