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勇氣去尋找真相,卻沒有勇氣揭開真相。沐冰雪真心覺得,自己好失敗,好無能。她不停地告訴自己,吳浩天所說都是真的,可心裡卻還是有另一個聲音,不停地想着。而那個夢,似乎又說明着什麼。
吳浩天以爲,只要能夠用謊言將她留在身邊,那便是值得。爲此,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但他卻忽略了一點,謊言終歸是謊言,不會成真。尤其是當謊言被拆穿之後,該如何收場?當然,這些只是後話。
手腕上傳來他的力度,沐冰雪不由皺起眉頭。感受着他的緊張,他的慌亂,沐冰雪只覺得,事情的真相,似乎就在下一秒間。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冰雪,你聽我解釋。”吳浩天不禁有些着急地說道。
回過頭,沐冰雪帶着淺笑,低低地說道:“解釋什麼?解釋,爲什麼騙我嗎?吳浩天,你解釋太多,我無力去聽。”說着,沐冰雪甩了甩手,想要脫離他的控制。
感受到她的排斥,吳浩天的心裡充滿了擔心。張開雙臂,緊緊地抱着她。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吳浩天的心裡浮現出一抹的失落。現在的她與他,爲什麼連一個擁抱,都會顯得是那樣突兀。用力地將她抱緊,臉緊緊地貼着她的肌膚,吳浩天略帶哀求地說道:“不要生氣,好嗎?對於那段時間的記憶我有些混亂,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才冰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在乎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他的道歉,只是爲了那件事情。可她所在乎的,卻不是。是因爲心與心無法靠近,所以他們不知道彼此需要的是什麼嗎?真是這樣,那這段婚姻,真是一件無藥可救。最多隻有三月的時間,少則只有幾天。而這答案無關她,卻取決與他。沐冰雪無法忍受自己願意用生命去愛的男人,只會滿口謊言,用她的愛將她傷害。撲鼻而來是他的味道,可她卻覺得陌生。莫非連這氣息,也可以假了嗎?
見她沒有開口,吳浩天的心裡更加慌亂。難道說,她真的發現了嗎?吳浩天私以爲,如果真的被她發現,那他與沐冰雪之間怕是真的完了。那種事情,他絕對不會讓它發生。“冰雪,我求你,不要離開我。這輩子我只求你這一件事,其他什麼都可以依你。我只求你,不要離開我。”
從他的身上,沐冰雪感受到了害怕。可她的心卻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快樂,相反,滿是酸澀。“我真的那麼重要嗎?我對你,不應該是可有可無的嗎。”沐冰雪輕笑着說道。曾經,她深深地愛着他。而他,卻是不停地傷害她。在這場愛情的戰場裡,沐冰雪是輸得最慘的那個人。
放開她的手,改爲按着她的肩膀。凝視着她的眼,吳浩天堅定不移地回答:“不,你不是可有可無。在我心裡眼裡,從來只有你沐冰雪一人。只是有的時候因爲一些事情,沒有辦法說出對你的愛。但我愛你的心,從未改變。”
他說的那樣真誠,不像是在說謊。可如今,她已經沒有心思去理會這個。從山上回來的那一刻,她就將她對他的情埋葬。如今她所做的,僅僅只是因爲吳宇。還有,她不希望自己的付出,是沒有意義。她渴望將所有美好的回憶全都裝進口袋裡,永遠地珍藏。但若這美好的曾經是謊言,那她無法原諒。
深深地吸了口氣,沐冰雪擡起頭,認真地問道:“我只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我。如果你騙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那個真相,她必須要知道。
心裡咯噔一聲,吳浩天總有股不祥的預感。難道說“好,我答應你。”沉思了幾秒,吳浩天這纔回答道。從今天她的問題上,吳浩天猜到了什麼。而她的問題,證實了他的猜測。
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沐冰雪一字一句地說道:“你,那時究竟有沒有被下了蠱毒?你真的被控制了嗎。傷害我,不是你的本意,是這樣子嗎?”
聞言,吳浩天只覺得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看着她的神情,吳浩天的心亂了節奏。別過頭,吳浩天不自在地開口:“我”
不肯給他思考的空間,沐冰雪緊追不捨地逼迫:“回答我,不要試圖再騙我了。如果你沒有被控制,也請老實地告訴我。”如果他能說實話,至少沐冰雪的心情能夠好些。可有些人卻是就算你給了他機會,他也不一定會領情。
吳浩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閃爍,飄忽不定地四處來回地移動着。他該怎麼辦,如果老實回答,她一定會生氣的?如果一氣之下離開他,那該怎麼辦?想到種種,吳浩天的心裡慌亂不已。終於做出一個決定,吳浩天這纔對上她的眼睛,認真地回答:“我真的被控制了,當時我所有的行爲都不能由自己掌握。冰雪,我所說的都是真的。我那麼在乎你,如果沒有被控制,我怎麼捨得讓你爲我去找解藥,置身險地。我怎麼可能會放着這麼好的你不管,而去和那種女人在一起。冰雪,你要相信我對你的心意。”
句句誠懇,彷彿是在告訴她,他所說的全是實話。可是沐冰雪的心,卻是亂了。他的話,讓她有種相信的感覺。可那封信,又該怎麼去說?腦子一臉亂糟,沐冰雪狐疑地說道:“真的?”
狠狠地點頭,吳浩天篤定地回答:“沒有半點假話。”那樣專注的神情,看起來是那樣真摯,讓人很難去懷疑。
轉過身,沐冰雪淡淡地說道:“嗯,那我暫時相信你。不要讓我發現任何的異樣,否則,我絕對不會原諒你。還有,這幾天有點累,正好金雲有事,讓我陪她一起去趟英國,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瞧着她的面部表情,應該不像是在說謊。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確實應該讓她出去散散心了。況且,吳浩天總覺得今天的事有點蹊蹺,他得去好好地查查。沐冰雪不在,也可以方便一些。“行,放心去吧,家裡有我。好好玩,和金雲多去幾個地方去看看。”撫摸着她的頭,吳浩天溫柔地說道。
簡單地應了一聲,沐冰雪起身往樓上走去。今天的事情,她必須好好地查查看。她的心是矛盾的,一方面她相信他所說的。另一方面卻又覺得,事情可能不是這個樣子。有很多時候,沐冰雪都是這樣矛盾的存在。“吳浩天,不要讓我更恨你。”沐冰雪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見她離開,吳浩天立刻出聲喚道:“張嫂。”
聽到聲音,張嫂立刻從不知名的房間裡跑了出來。迅速來到他的身邊,和藹地問道:“少爺找我有事嗎?”
緊繃着臉,吳浩天沉着聲說道:“今天夫人是不是見了什麼人,或者,有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你可不準說謊,否則,我可以讓你掃地出門。”
聞言,張嫂頓時變得緊張。知道他這麼說不過是威懾,可張嫂卻還是會害怕。想起白天的事,張嫂如實地回答:“今天夫人突然收到一封信,夫人在看到信之後,就突然面色蒼白,然後暈倒了。昏睡了好幾個小時,後來才醒過來。夫人可能是受了什麼打擊,不吃不喝,甚至想要跳樓。幸好我和小少爺及時趕到,要不然恐怕夫人現在已經”張嫂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可吳浩天卻已經明白。
眉頭緊緊地鎖着,吳浩天一臉的冷意。“跳樓?你是說,夫人想要自殺嗎?”拳頭緊緊地握着,吳浩天強忍着怒氣。
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張嫂諾諾地回答:“是,應該是想自殺。當時我一進屋子,只見夫人站在陽臺上,身體已經前傾,快要倒下。少爺,夫人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纔會少爺,夫人最近的氣色總是不太好,身體也很虛弱。您能不能多陪陪夫人,或者這樣能讓她心情好一點。其實夫人是個很讓人心疼的女人,她一點都不堅強。”
吳浩天說話,而是背過身,雙手交叉放在身後。怎麼會發生這些事?沐冰雪的異樣,應該是從那封信開始的。聯想到她的那些問題,吳浩天的眼裡快速地閃過什麼。難道是她!“該死的,竟敢動冰雪。看來,你真是活膩了。”吳浩天的周身瀰漫着着一股危險的氣息。而他的眼睛裡,則充斥着血光。
房間內,沐冰雪緊緊地抓着手中的信,眼裡閃爍着莫名的情緒。她該怎麼辦,相信,還是該懷疑?如果不查個明白,她的心結便無法解開。可若是查清楚,結果不是她想要的,那該如何?證明他不愛她,這樣的結果,是她想要的嗎?
手機鈴聲響起,看了眼號碼,沐冰雪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微笑着。“金雲,怎麼啦?放心啦,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嗯,好,後天見。”那樣輕快的語調,根本無法聽出她的愁思。有些事情,讓她一個人承受就好。在僅剩的時間裡,她要努力地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