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倩瞧她那副呆樣,簡直氣不打一出來,羊肉串也顧不上吃了,瞪着她嚷道:
“葉朵朵,你能不能走點心啊?你已經是已婚婦女了好不好?這種事不是很正常嗎?真不知道你這裡天天在想什麼哦。”
她忍不住擡手戳了戳葉朵朵的腦袋。葉朵朵立即皺了眉,“什麼已婚婦女?說的我很老一樣。本寶寶還年輕貌美好嗎?”
她捧住了粉嫩的臉頰,柳倩卻毫不猶豫的對她做了個要吐的表情,“求別自戀了。還是醫生呢,還是生過一個娃的媽咪,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你好意思。”
“這陣子事情這麼多,我哪顧得上這些。”
“你這叫本末倒置。對你來說,喏,這個小東西纔是最重要的。”
柳倩彎腰輕輕拍了拍葉朵朵的肚子。葉朵朵有些不好意思,拍開她的手,“那我回去那試紙看看再說吧。”
“現在就去啊。走啦,走啦,我沒心思逛了。回你診所去,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又要當乾媽了。”
柳倩一臉激動,惹的葉朵朵不自覺的撇了撇嘴,“你比我還着急。”
“是啊,我着急啊。那是因爲你不着急啊。總要有個人着急嘛,走啦,反正也沒什麼可逛的。”
柳倩很開心,一邊說着一邊大大的啃了一口羊肉串,拖着葉朵朵就往回走。
兩人回到診所,診所還有不少值班的醫生護士,不過葉朵朵沒有麻煩她們,只是自己去了婦科拿了試紙。
“怎麼樣,怎麼樣?”
葉朵朵一出來,柳倩就湊了上去。葉朵朵心裡高興,止不住揚了脣,沒說話只略帶羞澀的點了點頭。
見她承認,柳倩高興的拍起了手,“真的呀。那太好了。這來的可真太是時候了。你看你跟總裁剛好鬧矛盾,現在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他還不立馬飛回來跟你和好?哎你說上帝是不是就知道你會犯軸性故意派了一個小天使來拯救你的?葉朵朵你命怎麼這麼好呢?”
葉朵朵嗔了她一眼,回道:“急什麼?我現在不告訴他。他這次過去重要的事情很多,不想讓他分心。而且……”
她停了一下,低頭摸了摸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臉上多了一抹溫情,“我想等他回來,給他一個驚喜。”
“哎呀,行啦,行啦,反正你們花好月圓你儂我儂,怎麼都行。”
柳倩笑着,挽起了葉朵朵的胳膊,“這下好了,你再怎麼胃口不好也要吃了。走吧,請我吃飯。”
“你剛纔一個人吃了二十塊錢的羊肉串。”
她沒胃口,最後都讓柳倩啃了。
柳倩聽她這麼一叫,頓時杏眼瞪圓了,“拜託,大姐,二十塊錢的羊肉串很少好嗎?不夠塞牙縫的呀。再說今天這麼高興,我胃口大開啊。我現在能吃滿漢全席。”
“撐不死你。”
葉朵朵捅了她一下,兩人笑着離開了診所找地方吃飯去了。
這天之後,葉朵朵抽了個時間做了個B超。B超顯示寶寶剛剛六週,也就才一個多月不到兩個月。
因爲有了前一次流產的經歷,這一次她格外小心,即便沒有人盯着她,她自己也很愛惜自己的身體。減少了工作量,增加了營養,還記着定期做產檢。
她能想到的都做了。就是除了柳倩之外沒告訴別人,包括葉子熙那個小東西在內。
那小東西嘴上沒有把門的,告訴他他很快就會說到容寒聲那裡去的。那還怎麼給驚喜?
自己裝着這個小秘密,葉朵朵的心情很好,就連跟容寒聲的鬧得小別扭,她也不那麼在意了。
柳倩說的對,這個寶寶來的很是時候,容寒聲一直想再要一個孩子,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會再跟自己生氣了。所以她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濱海這邊,葉朵朵在安心等着容寒聲歸來跟他一起分享喜悅的時候,F國那邊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
“老大,明天的機票已經訂好了,下午到M國。”
酒店裡,容寒聲正在看濱海那邊傳過來的緊要公務時伊森進來彙報道。
容寒聲點了點頭,“嗯。你先準備一下,明天準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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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過老大,我們真的要走的這麼早嗎?莫西楊的案子還沒有定論,他現在人雖然已經被抓了,可他那個人詭計多端,我怕他有辦法逃脫。還有,M.A的資產大部分都被他轉移了,現在去向還沒查出來,這些都是麻煩。要是他跑了,利用這些錢東山再起的話,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這是他的顧慮,他跟容寒聲這麼多年了,有什麼說什麼,也就沒藏着掖着。
容寒聲合上已經看完的資料,雙手交握在身前,擡眸淡淡一笑,“該見的人我已經見了,該談的話也談過了,他就算有機會逃脫,想東山再起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還有,伊森,你是不是覺得我的目的是讓他死?”
“這個……難道不是?”
伊森愣了一下。容寒聲沉默了幾秒,搖了搖頭,“我沒想過要整死他。當然了,如果他這一次真的死了,或者被判了重型一輩子沒出來,那是他能力不濟,我也是接受的。不過,我的本意好像並不是一定要他死。”
“那爲什麼?我們做了這麼多事情,到底要得到一個什麼結果?”
“結果?這就是結果。”容寒聲攤了攤手,“資金的去向我們已經有線索了,不管他最終能不能離開監獄,現在肯定是出不來了。在他出來之前,M.A的資金我會查到。他就算出來,什麼也沒有了。對他來說,這比死更痛苦。而且……我也必須留着他的命。”
“爲什麼?”
伊森被容寒聲的話給繞了進去,變成了十萬個爲什麼。
容寒聲眸色幽幽,薄脣勾起一個冷淡的弧度,“他身上還有秘密,跟容家有關的秘密。他死了,我問誰去?”
“……”
伊森呆了好一會,皺了皺眉,“那您怎麼不現在去問?或者想個什麼辦法從他嘴裡逼出來。”
“什麼辦法?”容寒聲挑眉,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屈打成招?你保證他會說?又能保證他說的是真話?”
“也是。”伊森有點懊惱,“那怎麼辦?”
“等着。等着他出來再有下一步行動的時候,或者他永遠出不來,復仇無望的時候他可能會要求見我。”
容寒聲雙手又重新握在一起,語聲淡淡,眉宇間揚着點點俾倪萬物的氣勢。
伊森心中佩服,看着容寒聲的臉,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突然又多了一句嘴,“老大,我問句話行嗎?”
“有話就說。”容寒聲白了他一眼,伊森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個,您這麼急着去M國是不是想早點把事情辦完回家啊?”
“……”容寒聲眉心一緊,臉上多了一抹被戳中心事的尷尬。
不過,這尷尬的表情也是一閃而過,很快他的臉上就佈滿了嚴厲,“你是不是太閒了?沒事可做只能猜着我的心思玩?”
“呃,沒有。我只是想吧,我們也出來好多天了,您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少夫人啊。少夫人那性子您也知道。她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實心裡最愛胡思亂想,您一個電話都不打回家她還指不定在想什麼呢。”
當和事佬,伊森覺得自己很光榮很偉大。能把這兩隻再撮合到一塊去,他也算立功了。到時候就可以問他們家小少爺免費要一點稀奇古怪的玩意來用了。
伊森心裡美美的想着,沒想到容寒聲結結實實的給了他一記白眼,“多事。”
訓斥下屬的同時,容寒聲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飄到了右手邊的手機上。
快一個禮拜了,手機響過無數次可就是沒有那丫頭打來的。別說電話了,一條信息都沒有。
他倒是想下來,可沒人給他搭臺階,他往哪下?
目光落在手機黑漆漆的屏幕上,容寒聲心裡不由的又是一陣氣悶。
“行了,沒事你下去準備吧。別跟一棵樹一樣在這裡拄着礙眼。”
無端承受了某人悶氣的伊森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一臉灰的轉身離開了他的房間。
房中靜下來,容寒聲在座位上枯坐了一會,幾次拿起手機又放下,最後站了起來走到了落地窗邊。
F國的夜景跟濱海的一樣絢麗奪目。之前,他在家的時候,經常和那個丫頭一起在晚上這個時候站在陽光房裡看夜景。
其實,他們的家遠離市區,看到的夜景稍顯暗淡,沒有那麼多色彩斑斕的燈點綴夜空,有的只是不遠處參差不齊的樹影和極遠處那點點小到快要看不見的孤燈。
可即便如此,那時的感覺卻是他喜歡的。那麼安靜,那麼溫馨,有她在身邊,偶爾跟他說幾句,對他路過笑臉,都讓他覺得清冷的夜有了溫度。
不像現在,形單影隻的站在這裡,夜還是夜,卻涼了許多。
容寒聲將目光從遠處收回,不自覺的朝身邊看了看。
“朵朵,你現在在做什麼?”
他喃喃自語,氣息轉沉,不由的長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