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雲凌暗鬥
辛甜只在雲燁臉上停了片刻,目光便自然如晨光變亮一般看向母親莫菲,輕輕斂了一下眉。
以前回家,辛甜在家裡算得上最活絡的一個人,自上次忐忑的抱着小豌豆回來受到雞飛狗跳的待遇後,也不敢再厚着臉皮跟長輩套什麼近乎。
她回國就沒有回過辛家,當然更不可能和辛家的人見面,這時候進屋,目光從自己母親和父親的身上掠過,落到了莫錫山的臉上,“外公。”又看向雲潔,“外婆。”
凌驍珣也跟着辛甜一起喊人。
“嗯。”莫錫山應了一聲,算是還端着他的姿態,沒有發作的更重要的原因,是凌驍珣跟着一起來的,因爲洋娃娃的原因,莫錫山對凌驍珣稍顯忌諱,總覺得自己有些理虧,笑道,“驍珣也回來了。”
雲潔倒是顯得大方很多,彎翹着嘴角,顯得和藹很多,不似莫錫山一般顯得生硬,“誒,甜甜,你們快坐着。”外婆指了指自己斜面那張空沙發,“你們坐這邊來。”
莫錫山實在是有一肚子火,其實是不想給辛甜好臉色看的,他就是再寵這個外孫女,但是抱着個洋貨回來,他心裡萬分不能接受。
多事之秋,原本想給外孫女一個下馬威,逼她將這洋貨送回生父那邊,國內至少風平浪靜,結果外孫女的事還沒有達到目的,兒子這邊又出了狀況。
凌驍珣讓辛甜先坐着,這時候童姨又請警衛員幫忙,把車子裡的禮物全搬進了屋,接着是禮貌懂事的外孫女婿,深得人心。
雲燁伸手接過禮盒,放在自己面前的茶几上,不鹹不淡的說了句,“謝了”。
收了禮物,不管是對誰,屋子裡的人也不好意思板沉着臉,送禮物的時候,辛甜和凌驍珣挨着將七大姑八大姨,一個一個喊過去,但辛甜沒教女兒喊人。
莫黎不計較孩子嘴不甜,把禮物塞進丈夫駱思齊手中,坐到離辛甜近的地方,便拍手要抱洋娃娃,“小豌豆是嗎?叫聲四姨婆聽聽,哎呀,不要這樣叫,叫四姑娘,哈哈。”洋娃娃不給面子,轉身就趴在辛甜肩頭,不吭聲。
莫黎有些失算,根本沒想過凌驍珣會來,看來今天要勸雲燁的事,得拖到明天去了。
辛甜笑了笑,拍着女兒的背,知道女兒不會說話,她更不想把這樣的事告訴家裡人,“四姑娘,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一定是四哥哥的功勞。”
駱思齊朝着莫黎得意的揚了揚眉,“甜妹妹所言非虛。”
莫黎“嘁”了一聲。
小豌豆知道沒人讓她叫人了,便又轉過頭來,睜着大眼睛打量着屋子裡的人。
三姐莫希哎喲一聲,“可別亂叫,現在孩子本來就分不清輩份,這還不得全亂了?該怎麼叫,就得怎麼叫。”說着,擡手指了指雲燁,“羅羅羅,小豌豆,那個,你得叫五舅爺。”
二姐總是稍顯正經,此時也看着雲燁,“阿燁,你看看,你都當舅爺了,自已的婚事還沒個着落,你跟溫小姐的事,總得辦了吧?”
二姐夫婦唱夫隨,“阿燁,你二姐說得對,可你說若你不走這條路了,和溫家的聯姻,意義就大打折扣了啊。”
雲燁垂斂着眼睫,神色冷凝並不作答,越是如此,開口的人越顯尷尬。
二姐只能訕訕收聲,瞪了二姐夫一眼,二姐夫剛一張口,看見雲燁微微擡眸將目光睞向他,看似湖水幽靜,偏偏眸底寒光微顯,二姐夫心裡一跳,閉了嘴。
辛甜微詫的看向雲燁,不走這條路?哪條路?脫下軍-裝?
她沒問,抱着放在腿上的小豌豆換了個坐姿,揉了揉她的小臉,一眼溫柔和討好。
“小豌豆,爸爸抱好不好?媽媽累了。”凌驍珣其實並沒有自己找個單人沙發坐,而是空下來後就坐在辛甜沙發邊那個寬軟的扶手上,這時候朝着小豌豆拍了拍手,“我們要愛媽媽,不讓媽媽那麼累。”
倏爾,屋子裡靜得可怕。
可以說得上是面面相覷。
饒是四姐莫黎再怎麼會公關,再怎麼會說話,其實心裡一直都是沒底的。
既然辛甜離家住進裴家也不肯回家住,就說明這孩子肯定不可能送回國,以後這個洋娃娃的事遲早都會水落石出,瞞不住。更何況裴錦程婚禮的時候,那孩子也去了。不會沒有人注意到。
既然連外人都不可能瞞得住,何必瞞着家裡人。
所以莫錫山早就把這件事說給了女兒女婿聽,只是現在問題最嚴重的是雲燁,所以焦頭爛額的轉移了視線。
大家也在雲燁回家前說過幾句,這事情,就怕凌家人鬧,莫家辛家當然是想大事化小,最好不要把莫凌辛三家的關係給搞僵了,那如果做起仇人了,可怎麼得了?
但如今,每個人都似乎有些明瞭凌驍珣的態度,一個男人看着一個小女孩,目光溫柔帶着暖融融的光,說話的聲音也是充滿了喜歡,若不是因爲這個孩子和父母兩誰也不像,誰敢說凌驍珣不是孩子的父親?
辛甜和凌驍珣的確是郎才女貌,生的孩子必然也是粉面玉雕的樣子。
可是辛甜眼睛輕輕一縮便是帶笑的月牙,很媚,眼眉的毛髮都很黑,凌驍珣是清雋溫潤的俊容,俊眉墨發,無論是誰,都是標準的黃種人模樣,只是比那些普通姿色的漂亮,人中龍鳳而已。
孩子卻是凹着晶亮閃爍的大眼,頭髮蓬鬆稀黃,嘴比辛甜的小,卻比凌驍珣的薄,鼻樑雖然高,卻因爲臉小,又剛剛短一點點。鼻樑比亞洲人直,但鼻尖微微翹了一些,這幾個部分一揉合,活脫脫的一個亞洲混歐洲地中海那一帶的混血兒。
如果是黑頭髮,一定是混地中海的。
可是面對這樣一個孩子,凌驍珣眼裡慈色暖氣都將孩子包圍了,孩子也不排斥她,笑得咯咯的朝他伸手。
衆人心吐一口氣,一直擔心辛甜在國外幾年因爲孩子的原因沒少受丈夫的冷落,可如今這局面,似乎不像他們想象的一樣。
孩子是最騙不了人的,一個人好與不好,熟悉與陌生,一個小動作就表現出來。
就算辛甜對莫黎再怎麼熱絡,但小豌豆就是不讓莫黎抱,爲什麼?
因爲跟這些人不親近。
但凌驍珣一伸手,孩子便伸手過去,眼神裡也是對凌驍珣的喜歡。
難道這孩子真是凌驍珣的?
這樣一表人才的七尺男兒,怎麼可能這樣忍氣吞聲的戴綠帽子?
難道凌家真有洋血統?
一屋子人,三分之一都沒能控制住把目光落在凌驍珣身上,這目光微帶審視,質疑,和吃驚。
雲燁站起來,略顯不耐,“幾時開飯?”
突兀的一句話,把那些看着凌驍珣的目光一個個都收了。
“哎呀,對對對,先不說了,先開飯。”三姐莫希忙道。
凌驍珣抱着小豌豆,皺着鼻子逗孩子,“好羅,小豌豆,我們開飯羅。”
莫黎發現,凌驍珣很懂帶孩子,絕不可能今天爲了做樣子,才這樣抱着孩子玩。
兩米多的長桌還是不夠大,所以警衛員又去把同樣大小備用的桌子搬了過來,拼在一起,一桌子女兒女婿,熱鬧得像過年。
辛甜和凌驍珣走到桌邊,正好母親莫菲也走了過後,兩個人手肘一碰,辛甜一轉臉過去便看見莫菲眸色微冷。
莫菲忙退開一小步,看也沒看辛甜,便走到了另一方,坐下。
辛傳明也在妻子身邊坐了下來。
辛甜愣愣的看着母親走到側方坐下,嚥了一口唾沫,一秒後,她像個沒事人一樣,對着凌驍珣笑道,“你今天怕是要喝點小酒,我來抱。”
莫錫山和雲潔坐在上位,辛甜說話的聲音不小,莫錫山還是聽見了,側身過去喊警衛員,“去找下童佩,讓她把阿燁小時候坐過的寶寶椅端下來。”
剛剛說完,老人馬上又板着臉道,“算了,多年不用,怕都是細菌。去李政委院裡借一個,他家孫子星期天才會過來,反正今天用不上。”
辛甜看着莫錫山,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其實說到底,外公雖然那天氣得打她,但心底還是愛她的,說給小豌豆找椅子,她本來感動了,還沒有想到細菌的事情上去,外公已經想到了。
比起從小就對她冷漠不喜的母親,她始終願意住在莫家的大院裡。
“謝謝外公。”辛甜拉着凌驍珣,一起坐下來。
莫錫山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對着凌驍珣道,“驍珣,你平時喝什麼酒?外公年紀大了,除了抽點葉子菸,酒這個東西,怕是隻有一二兩的酒量了,你可不能說外公小氣啊。”
莫黎挑眉看了一眼丈夫,窩着手在他耳邊說,輕聲說笑,“我父親的葉子菸,那都是最好的雪茄。”
莫錫山身體素質本來就好,坐起來也是板正剛直,說話的聲音亦是洪亮如鍾,這一番話說完,倒像是他老人家在故作謙虛。
但凌驍珣待人接物分外周到,不管對方是否謙虛,他都是晚輩該有的恭從,“外公身體好,酒量自然是好,但我們小飲怡情,再說了,外公肯跟驍珣喝一兩杯,那是外公給了驍珣天大的面子呢。”
“哈哈!”莫錫山因爲凌驍珣的態度,心裡對孩子的事情也略放下了一些,一下子心情好了起來,“這話,我愛聽得很。”
凌驍珣等菜上完,便站了起來,問童姨廚房在哪裡,童姨有些不明,“姑爺找廚房幹什麼啊?想吃什麼,跟童姨說,馬上給你做去。”
凌驍珣揉了揉了坐在他和辛甜之間的小豌豆的小腦袋,“沒事,童姨跟我說一下就是了。”
童姨只能帶着凌驍珣去廚房。
辛甜喂孩子特別小心,好在童姨細心,特意給小豌豆蒸了個水蒸蛋,也沒敢在莫錫山面前表現得有多喜歡孩子,只是看着辛甜,微微露笑,“你和阿燁一兩歲的時候,就愛吃我蒸的水蒸蛋。”
辛甜笑眯了眼,“童姨真是美麗善良的好童姨。”
莫錫山見凌驍珣還沒回來,便看着辛甜,冷冷道,“你去看看驍珣,怎麼了?想吃什麼跟童姨說。”
剛剛說完,凌驍珣便端着一小碗西紅杮粒走過來,“來了來了。我們的寶貝兒開飯羅。”
糖拌剝皮西紅杮粒,是小豌豆的最愛。
看到凌驍珣時,小豌豆手裡還拿着勺子,便一手握着勺子,拍在張開的小手上,“啊啊啊”興奮的叫。
高興得屁股直跳,辛甜看得直樂,“小豌豆,你能淑女點麼?別像沒見過西紅杮似的。”
凌驍珣看着小豌豆問,“好久沒吃爸爸做的糖拌西紅杮了,小豌豆是不是想吃得不得了啊?”
小豌豆雙手捧高,想去搶碗,嘴裡直“啊啊”,凌驍珣也不逗她了,把臉放在小豌豆麪前,“親爸爸一下,就給你吃。”
“啵啵啵啵”,男人臉上的親親一大串,一個個響得不得了。
待凌驍珣把碗放在小豌豆麪前坐下後,小豌豆舀起的第一粒糖西紅杮,不是送進自己嘴裡,而是往凌驍珣嘴裡送。
莫家拼成的大桌子上坐着的人,每一個人心裡的弦又鬆了一些,是真的鬆了,大呼一口氣的那種。
凌驍珣是喜歡孩子的,孩子也是喜歡他的,他們之間有深厚的感情。
這種感情像是父女。
雲燁本來該是今天被批-斗的主角,但因爲凌驍珣的突然到來,大家都把視線轉了過去,所以他也樂得安然。
四姐莫黎坐在他旁邊,給他倒了杯酒,喝了一口,聽着房間裡孩子“啊啊啊”的亂叫聲,他覺得孩子這種生物果然很討厭,曾經想要丁克的想法簡直沒有一點錯,後悔要回大院住一段時間的決定。
凌驍珣把勺子放進小豌豆的嘴裡,“寶貝兒吃,爸爸特意給你做的,爸爸可捨不得吃。”
小豌豆又舀了一勺,把勺子往辛甜嘴裡放,辛甜也搖着頭,把勺子塞進小豌豆的嘴裡,“媽媽也捨不得吃啊,而且寶寶要養成一個好習慣,自己的勺子,不可以放進別人的嘴裡,要做個講衛生的小寶寶。”
呃……
小豌豆吃着最愛的糖西紅杮,想着她的奶瓶,心裡好糾結,她已經不是講衛生的小寶寶了,可是她打不過壞蛋哥哥。
凌驍珣跟莫錫山喝酒,半點也不含糊,男人酒液入喉,拼的便是豪爽和大氣,並且要在多杯之後,毫不失態。
飯局已接近尾聲,換盞飛觴仍在進行,辛傳明已經臉紅到了脖子根,他是喝酒上臉的人,直襬手說頭暈,不能再喝了。
其實喝得最多的要數凌驍珣,這個一杯,那個一杯,他又要回敬。
辛甜適時拉住凌驍珣的手腕,看着莫錫山,語帶懇求道,“外公,這幾年在國外,我們做生意不像在國內要應酬得那麼頻繁,因爲平時沒有鍛鍊,驍珣的酒量也沒有以前好了,他只是喝酒不上臉,其實已經醉了,酒多傷肝。”
凌驍珣的手掌拍在辛甜的手背上,溫聲安慰,“你別緊張,就是陪外公喝個高興,這點酒不算什麼,而且現在不都說喝酒養顏嗎?”
辛甜嗔瞪凌驍珣一眼,“那是一小杯紅酒,哪是這樣一杯又一杯的當水灌啊!”
“瞧瞧,甜妞心疼姑爺了呢。”四姐莫黎笑出了聲,“要我說,爸。”莫黎看向莫錫山,“今天就算了,小豌豆喜歡驍珣,指不定還要抱着他才睡得着呢,真醉了可怎麼辦?”
莫錫山擡手壓了壓,“驍珣,不喝了,不喝了,甜妞說得對,酒多傷肝,一時高興,可不能得意忘形。”
凌驍珣剛想說什麼,莫錫山馬上嚴厲了些道,“我說不喝就不喝了。”
辛甜剛剛鬆了口氣,這邊凌驍珣杯子方一放下,那邊雲燁已經拎着一整瓶五糧液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給自己的水晶小杯裡倒滿了酒,在凌驍珣的側角,也就是莫錫山旁邊坐下來。
辛甜看着雲燁嘴角淺勾,眼裡笑意微涼,便心下一驚。
雲燁朝着凌驍珣舉杯,“今天晚上,還沒敬你一杯,這個面子怕是不會不給吧?”
雲燁說得沒錯,晚上凌驍珣走圈的時候,敬過雲燁,但云燁晚上跟誰也沒喝過,就是大家一起碰杯的時候意思了一下。
所以他若說要敬凌驍珣,這一杯酒,凌驍珣怎麼也不可能躲得過,而云燁手中拿着酒瓶,意思是要倒酒,那麼之間杯中酒必須要清。
辛甜咬了咬牙,岔恨的瞪看着雲燁。
雲燁淡淡一眼過去,將辛甜的神情收進眼底,而後目光又落在凌驍珣身上,手肘懶懶撐在桌面上,又舉了一下手中酒杯,擡眉示意,“嗯?”
凌驍珣端起自己的酒杯,先是一飲而盡,然後馬上站起來,雙手將水晶小空杯遞到坐着的雲燁面前,像看着一個長輩,語態亦是恭敬,“舅舅肯跟驍珣喝酒,求之不得。”
雲燁原本嘴角勾着的淺笑就略顯冰涼,根本不是發自肺腑,此時那點彎翹的嘴角更是像被極寒的溫度迅速凍了起來,冷到極致!
連眸底都覆上了一層冰!這冰最好成刀,將面前惹他的人砍了纔好。
時間似乎被寒氣所凍,旁人沒有辛甜看得直觀,所以反應不大,辛甜是真的捏了一把汗。
半晌,雲燁淺淺一笑,春暖花開,他依舊坐着,端着長輩的姿態,擡臂將手中酒倒進凌驍珣的杯子裡,說一句,“坐坐坐,好久不見,倒有很多事想跟你聊聊。”
辛甜心裡忍不住大啐一口!虛僞!
雲燁和凌驍珣一杯接一杯的碰,雲燁開始喝得少,現在至少面不改色。
凌驍珣被雲燁灌醉那是辛甜意料之中的事。
但是雲燁每次出口的話,誰也不好說,不要再喝了。
“阿甜性子犟得很,也虧你照顧她。這杯我敬你。”
瞧瞧,孃家這邊誰敢說辛甜脾氣好呢?那是事實。
“看到你這麼照顧小豌豆,真是感嘆你是個好爸爸,幫阿甜分擔這麼多事,辛苦了。”
誰說不是,有些男人別說做小點心給女兒吃,就是讓倒杯水,衝個奶粉還得嘟囔一句“看完世界盃再去不行啊?”,哪會主動?
“這幾年你們在新西蘭,我們對你們的支持實在太少,別放在心上,以後一定補償,來,這杯敬你。”
就這樣,凌驍珣雖然最後站起來的時候,還是沒有失態,但是莫錫山安排他住下後,一倒在牀上,便再也叫不醒了。
辛甜晚上也只能住在大院。
莫錫山叮囑明天雲燁的假已經請了,等凌驍珣明天離開後,必然把事情給說清楚,因爲今天大家都醉得差不多了。
凌驍珣住的房間一股酒味,更擔心男人喝醉酒翻身不知輕重壓到孩子,外婆雲潔便安排辛甜住在隔壁房間。有個照應,也不至於吵到孩子。
辛甜講了故事,泡奶粉,哄孩子入睡。一切做完後,想要去隔壁房間看看,便聽見門鎖扭動的聲音,入眼的男人大方進了她的房間,又大方的關上門。
“還不睡?”
“我去看看驍珣,順便給他擦個澡。”
雲燁還穿着皮鞋,走在地板上的聲音,有沉篤的響聲,一下,一下,慢,又重。
他“嘖嘖”的搖了搖頭,“想讓我誇你是個好妻子?”
辛甜眸湖淡然,卻還是小小的退了半步,“自然,好妻子,好媽媽。”
“呵。”他一步步逼過來,大掌穩穩兜住她的下頜,粗礪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頰,而後慢慢收緊力道。
男人挺健的鼻峰下,薄脣如刀,吐出來的聲音磁力好聽卻攪着醉意,笑有鄙薄,“多好的妻子?跟我說說,你都用了些什麼手段,讓他這麼心甘情願的替你背這個黑鍋?你說說,你都是怎麼勾-引他的?”
辛甜下鄂傳來劇痛,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錯位了!
.....小劇場:
記者發佈會,近兩日雲渣心情不好,一直沉着臉,站在臺上連敷衍的笑容都沒有。
粉粉們:啊啊啊!爲蝦米啊!雲渣渣你爲蝦米要轉業啊!人家就喜歡兵哥哥!
雲渣偏頭冷冷睨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九渣渣,而後轉過臉,對着粉粉們輕蔑哼了一聲,冷冷道,“親孃說你們要麼去把鹽巴老總潛了,要麼去把文化部打.黃掃.非的同志們潛乾淨了,做不到,就忍!”
九渣渣拿過雲渣手中的話筒,溫柔一笑,“妹紙們,請記得拍下證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