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帶着一絲的暖意,透過窗臺,將整個房間照得暖烘烘的。沐冰雪緩緩自睡夢中醒來,被子上傳來淡淡的清香,沐冰雪不自覺地抿脣一笑。
大牀的另一邊,已經沒有吳浩天的身影。伸出手,撫摸着已經變得冰冷的溫度,彷彿這裡,從未有人來過。如果不是身上還清晰地刻寫着吳浩天留下的痕跡,沐冰雪也許會以爲,昨晚的一切,皆是南柯一夢。
掀開被子,沐冰雪小心翼翼地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身體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還是儘快好好沖洗一番吧。
昨晚的衣服,已經被傭人洗好,放在屋裡了。動作遲緩地穿着衣衫,幅度儘量小,儘量減輕身下的痛楚。沐冰雪不知道吳浩天此時會在哪裡,只好挨着房間地一一找去。
一間未鎖上的房門,透過間隙,她看到他正坐在書桌前,手中拿着一張照片,眼裡透露出的是滿滿的思念,已經愛意。
握在門把上的手輕輕地放下,轉過身,背對着房門,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靜些。吳浩天的目光,讓她的心,有些微的刺痛。她能感受得到,他那濃濃的愛意。也知道,他在思念另一個女人。
順着房門,身體緩緩地落下。沐冰雪目光哀傷地望着天花板,嘴角掛着苦澀的笑容。早在她決定將自己全部交託於他時,她便徹底地淪陷了。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可自拔地愛上吳浩天那個男人。
有一瞬間的衝動,她想要推開房門,出現在他的面前。可情感卻戰勝了理智,讓她選擇逃避。她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的。
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時,往往變得,脆弱,膽怯。
艱難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客房走去。也許,她還未清醒,應該繼續睡上一覺。
再次醒來,吳浩天已經站在她的身邊,用一種膩死人的溫柔目光看着她。沐冰雪揚起一抹笑容,聲音極輕地問道:“在這多久啦,怎麼沒叫醒我?”
爲她墊好枕頭,吳浩天動作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長髮:“看你睡得那麼香甜,就不想打擾咯。快起牀吧,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沐冰雪點點頭,在吳浩天的攙扶下,走向餐廳。簡單地用過餐,這才隨着吳浩天,一起離開這個別墅。由始至終,沐冰雪都未提起早上看到的情景,強意識裡,還是害怕聽到他的回答。
還未到達沐冰雪的家,吳浩天的手機突然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再輕輕地瞟了沐冰雪一眼,吳浩天這才按下通話鍵:“喂,是我。”
收起手機,吳浩天將車停在一邊,歉意地說道:“我可能不能送你回去了,公司裡有點事。”
搖搖頭,沐冰雪淺淺一笑:“那你去忙吧,我可以打車回去。”眯起的雙眼,看不出其中的情緒。
捏了下她粉嫩地臉頰,對於她的理解表示讚賞。打開車門,沐冰雪緩緩地走下車,目送着吳浩天的車子轉向另一個方向。
直到吳浩天看不見的時候,沐冰雪這才收起笑容,露出一抹酸澀。剛剛,電話裡的聲音她聽見了,如果沒聽錯的話,應該是奚若雨吧。既然他選擇隱瞞,那她也不會一味地追問。只是,聽着他的謊言,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呢。
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往陳金雲的公司方向走去。現在,她需要找個人,好好傾述。畢業之後,陳金雲便直接到她父親的公司上班任部門經理一職。不一樣的階層,生活也是不同的。
會客室內,沐冰雪端正地坐在那,無聊地四處望着。陳金雲在她的對面坐下,笑嘻嘻地問道:“在看什麼呢?”
收回視線,沐冰雪眯起雙眼,燦爛一笑:“你們公司看起來很不錯哦。”
陳金雲揚起頭,自信地說道:“那是當然。對了,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不用上班嗎?”
放下水杯,沐冰雪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金雲,我和吳浩天在一起了。”
話音剛落,陳金雲立即自位置上跳起來,驚訝地瞪大眼睛:“這是真的嗎?什麼時候的事?”
對於她的驚訝,沐冰雪早已料到。勾起一抹笑容,回答她的問題:“剛在一起不久呢,瞧你那麼激動的。”
陳金雲跑到沐冰雪的身邊,嚴肅地看着她:“冰雪,你忘記我和你說過的話了嗎?吳浩天這人很危險的,況且,他曾經很愛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應該就是陳金雲之前與她提過的那個奚顏吧。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長得什麼模樣,能讓他那麼喜歡呢。只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見沐冰雪沒有說話,陳金雲更是着急。突然,一個細小的發現引起她的注意:“冰雪,別告訴我,你們已經”
沐冰雪的頭垂得更低了,陳金雲頓時無語問蒼天了。她沒想到,吳浩天的速度那麼快,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沐冰雪吃幹抹盡。“你真的喜歡他嗎?”換了個話題,陳金雲繼續問道。
擡起頭,沐冰雪的目光染上一絲羞澀。“嗯,我喜歡他,他對我很好。”總得來說,他對她還是不錯的。在沐冰雪的生命中,很少有男人對她那樣好過。
拍了拍她的肩膀,陳金雲皺起眉頭,平靜地問道:“那你知道他對奚顏的感情嗎?你確定他也像你喜歡他那樣,喜歡你嗎?”
她的話,讓她猶豫了。想起早上所看到的情景,沐冰雪不自信地呢喃着:“我不知道,其實,我也捉摸不清他的心思。”
敲了敲沐冰雪的腦袋,陳金雲頗爲無奈地說道:“真不知道你腦袋裡都想些什麼,不確定他的心意,竟然就把自己貿然地交給他。哎,事情都發生了,說這個也沒意義了。現在只能期待他對你也是出自真心的。”雖然可能性比較小,陳金雲在心中暗暗補充了一句。
“金雲,你說,那個奚顏會不會已經不在人世了呢?”想起陳金雲曾提到過的事,沐冰雪好奇地說道。
攤開雙手,聳聳肩,陳金雲淡淡地說道:“誰知道呢,也許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吧。如果還活着,肯定早就出現了。”
如果真的死了,也許吳浩天就會把她忘記吧。畢竟,時間可以淡忘很多的過往。也許,她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沐冰雪重新燃起希望,臉上再次掛滿笑容。
突然想起剛剛收到的訊息,陳金雲激動地說道:“對了,冰雪,聽說蕭遠要回來了。”
蕭遠要回來了?沐冰雪一直以爲,蕭遠這次離開,至少一年以上纔會回來,沒想到這麼快就“那不錯啊,說實在的,好久沒聽他彈琴了,還真有些想念呢。”沐冰雪微笑着說道。
陳金雲點點頭,連聲附和。以前,蕭遠總會在她們無聊時彈奏鋼琴給她們聽。可不知爲何,從某一天起,蕭遠便很少彈琴了。除了平時演奏還有練習的需要,幾乎很難聽到他的琴聲。
看了眼快要西落的陽光,沐冰雪站起身,不捨地說道:“我得回去了,要不然老媽要擔心了呢。”
陳金雲亦站起身,拿起桌邊的鑰匙,說道:“我送你回去吧,這裡很難打到車的。”
沐冰雪點點頭,沒有拒絕陳金雲的好意。她們之間,向來沒有那樣客氣。回到家中,卻沒有看到任淑華的身影。沐冰雪沒有感到一絲異樣,直接走到廚房的位置,開始着手準備晚上的飯菜。
自從來這裡生活後,任淑華的臉上,多了一些笑容。也許,她也十分渴望結束曾經那樣的生活吧。哼着輕快的曲調,沐冰雪快樂地忙活着。
時針指向六點,任淑華卻還沒有回家。沐冰雪開始有些着急,撥通了任淑華的號碼,卻無人接聽。難道她出了什麼事了?一想到這種可能,沐冰雪飛快地往大門口走去。
就在打開大門的那一刻,卻看見任淑華雙眼無神地站在那。沐冰雪立即將她扶進屋內,擔憂地問道:“媽,你怎麼了?”
久久之後,任淑華這纔回過神,看見憂心忡忡的沐冰雪,扯起一抹笑容:“沒,媽沒事,只是有點累了。餓了嗎,我這就去做飯。”
沐冰雪一把拉住任淑華急於離開的身影,皺起眉頭,疑惑地看着她:“飯我都已經做好了。媽,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任淑華別過頭,目光閃爍地說道:“沒有啊,真的只是累了。你先吃吧,我去牀上躺會兒。”說完,立即跌跌撞撞地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頭腦裡閃過。爲什麼,她有一種感覺,彷彿任淑華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是身體不舒服嗎?
輕輕地將房門關上,任淑華無力地自門板上滑過。想起方纔的遭遇,淚水不禁傾瀉而下。蹲坐在地板上,雙手抱着膝蓋,將臉埋在雙膝之間,無聲地哭泣。
老天,你何其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