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後愛,總裁的緋聞妻 215 嫁衣
裴立一直控制自己不插手裴錦程的決定,哪怕裴家的走向和重大的決定。他甚至一直都壓着自己的思路,跟裴錦程以商量的方式進行討論。
如果不合他的心意,會用其他方式進行逼迫和引導。
比如他曾以心狠的方式多次逼迫裴錦程不得不選擇偏袒申璇。
就算裴錦程沒有醒來,如果是家裡其他子嗣要接替家主之位,他也會一樣,這就是嫡長孫昏睡三年,他也從來沒有出手去打通政界的關係一般,他擔心自己倒下後,無人可以應對家族苦難。
在他心裡,家主的擔當必然是不用旁人提醒,便可以高瞻遠矚,顯然長孫昏睡那三年,裴氏家宅裡的子嗣讓他失望,竟無一人去爲了政界關係去廢盡心力。
婚禮的事,他一直由着裴家兩個未來的當家人折騰,不到萬不得已,他連個“不”字都不會說。
裴立笑迎白立軍的憤懣,偏首對身旁的孫媳婦出口詢問。
是詢問,好似他並非這家裡知曉最多的人。
申璇美眸裡並未見半點慌亂,而是安然的站在裴立身邊,循着大廳展望一週,不焦不躁的看向白立軍,“白叔叔,不着急,錦程做事,向來都有分寸。”
白立軍看到裴家家主和裴家未來的新主母都一副“沒事啊,挺好啊”的樣子,就氣得五內燃火!卻又發作不得。
不要說白家,G城哪個豪門不垂涎裴家的財力?
一個幾百年的大家族,經過王朝更替、社會動盪,居然可以這樣一代代傳下來,屹立不倒,本來在一個才建國幾十年的國家就是鮮有的。
多少人想附上去,多少人想把這個家族給吃下來,多少人卻在這個過程中被吞噬,他不是不清楚的。
G城這幾年大洗牌,裴家三爺去世,可裴家除了部分行當暫時受到夾制,卻並未在經濟上受損有多嚴重。海外的基金和銀行,足以彌補短暫的虧空,又迅速有資金注入,扛住受制的打擊。這樣雄厚的財力讓多少資金鍊常常出現問題的豪門豔羨不已。
裴錦程是裴家未來的家主,可以調配裴家的基金、銀行,可以把控裴家的經濟命脈,若不爲此,他也不會如此急着裴錦程在G城豪門面前跟白珊辦婚禮。
這個見證的確是太重要了,自己現如今身居高位,白家和裴家高調聯姻,對白家的經濟地位會有很大的提升。
明明裴立就是個翻手芸雨的人物,偏偏總是這樣一副姿態,讓他分外的不舒服,婚禮必須準點舉行,這意味着白家的顏面!
他轉身去找了白立偉。
裴立笑迎賓客,申璇落落大方。
就算沒有新郎,裴家也一副賓主盡歡的姿態。
播放婚禮進行曲的司儀急得滿頭大汗,家裡管家一個一個的電話打給裴錦程,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白立偉和白立軍都氣得想砸婚禮現場了,這都什麼事?這讓白家的臉往哪裡擱。
雲燁和林致遠兩人在一起說着局勢,時不時拿着香檳碰一下杯,雲燁看着宴桌中心擺放的喜酒,有些深惡痛絕道,“這婚禮現場也佈置得太過了,至於用05年的Lfi、兩萬多茅臺嗎?如果是男士桌,隨便喝掉幾十萬的酒,爲了讓人家知道裴家有錢,也不能這樣糟蹋,對吧?”
林致遠“嗯”了一聲,“他們是爲了向別人證明,裴家窮得只有錢了。”
“暴發戶的節奏。”雲燁舉了一下杯。
林致遠捏着杯柱,碰上,癟了下嘴角,嫌棄的點了點頭,“對,的確沒什麼素質。”1dEj1。
雲燁表示憂心,“作爲G城的市委書記,你不應該經常跟裴家未來的家主好好聊聊關於‘民生和慈善’這個話題?”
林致遠很爲難,“裴家做的慈善不少,再聊這個問題,會不會顯得我太像強盜?”
“那算了,等會走的時候,我們去問問今天沒開過的酒可不可以帶些走。”
“也是,勤儉是美德。”
雲燁揚眉讚賞,“對啊,不然喝不完太浪費了,我今天開了車,後備箱可以裝不少,你開車了嗎?”
“開了,我等會去把後備箱沒用的東西扔掉去!”
酒杯再次碰響,兩個俊逸的男人,一個健碩冷酷,一個高大沉斂,很嚴肅的討論並慶祝雙方達成一切的想法。
很多人開始擡腕看錶,請來的人,雖都爲社會名流,可並非個個都是親人,所以,議論聲起的時候,難免有些輕嗤低嘲。
白珊等在珠簾後面,等新郎來牽她的手,一起往宴廳的紅毯走,穿過層層鮮花紮成的拱門,走向司儀臺,接受所有人祝賀。
多等一刻,心便沉落一階,越來越往下,這是她的婚禮,他居然不出現。
不用等到明天早上,她會成爲整個G城的笑柄!他怎麼能這樣對她?
白立偉再次看了腕錶上的時間,自己穿着黑色的禮服,本來想風光一把,倒不想今天弄成這個局面。
裴家欺人太甚!
白立偉讓司儀放了婚禮進行曲,他以長者的身份,拉着女兒走向司儀臺。
他倒要看看,裴家接下來要如何!
起碼裴立必須當着G城名流的面,接過他女兒的手,給予祝福,這是最起碼的面子,否則裴家也丟不起這個人!
申璇聽着婚禮進行曲節奏響起,白珊戴着紗質手套的手搭在白立偉舉在半空的手上,步履堅定的朝着司儀臺走來。
原本她和裴立站在廳前方和人打着招呼,因爲裴錦程沒出席又打不通電話的原因,二人不得不站上了司儀臺,準備應對。
申璇看到白珊頭紗下那雙眼睛,在沒有新郎的情況下,她也可以這般清透,白珊,你的梨花帶雨呢?
也許是自己心性惡毒,在白珊如此不堪的境況下,她竟心生一絲竊喜,那天那套睡衣放在沙發上,白珊眼神中的挑釁和暗示,將她對裴錦程那些絲絲繞繞的不甘都斬斷了。
可他今天爲何不來出席婚禮?
這是兒戲嗎?
身後有了響動,申璇和裴立都齊齊循聲看去,有侍應生戴着白手套,端上來幾張椅子,放在司儀臺的正中,顯得很小心。
這幾張椅子申璇分外眼熟。
就算只看過一眼也不會忘了,裴家對木料的追求,講究到了奢侈的地步,就是主宅餐廳那幾十張椅子,都是上萬的木料。
而侍應生端上臺的幾張椅子眼熟有兩個原因,其一是貴重的黃花梨,其二是因爲這幾把椅子年代並不統一,張張不同。
這五張椅子是裴宅宗祠裡的,裴家每一代家主都會做一把椅子,放進宗祠贈給下一代家主,喻意穩坐江山,代代相傳。
曾經國內大亂的時候,裴氏舉家遷往國外,也把祖宗的牌位和椅子帶走了的,生怕有所損毀。
申璇其實佩服裴家對祖先的這種敬仰,那種不容褻瀆的敬仰。
外人不懂裴氏家宅裡物件的重要性,但申璇已經不能平靜。
她看了一眼裴立,裴立炯然有神的瞳仁縮了一瞬,又恢復如常。
年代最遠的那張椅子放在最中間,裴立做的那張椅子放在這張椅子的右側。
申璇似乎看到了裴立坐在最有權威那張黃花梨椅上,不怒自威。
立的討走立。這不是她安排的環節,有些頭疼。
看到侍應生請了裴先文和季容也上臺,申璇頭更疼了,今天狀況多得有點讓她無所適從。
而司儀臺後的布簾拉開,裡面款款出來的男人,使她冰封起來的眼睛差點淚奔。
賓客都開始唏噓,不禁想,這是唱的哪出?
今天的新娘子穿的可是婚紗啊!
申璇站在司儀臺上,地下是紅毯鋪就,高跟鞋踩在上面卻感覺下面是不平的卵石,硌得她腳疼得快要栽倒下。
時光恍然,一別四年有餘。
那時候她是驕傲跋扈的二十二,他是意氣風發的二十六。
那時候觸感冰涼,她挽着他的蠟像,雪白婚紗對他宣誓,又換一套套的禮服,當着植物人的新娘子,無怨無悔的當着植物人的新娘子,然後告訴自己,從此,她是他的妻。
那天,她穿着暗朱發紅的繡鳳旗袍,他也有系列的唐裝,只是因爲他未醒臥牀,沒有穿戴。結婚那天,她家務做得不好,卻花了好多時間,把四套婚服疊了無數次,才一一疊好了,放在他的枕邊。
他的其中一款蠟像做着一模一樣的顏色,一模一樣的繡紋,她站在蠟像邊上,扯着微笑,笑迎親朋。
原來他恢復得這樣好,那套他從未穿過暗朱緞錦,淡金色龍紋對襟盤扣的唐裝,是按照他重度昏迷之前的尺寸做的,如今穿在他身上,這樣的合適。
刺繡一針一眼,是從江蘇那邊找來的金牌繡工,連着多夜趕繡出來的,綵鳳矜羞的緩緩打開翅膀,仰脖卻擡頭的望着左面。
四年前,他便站在她的左面,金龍盤踞,龍頭攀上他的左肩,霸道的俯頭而下,目光噙着他的右下方。
婚禮結束那天,她把兩套繡衣擺在一起,放在牀上,看了無數次,次次看得淚流滿面。
搭在腹部的手,起伏的繡紋生起了火,烤得她手指都開始疼痛,想要綣緊手指拉扯,卻又擔心扯壞了她的……嫁衣。
===聽着曲婉婷的《我爲你歌唱》寫的這章。“也許命中註定我要來到你身旁,畫你的摸樣,聽你的胸膛,……這麼努力爲什麼,今天看穿了,唱着這支歌,因爲我愛你,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