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媽媽跟喬蕊在廚房忙活,喬爸爸被安排照顧景仲言。
女兒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吃飯,本來是件好事,但喬爸爸真不知道能跟眼前這個出色優秀,俊美不凡的男人說什麼。
憋了半天,他憋出一句:“你會下棋嗎?”
景仲言姿態恭敬:“圍棋?”
“不,象棋。”
“會。”
喬爸爸立刻跳起來,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棋盤和棋盒,坐到沙發上:“來來來,我們殺一盤。”
景仲言沒有異議,拿了紅棋開始擺盤。
剛擺好開始的時候,喬媽媽端了水果出來,看他們好歹找到事兒幹了,不覺鬆了口氣,她面色拘謹:“景先生,這都是從老家帶來的水果,都很甜,您嚐嚐。”
“伯母不用客氣。”景仲言也感覺到兩老的謹慎,認真的說。
“不客氣,不客氣,你也不要客氣。”
喬蕊手裡還在摘菜,站在廚房門框邊,看着外面尷尬不已的三人,噗嗤一聲,沒良心的笑了。
她笑聲有點大,三人同時擡頭,看向她。
喬蕊趕緊縮回去,不一會兒,喬媽媽出來,抽走她手上的菜:“你出去陪着,我看你爸都流汗了。”
“有這麼嚴重嗎?”喬蕊撇撇嘴:“以前你們對唐駿不是挺上手的嗎?怎麼到了我們家景總這兒,就這麼不自在?
“去去去,那能一樣嗎?”喬媽媽沒好氣的打她一下,把她推出去。
喬蕊搖搖晃晃的走出去,擦了手,自覺坐到沙發上,看着他們下棋。
景仲言下棋很好,沒兩下就要把喬爸爸將軍了,喬蕊在旁邊看了看手錶,才十三分鐘,老爸又要破最快敗陣記錄了。
開始下棋的喬爸爸不用跟景仲言硬說話,自在了不少,下的很認真,他還沒發現自己就要死了,還在籌謀着走下一步棋。
喬蕊在旁邊笑着,等着一會兒看老爸惱羞成怒的摸樣。
可到景仲言走棋時,他卻繞了一步。
喬蕊脫口而出:“你……”
“嗯?”男人看向她。
喬爸爸也從沉思中擡起頭,看向她。
喬蕊看着兩人的眼神,喉嚨裡半句話給嚥了回去:“沒事沒事,我打嗝。”說着,拽着自己的小尾指,這是治打嗝的偏方。
喬爸爸繼續垂頭走棋,喬蕊就在旁邊數。
一盤棋下了半個小時,景仲言讓了老爸六回,放過了六回將軍的機會。
最後沒有意外的,老爸艱難的獲勝了。
喬蕊說不出話的看着景仲言。
喬爸爸卻很高興,直拍着景仲言的肩膀:“沒想到你平時工作這麼忙,下棋還這麼好,你的棋就比我差一點點,平時沒怎麼聯繫吧,有空來我家來,我們對對,你的棋藝就進步了,年輕人,不要氣餒啊。”
景仲言誠懇:“伯父棋藝精湛。”
兩個男人開始相見恨晚,又擺了一盤,喬蕊鄙視的瞧了景仲言一眼,果然不愧是經商的,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就是大。
等到在下完一盤,剛好是吃飯時間。
喬蕊幫着媽媽擺好了飯菜,過來叫他們。
兩個男人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餐桌上,喬爸爸打開了話匣子,一直在說棋上的事兒,喬蕊又不是不懂象棋,聽爸爸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心裡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爸說的很多都是錯的,爸的象棋真的很差的。
但景仲言卻聽得津津有味,從剛纔的兩局中,喬蕊知道景仲言也是高手,但他能這麼紆尊降貴,喬蕊再次感嘆了一次商人的了不起。
“好了好了,不要說那些了,吃菜吃菜,那個,景先生,您嚐嚐這個……”說着,喬媽媽推了喬蕊一下。
喬蕊被撞,接收到老***信號,瞭解的夾了一塊紅燒肉到景仲言碗裡。
景仲言嘗過,點頭:“很好吃,我嚐到了蜂蜜的味道。”
“你嚐出來了?”喬媽媽眼前一亮:“這裡面是加了蜂蜜的,這是我的獨家秘法,這兩父女吃了小半輩子都沒嚐出來了,你居然嚐出來了,景先生你再試試這個。”
景仲言又吃了,抿了抿脣,點頭:“有竹子的清香。”
“對對對,裡面加了竹筍,景先生你……”
“伯母,叫我仲言就是了。”
“這個……好好好,仲言啊,你從小吃了很多美食吧,你說伯母的菜在你嘴裡,能打幾分。”
“飯菜不再貴賤,貴乎心誠,伯母的飯菜是做給家人吃的,最是真誠,自然是最好的美味,當然十分。”
“哈哈哈,看你說的,我就是隨便做做,來來來,繼續吃,喬蕊,你給人家夾菜啊,木頭似的愣着幹什麼。”
喬蕊被莫名其妙的嫌棄一句,木着臉,老實的給景仲言夾菜,筷子從他碗裡收回時,眼睛不覺看他一眼,卻對上男人坦然含笑的臉龐。
喬蕊覺得,世界觀都被刷了一遍,看看人家景總,跟人打好關係用的什麼方法,前後還不到一個小時,她爸媽跟換了兩個人似的。
這次見家長,總的來說,還是很順利,尤其是在景仲言的引導下,到要離開的時候,喬蕊覺得自家爸媽都成了他的粉絲了。
下樓坐上車,喬蕊嘟着嘴說:“你可真有本事,我回家,我媽從來沒說給我帶這麼幾盒她自己做的辣椒醬什麼的。”她看着車後座的食品袋,那是喬媽媽剛纔硬塞給景仲言的,說是男孩子在家不愛自己做飯,這個辣椒醬舀一勺,隨便煮個面,味道都不一樣,好吃極了。
這是喬媽媽平時自己在家做的,沒做多少,通常不送人,就是唐駿也是很熟了以後,送過小半盒,喬蕊更是作爲親女兒,一盒也沒收到過,景仲言這第一天上門,就收到三盒,喬蕊都說不出話了。
喬蕊滿臉不是滋味,覺得自己可能不是親生的。
景仲言瞧她這樣,擡手摸摸她的頭,揉了兩下:“伯父伯母很熱情。”
“對你當然熱情,我說景總,你是不是給他們下毒了?”她睜着眼睛,問的煞有其事。.
那雙眼睛太亮,亮的閃爍。
景仲言忍不住傾身,按住她的後腦勺,親了一下。
喬蕊順從的任他親着,擡頭還是不依不饒:“你倒是說啊。”
男人嗤了一聲,笑出聲來。
他的笑聲很低,從喉嚨裡發出,音腔都在震。
喬蕊不知道他笑什麼,咕噥一聲:“怎麼了?”
景仲言沒做聲,放開她,給她繫好安全帶,發動車子。
夜晚的街道,霓虹閃爍,到處都是人造光亮。
他們坐在車上,喬蕊把食品袋裡的東西都扒拉出來,還有點不是滋味的在嘀咕:“這個是我媽做的榨菜,景總你沒吃過榨菜吧,放面裡很好吃,我媽在裡面加了香腸肉丁,特別香。不過有點辣,你好像不能吃太辣的。”
“這個裡面是辣椒醬,我們家的鎮宅之寶,我嚐嚐。”說着,她打開蓋子,又手指點了一下,含進嘴裡:“唔,真好吃。”說着,她又沾了點,湊到駕駛座男人的脣邊:“你吃吃看,這個不太辣。”
景仲言低頭看她湊到自己面前的小手指,張口,吃下。
喬蕊臉紅了一下,想抽回手,卻抽不出來:“景總……”她喚了一聲。
男人含笑,在她指尖輕咬了一下,這才放開。
喬蕊愣愣的抽回手,放下辣椒醬,握着自己被咬過的手指,臉紅的別開視線。
車內的氣氛變得曖昧。
回到家,剛進門,喬蕊還沒來得及開燈,就感覺身後的男人將她摟着,接着一個旋轉,她被反身壓在門板上。
“景總,你幹什麼……”黑暗中,她倉促的喊着。
迴應她的,卻是男人落下的吻。
喬蕊掙扎:“別啊,這是客廳。”
“客廳不行?”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耳邊。
喬蕊嚥了口唾沫,最後到底一咬牙:“也不是不行……”
話音未落,脣又被吻住了。
“啪嗒”一聲,景仲言開了燈,燈光下,喬蕊視線光亮,看着眼前眸中帶着惑色的男人,舔舔脣瓣,心開始狂跳。
這兩天麪包和麪團還在楊先生家,喬蕊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這點。
這個晚上,他們一直放縱,喬蕊放棄了堅持,一直任着他。
喬蕊知道,她的失蹤,真的嚇壞了他,而之後她一直在醫院,回到家也是匆匆忙忙,他們一直沒靜下心說過什麼,她一直不知道,那段時間,他經歷了什麼。
現在,他這麼急切,不是沒有理由的。
他這是,真的想她了。
喬蕊不開放,她性格怎麼說呢,還有點保守。
可是她願意跟他在客廳鬧,心裡也是放下底線的,這個男人,她現在只想縱容他,任由他,她知道,那幾天她被關着時,景仲言肯定也不好過,他們都被嚇到了,或許,他嚇得更深。
所以,她覺得她有必要寵他一點。
至少,現在應該這樣。
喬蕊覺得,時間過去越久,她越是放不下這個男人,她可能真的陷進去了,陷得太深了,自己是肯定出不來了。
但是她也相信,景仲言,不會辜負她的感情,這種沒有理由的相信,連她自己不懂,可她就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