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遙遙與殷延卿對視着,男人的目光太過清冷,她完全不能從男人的眼眸中看出他真正的心思。
但是對於紀遙遙帶着嘲諷的話,殷延卿卻微微蹙眉,他削薄而性感的脣瓣微動,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來:“不。”
紀遙遙卻笑了,“不?爲什麼不?你們想要的不就是我的骨髓嘛?這麼長時間以來大恩大德我無以爲報,那我就只能給你們這個了。”
如此充滿了攻擊性的紀遙遙,是殷延卿從未見過的,如果換了另一個人敢這麼對殷延卿說話,恐怕這時候都已經在海底沉着了。
殷延卿面色微冷,可是卻沒有動怒,而是用緩和的語氣對着紀遙遙說道:“我不想強迫你,之前幫你也只是想讓你的身體儘快恢復而已。”
恢復……
哪怕殷延卿說的如此坦蕩,可是紀遙遙心中卻是微微苦笑了一聲。
儘快恢復又能做什麼吶?說到底,都是爲了達到標準,然後給程念臻骨髓罷了。
生平第一次,紀遙遙真心的嫉妒了一個人。
紀遙遙心中卻有些不甘,她看着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他是那麼的挺拔,俊美絕倫的臉上五官如天工雕刻,棱角分明又渾然天成,黑的像是夜幕的瞳仁卻又是那麼的澄亮,就像是埋藏了千年的黑曜石,等在被人發現的時候,其中的光彩流光連連,閃爍的驚豔世人。鼻樑就像是峰巒一般的高挺,弧線優美鼻尖之下,又是兩瓣薄脣,他的脣略薄,脣形很美,可卻永遠都是抿着的,嘴角的弧度不常勾起,而其中的絕大多數又是像是嘲諷般的冷笑。
紀遙遙看着他的脣,思緒就像是天邊的孤雁一般的飛遠,她忍不住想到,曾經有人說過,薄脣的男人也很薄情。
殷延卿吶……他是不是也是這樣?
纖長濃密的睫羽,就像是細密的春雨中抖動着的蝶翼一樣,它輕而快速的顫抖着,在紀遙遙的眼下灑下了一片暗色的陰影。
“延卿,”紀遙遙鼓起了勇氣,可是卻沒有那麼多的勇氣擡起頭,她原本俏麗的聲音有些低啞,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問出的問題,心中也不由撲通撲通的跳着,就連指尖也因爲巨大的緊張而有些微涼。
爲了剋制住自己的懦弱,紀遙遙狠狠的握起了拳頭,指甲深深的刻在了掌心,傳來了一陣陣細密的疼痛,可是這疼痛又給了紀遙遙無數的勇氣,她終於張開了口,輕聲而堅定的問道:“你、你有沒有……”
“大少!查出來了!”門外急急忙忙的跑來一個人,他帶着一個精緻的金絲邊眼鏡,原本一絲不苟的頭髮此時因爲劇烈的動作落下來幾根,他不帶一絲猶豫的推開了門,就在門口着急的喚道。
喜歡過我……
於此同時的,卻是紀遙遙鼓足勇氣的一個問題。
她終是不忍就此放棄,可是就像是上天的捉弄,紀遙遙拼盡了這輩子所有勇氣的話,都悄然無聲的熄滅在來人的着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