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 像寶貝一樣
“時候不早了,我該去休息了。”楚亦什麼都沒說突然爬起來,上樓了。
如果是自己,也會不顧性命的就時苒,讓他挫敗的是,至高無上的任以秦也可以做到。
說什麼呢?任以秦是呂錦城的信仰,而現在,他親眼看到自己的信仰差點因爲一個平凡於時苒而坍塌,換做任何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情況出現吧?
這是不是意味着,即使是任以秦這樣被掩藏在黑暗深處的人,依然有着嚮往光明的心?
而於時苒,不就是照如任以秦黑暗世界的那一抹光明麼?
如果……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麼複雜的恩怨,現在的一切,是不是該是另一番模樣?
楚亦走了,呂錦城卻沒動,他依然靠在沙發上,右手輕輕覆蓋了雙眼。
只有他自己知道,當他聽到任以秦出事的時候,是多麼的震驚與不敢相信。
任以秦出事也不是一兩次了,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有幾個不是在刀口上舔血?只是,他很清楚,以任以秦的能力,即使是孤身一人,也不會被區區三輛車夾擊而墜崖。
他們這些從基地裡走出的人,即使在賽車技術上,都是個中強手。
當他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了什麼呢?
車子倒翻着,任以秦已經爬了出來,胸骨骨折,身上有嚴重的撞傷和擦傷,可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居然還把於時苒從車裡拉了出來!
於時苒的傷勢就要輕的多,除了手臂脫臼和幾處創傷之外,就是小腿上的劃傷比較嚴重……根本沒威脅到生命!
他把於時苒死死摟在懷裡,像是護着什麼重要的不得了的寶貝一樣。
不出所料,他又在任以秦的掌心裡看見了薄刃刀。
在任以秦的自衛意識總是這麼強烈,而於時苒卻已經不在他的防備之列。
發展到這一步,呂錦城即使再怎麼想除掉於時苒這個潛在的危險,又還能做什麼呢?
一隻對心懷恨意的小羊羔動了心的狼,就算不被獵人或者別的狼殺死,也總有一天會被小羊頂下萬劫不復的深淵吧?
賀氏基地,大講堂。
賀遲年悉心爲基地新近拔出來的一批實習人員做演講。
這些實習生顯然是剛從學校裡拔出來的苗子,是那種理論很強實踐很糟,還嚴重花癡的嫩苗。
賀遲年在一邊說了多久,她們就在下邊花癡了多久。
當賀遲年問她們是不是明白的時候。
她們卻如夢初醒大眼瞪小眼。
作指導這種事情,對於一向不多話的賀遲年來說,其實很有挑戰性。
以前在指導這方面,他一直惜字如金,演講稿短而精闢,講完之後,就把剩餘時間給在坐的聽衆自由討論,而他自己卻很少參與,只有下面遇到實在無法解決的問題,向他請教的時候,他纔會開尊口言簡意賅地點撥點撥。
可這兩天,下面的實習生都發現賀遲年突然轉了性似的,話變得多了,解說特別詳細,她們遇上什麼難題請教他的時候,他會一直一直地說,直到她們完全理解爲止。
“有沒有發現,咱們指導員有點兒怪?”
“早就發現了,以前他可一直是那副酷的不得了,一到下班時間立刻走人的角兒。這兩天怎麼這麼反常呢。”
“哎哎,我跟你說”實習生甲趴到實習生乙耳邊神秘兮兮地說着自己得來的八卦,“小道消息,前天咱們大少爺和二少爺去娛樂城了,據說賀年少的前未婚妻也在,不過,身邊跟着任氏老總任以秦,兩個人還因爲她差點兒鬧起來。”
“前未婚妻?,那個腳踩兩隻船的於時苒?!”
“對,對就是她!”
“天啊,也沒見那女人多出衆,怎麼就能那麼大本事,把任氏和咱們賀少爺都弄得團團轉呢!”
“這叫人不可貌相!我也在網上看過那妮子的圖片,看上去挺清純厚道的一人,笑起來燦爛的不行。誰知道骨子裡怎麼那麼浪呢……”
起先是兩個人的耳語,後來漸漸發展成一羣人的小型批判會,都在批判於時苒如何不要臉,如何不厚道……
或許人骨子裡就是這麼八卦的,不多會兒,整個來這兒聽課的人都聚在一起,休息的二十分鐘全被用來研究於時苒和賀遲年以及任以秦的感情發展史去了……
賀遲年再次走入講堂的時候,所有人呼啦啦全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剛纔還鬧哄哄的講堂這會兒安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剛纔大家還在各抒己見,這會兒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安靜了,有什麼問題,大家可以提出來,一起討論。”
賀遲年站在講臺上,雖然說着話,可表情還是淡淡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既不會顯得很冷漠,也不會顯得多和藹。
下面依然鴉雀無聲。
賀遲年也沒指望他們會說什麼,於是繼續講賀氏集團的企業文化和發展史。
這是每一個儲備幹部都必須熟記的知識,不管一個巨型商業帝國背地裡是多麼骯髒,但它的表面總是輝煌的無與倫比……
第二講纔開始,講堂的側門突然被推開,司成沉着臉大步走上講臺,對賀遲年耳語一番,只見司成越是說下去,賀遲年的面色就變得越沉冷。
等司成說完,賀遲年只匆匆一句“今天就到這裡。”便抽身離開。留下堂下滿座之人面面相覷。
司成緊追幾步,終於在賀遲年上車之前追上,眼見賀遲年上車要關門,他立刻出手攔住,“少爺,你不能去!”
“讓開!”
賀遲年冷着臉,第一次對司成用這麼森冷的語氣說話。
司成卻也鐵了心似的,擋住車子,就是不讓,“你不能去,如果去了的話,就等於授人以柄!二少爺也會抓住這機會發難。老爺那邊更不好交代!”
賀遲年冷笑,“你到底是我的手下,還是賀北寅的手下?!老爺子那兒好不好交代有我頂着!”
“少爺,大局爲重!而且,就算你現在去了,看見的也不過是具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
賀遲年壓抑的火氣終於突破極限,手腕一收,車被他狠狠關上,大火發動不過瞬間,車子飛速竄出去,司成被甩了個跟頭,再爬起來,哪兒還有賀遲年的影子?
司成氣得跺腳,早在那晚任以秦挾持於時苒時,賀遲年的緊張態度他就該看出,賀遲年對於時苒是很特殊的!早知道,這件事應該先壓一壓在報告賀遲年。
現在於時苒是任以秦派來賀氏的間諜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偏偏這時候,傳出任以秦和於時苒墜崖而亡的消息。賀遲年這麼心急火燎的趕過去,不是更坐實了賀遲年耽於美色,不惜泄露賀氏商業機密的罪名麼?!
他跟着賀遲年多年,不想賀遲年多年努力因爲一個平凡的女人而付諸東流啊!
司成正準備開車追上去,卻見賀遲年又風一樣把車停到他面前,車窗降下來,就問了一句,“呂錦城是不是一直在現場?”
司成愣了愣,搖頭,“沒有。有人發現報警之後,呂錦城只去了一趟,十五分鐘後就離開了。現在是任以秦的特助安茜在處理。”
“上車!我們去拜訪呂錦城。”司成還沒明白過來賀遲年此話的意思,立刻下令。
司成不敢怠慢,趕緊上車,車子已經飆出去很遠他才恍然大悟,賀遲年問他呂錦城是不是一直在現場的原因。
呂錦城時任以秦最信任的人,如果任以秦真的出了事情或者說只是一場假車禍,那麼呂錦城都不可能只待了十五分鐘就離開。
呂錦城的匆忙只能說明,任以秦真的出了車禍,但並沒致死,充其量只是重傷!
“少爺,現在去,恐怕不合適。”
司成勸說。
賀遲年卻車速不減,“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我必須確定一些事。”
“比如於小姐是不是還活着?”司成擰着眉頭,把賀遲年的心思直接說出來,結果引來賀遲年一記眼刀。
司成卻不在乎,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少爺,就算你這個時候去,他們也不會見你的……”
司成還沒說完,又有電話打過來,那邊說了半天,司成這邊只是一直聽着。
電話掛斷後,司成立刻對賀遲年道,“少爺,你不用去了,任氏一架私人專機剛剛飛往荷蘭。我們的眼線地位太低,根本無法靠近,也沒法確定機上人員。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呂錦城和楚亦都沒上飛機,他們現在還在任氏城郊的私人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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