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在你面前,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們明明彼此相愛,卻無法牽着手,一起往前走去。
才幾天沒見,他的臉色似乎有點差。這幾天工作很辛苦嗎?還是,牀事做得太勤奮,腎虛了?呵呵,她幹嘛要去關心這些,她有什麼權利去關心他?收回視線,沐冰雪對着蘇小小淺笑地說道:“阿姨,我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話音未落,蘇小小脫口而出的說道:“不用!過幾天我有點事情,可能得出去一趟。”
對於她的反應,沐冰雪的心裡有些驚訝,隨後便將它淡忘。看她的表情,應該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這麼想着恩浩,沐冰雪淺笑地說道:“嗯,也行。等你想我的時候再告訴我,到時啊,我就立刻出現在你面前。好不好,阿姨?”
心疼地撫摸着她的臉頰,蘇小小欲言又止。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硬是強忍着,不讓它落下:“好好照顧自己。”
伸出手,再次給了她一個擁抱,沐冰雪這才朝着吳浩天走去。走至他的身邊,沐冰雪淡淡地開口:“走吧。”說完,率先往外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吳浩天的心頭一痛。她的表情很冷漠,心也是那樣冷漠嗎?蘇小小將行李交給他,囑咐道:“浩天,替我好好地照顧冰雪,行嗎?冰雪這孩子受了很多苦,你可要善待她。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冰雪還喜歡你。要不然,她也不會和你回去了。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可以放開她的手,知道嗎?”
回過頭,吳浩天鞠了個躬,恭敬地回答:“阿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這段時間,謝謝你替我照顧冰雪。這輩子,我也捨不得放開她。”
見他這麼說,蘇小小的心裡這纔好受一些。轉身之後,兩行清淚從她的眼眶裡落下。今天過後,不知道沐冰雪會如何待她?有些事,她也是逼不得已。只是希望到時,能夠儘量減少對沐冰雪的傷害。要不然,就算是死,也無法彌補對沐冰雪與任淑華的虧欠。
一路上,沐冰雪與吳浩天始終沒有說話。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吧。在吳宇的面前,沐冰雪不想與吳浩天發生爭執。那樣對孩子的影響,自然是有的。站在大門前,沐冰雪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只是聲音淡然地說道:“在長輩面前,給我留些尊嚴。”說完,不等他回答,便徑直往裡走去。
聞言,吳浩天苦澀一笑。究竟,是誰不給誰尊嚴了?其實,他的心裡何嘗好受。曾經的海誓山盟,如今卻變得不堪一擊。在這段婚姻裡,彼此都是受害者。可即使如此,還是沒人願意放開彼此的手。這是真愛,還是禁錮?
客廳內,吳母看到沐冰雪走了進來,立即歡喜地站起身,滿面笑容地朝她走了過去。拉住她的手,吳母關心地詢問:“冰雪,我聽說你受傷了,怎麼不讓我知道?你也真是的,如果受傷了就該回家,怎麼能一聲不吭就跑回孃家呢?你知道嗎,這幾天我都擔心得要死。對了,現在身體怎麼樣了?臉色看起來還不是很好,我已經讓張嫂準備了各種補品。從今天開始,你要好好地調養調養。要不然,我心裡會不安的。”
望着她的面容,沐冰雪知道,她是真的關心自己。搖了搖頭,沐冰雪淺笑地說道:“我沒事,現在已經好多了。媽媽,謝謝你的關心,我真的很好。”
有些事情,她早已知道。可是卻不好參與,畢竟,這是他倆的婚姻。在吳母眼裡,已經徹底認準沐冰雪這個兒媳婦了。聽張嫂說,沐冰雪對吳宇真是極好的。“那也該補補,我們傢什麼都不多,就補品最多。沒有好的身體,怎麼能跟一些妖魔邪怪作鬥爭,對不?”
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沐冰雪只得一笑。除了笑,她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纔算是正確的。瞥了眼身後的吳浩天,沐冰雪抱歉地說道:“媽,我有點累,先上去休息了。”
拍了拍她的手背,吳母溫和地說道:“行,快去休息吧。一會要開飯了,我再讓張嫂去叫你。”
輕輕地點了點頭,沐冰雪便轉身往斜方向走去。和邪魔外道做鬥爭嗎?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是因爲身體虛弱的緣故嗎?每走一步樓梯,她只覺得心裡就變得愈加沉重。重新回到這裡,她卻沒有想好接下來要怎麼與他面對。
凝視着她的背影,吳浩天的神情變得複雜。他與她之間,似乎變得陌生,漸行漸遠。難道,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嗎?望着她的背影,吳浩天多麼希望她能夠回過頭來看他一眼。哪怕,依舊是那冰冷的視線。這麼簡單的願望,也成了奢望。吳宇拉了拉他的褲子,眨巴着眼睛,天真地說道:“爸爸,你陪我去玩,好不好?”
收回視線,只見吳宇的眼裡寫滿了希翼。那樣脆弱,似乎很容易破碎。揉了揉他的發,吳浩天微笑地回答:“當然可以啦,我們走吧。”說話間,一把將他抱起,朝着外面走去。那樣地迅速,似乎要逃離這個地方。
在樓梯的中央停住腳步,沐冰雪緩緩地回過頭。可客廳裡,哪有吳浩天的身影。望着空蕩蕩的空間,沐冰雪苦澀一笑。攤開手心,鮮紅的血,像是對她的諷刺。在這段婚姻裡,沐冰雪輸得一敗塗地。
吃過飯,沐冰雪便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發着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愛上這樣的感覺。生活對她而言,不過是驗證了她的失敗。就算是回到這裡,她的心情也不能好受一些。難道,要她捂住耳朵,閉上眼睛,那樣才能變回快樂的沐冰雪嗎?這,似乎有點不容易。輕輕的腳步聲傳來,沐冰雪沒有回頭,卻已經知道是誰。這麼多年,她早已辨別他的腳步。
走到她的身後,吳浩天久久沒有出聲。沐冰雪的周身,散發着濃郁的憂鬱。而這,不是他想看到的。該和她解釋嗎?自嘲地搖了搖頭,吳浩天的心裡滿是堅定。對於一個可能會離開的女人,吳浩天沒有勇氣說出真相,讓她徹底地離開。就算彼此都會難受,他也要守着她。這便是吳浩天對沐冰雪的承諾,對她的愛。不知過了多久,沐冰雪忽然開口,輕笑道:“你打算永遠這樣站下去嗎?”說完,她慢慢地轉身,與他對視。
聞言,吳浩天苦笑地說道:“如果能夠永遠這樣看着你,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願。”
沐冰雪沒有回答,也沒有表明自己的立場。走上前,毫無預兆地,沐冰雪忽然伸出手,輕輕地抱住他的腰。見此,吳浩天僵硬地站着身體,不知道該幹什麼纔好。靠在他的胸膛上,聆聽着他的心跳聲,卻已經不是熟悉的節奏。好一會兒,沐冰雪這才放開他。擡起頭,苦笑地說道:“以前只要抱着你,我就能感覺到你對我的愛,對我的情。可現在,我感覺不到了。浩天,我和你之間,不再有愛了嗎?”
話音未落,吳浩天着急地按住她的肩膀,激動地說道:“不會的,我從來沒有忘記愛你。冰雪,就算是死了,我也會繼續愛着你。不要感覺不到,我的心在這,一直都在。”爲了證明,吳浩天迅速地拉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膛上。砰砰砰,急切地證明他的心意。
心跳在,可愛還在嗎?這些年,她真的好累了。轉過身,沐冰雪無力地說道:“我好累,先休息下。晚上的派對,我會陪你參加。就算是爲了媽,我也會去。”跌跌撞撞地往大牀走去,沐冰雪的臉上滿是倦意。
緊跟在她的身後,吳浩天躺在她的身邊。見此,沐冰雪皺起眉頭,不由說道:“你不是還有工作嗎?”
手臂橫在她的腰上,吳浩天微笑地說道:“沒事,工作沒你重要。冰雪,你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之後,我依然會在你身邊陪着你。我要你知道,我對你的愛,至死不渝。”
這樣的情話,她還能夠相信嗎?疲倦地閉上眼睛,沐冰雪選擇了沉默。算了,多想無益,還是順其自然吧。只是有他在,她怎麼能夠睡得安穩?沐冰雪覺得自己好沒用,就算是到了現在,對於吳浩天的氣息,她還是該死的想念。曾幾何時,他總是會這樣溫柔地擁着她入眠。婚姻,真是愛情的墳墓嗎?如今,就算是她想入土爲安,怕是有些人也是不肯的。
鼻尖傳來她的氣息,吳浩天的心,終於被滿滿的愛意填滿。誰都不會知道,沐冰雪不在的時候,他幾乎徹夜未眠。每次看着身旁空蕩蕩的,他的心裡總是一陣疼痛。愛,也會形成一種習慣。靠在她的耳邊,低柔地耳語:“冰雪,我愛你。”
沐冰雪沒有做聲,但心跳卻是漏了一拍。我愛你,並不只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