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夫人去洗手間,秦諾纔給喬蕊遞了一杯飲料,笑道:“他說不能讓你喝酒,所以喝點飲料吧。”
其實從秦總剛纔說她是景家的時,喬蕊就知道,她已經知道她和景仲言的關係了。
這樣一來,之前她說的那些話,好像自打嘴巴一樣。
作爲景仲言的妻子,對“情敵”說我老公挺喜歡你的,分明就是諷刺。
喬蕊開始擔心,今天的晚宴,不會是鴻門宴吧。
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秦諾和氣的道:“放心吧,三千萬的純利潤,這個價位,值得我既往不咎。”
“嗯?”喬蕊疑惑。
秦諾擺手:“沒事。”又說:“剛纔,幹得漂亮。”
“剛纔?”喬蕊眨眼,她剛纔做了什麼嗎?
秦諾抿了口酒,有點小心眼的說:“所以你們的關係一直不公開,是你不願意,不是他不願意?呵,還以爲他多本事,以後多欺負欺負他,我就看不得他那副鎮定自若,永遠拿捏一切的摸樣,多給他點憋吃,我也多給你點生意做。”
喬蕊:“……”爲什麼她一句都聽不懂。
秦諾大概在喬蕊來之前,就喝了不少,這會兒說話有點顛三倒四的。
喬蕊看了擔心,找到秦諾的秘書,讓她多盯着點。
一轉頭,發現秦諾已經不見了,被另外幾個男男女女簇擁着,嘻嘻哈哈,面談甚歡。
喬蕊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秦諾的秘書給她斷了盤意大利麪,又連聲抱歉。
畢竟是秦總約人家來的,可是人來了,她自己去玩了,把客人晾着,肯定不好意思。
喬蕊說沒事,就坐在一邊吃意大利麪。
沒過一會兒,身邊有人坐下。
喬蕊看了一眼,趕緊將面放下,舔舔嘴,有點慌亂。
“唐夫人。”
唐夫人拿了張紙給她,微笑着指着她的嘴。
喬蕊臉一紅,道謝後,趕緊把嘴上的醬汁擦乾淨。
“看你好像很餓。”
喬蕊臉更紅了:“因爲剛下班……”
“工作辛苦嗎?”
喬蕊想了想,猜測這位唐夫人應該因爲她身體不好,不能喝酒,所以也無法參與大家的酒會中,只好無聊的來跟她聊天。
便回答:“剛開始有點辛苦,後來就習慣了。”
唐夫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笑着說:“說起來,我還是景仲言的師姐,我們以前一個學校,我大他幾屆,也是他來參加我和老唐的婚禮時,我才知道的,我以前是學校繪畫社的,結婚的時候,請了繪畫社的幾位學弟學妹,他就是其中之一。”
喬蕊來了精神:“景總是會畫畫,不過我不知道他竟然是繪畫社。”
感覺他應該,不是會參加社團的人。
“我看到他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因爲他的照片頭一天才出現在雜誌封面上,景氏的少爺,多漂亮的身份,竟然以學弟的身份,冷不丁的來參加我的婚禮,真是夠意外的。後來我才知道,他也被坑的。”
“吭的?”
唐夫人點頭:“付塵你知道嗎?”
“知道,是付氏的二少爺。”還是個神經病。後面那句,喬蕊自動消音。
唐夫人抿了口飲料,笑得眯眼:“付塵當時看上了繪畫社的社長,擅自做主,把景仲言的資料交上去,最後他過了,付塵就每天打着看朋友的藉口,去繪畫社騷擾人家社長。”
喬蕊睜大眼睛:“爲什麼他不交自己的資料?”
“他說男人是繪畫社感覺很娘,死也不去。”
喬蕊:“……”真好,她又找到一個理由恨付塵了。
唐夫人又笑道:“不過據說景仲言沒參加過社團活動,那天來參加我的婚禮,我真的很驚訝,之後他正式接管景氏,做的第一單生意,就是老唐給他的。”
還有這份淵源,喬蕊一下子對唐夫人親近起來:“有這樣一位照拂學弟的好學姐,也是景總的福氣。”
唐夫人笑着,靜靜的看着她,突然話鋒一轉:“剛纔我問了秦諾,她說的確和仲言在一起,但你不想承認,是嗎?”
“啊?”喬蕊一呆。
她有不承認過嗎?好吧,剛開始是有,後來不還是整個公司都傳開了嗎!
“聽到秦諾說你是景家的時,我下意識的,以爲你是老大的女朋友,原來是仲言的,跟着他,很辛苦吧,據說他是塊石頭,談戀愛時,也冷冰冰的不好親近。”
喬蕊沒注意到後一句,只關注前一句:“老大?景家,不是隻有景總一個兒子嗎?”
“額?”這下換唐夫人愣住了:“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唐夫人皺皺眉,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說。
喬蕊皺緊眉,倏地拉住她的手:“唐夫人,景家,有什麼秘密嗎?”
唐夫人嘆了口氣,別人的家事,她不應該過問,但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既然已經開了頭,就算她不說,喬蕊去打聽一下,也總是能打聽到。
這件事,當初可鬧得沸沸揚揚。
“景仲言是景家的二兒子,而大兒子,是個私生子。”
景家還有私生子?
喬蕊僵住,她真的不知道。
唐夫人又喝了口飲料,緩緩說:“他叫景仲卿,大幾歲,我記不清了,他不是景夫人所生,是景撼天跟另一個女人所生。在上流社會的圈子,私生子不少,但是私生子比婚生子還大的,卻極爲少見,這件事,原本景家一直藏着的,後來,有一天突然聽說認回去了,又過了幾年,說是送出國去念書了,直到現在,也沒出現過,不過圈子裡也有人說,就前幾天,好像在慕海市看到過景仲卿,想來,他應該也快回景氏了,難怪我聽說,景撼天打算正式讓位給景仲言,估計就是爲了給他打好基礎,跟哥哥爭的時候,有底氣。”
喬蕊像在聽故事似的,眨眨眼,覺得世界好像玄幻了。
景仲卿,哥哥,真是聞所未聞。
看她好像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唐夫人歪了歪頭,好奇:“你跟景仲言纔剛開始?這種事,他還沒告訴你?”
纔開始嗎?一年算剛開始嗎?
喬蕊沉着臉,一下不知道說什麼。
唐夫人又拍拍她的肩,安慰:“算了,男人總是這樣,自以爲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能承擔,實際上,不也是大男子主義在作祟,老唐也是,有時候真是懷疑當初爲什麼嫁給他,就拿喝酒的事來說,只是一點小毛病,就搞得轟轟烈烈的,好像我患了絕症似的。”
“胡說什麼。”沉重的男音,自身邊響起。
喬蕊和唐夫人同時轉頭,就看到唐先生正走過來。
顯然是聽到了自家妻子的口無遮攔,臉色很不好:“童言無忌。”
唐夫人噗嗤一聲笑出來:“我是童?”
“我說是就是。”
唐夫人笑得更開心。
喬蕊冷不丁的被秀了一臉恩愛,趕緊識趣的端着意大利麪,換了個地方吃。
她去了陽臺,陽臺黑燈瞎火的,她開了小燈,光線比之前好了些,但是跟廳內的燈火通明,還是差很多。
景家還有一個私生子,爲什麼景仲言從沒說過,他還有一個哥哥?
還有那個私生子,現在就在那裡?他回慕海市了,真的是想回景氏爭奪嗎?
喬蕊下意識的皺眉,看了看時間,現在晚上七點,就是美國那邊的早上七點。
景仲言應該還沒醒,喬蕊想了一下,決定打給付塵。
付塵正在忙,很忙很忙,跟女人有關的忙。
接到電話的一刻,就一通國罵,接着就打算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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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蕊在電話那頭聽到有女人在催促他,她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他在幹什麼。
新仇加上舊恨,喬蕊在他掛之前,淡淡說:“我在門口,開門吧。”
“靠!”付塵又吼了一句,丟開電話,但是沒有掛。
從隱約的電波里,喬蕊聽到女人嬌滴滴的不滿聲,還有付塵悉悉索索,大概在穿衣服的聲音。
喬蕊隱隱滿意,算他還有點廉恥,沒有果着身子,去“給她”開門。
那邊度過了暴風侵襲的三分鐘,接着就是腳步聲,然後是開門聲,最後,是付塵拿着,洶涌的吼叫:“你他媽敢騙我!”
喬蕊涼涼的咂嘴:“現在不忙了嗎?那談點事吧。”
“滾!”付塵啪的掛了電話。
喬蕊冷靜的吃完意大利麪,還在擦嘴的時候,就響了。
她拿起來,在來電顯示上,沒意外的看到熟悉的名字,而後,慢條斯理的接起。
“什麼事?如果不是你被綁架了,出車禍了,食物中毒了,我會讓你好看!”
喬蕊看了眼吃的乾乾淨淨的面盤子,噎了一下,覺得喉嚨有點癢。
這貨真的是隨便說的嗎?
“正事兒,你找個安靜的地方。”因爲她又聽到他身邊,有女人磨蹭着撒嬌的聲音了。
付塵煩得要死,要不是考慮到如果喬蕊出了事,自己會死的很慘的話,他特別想把她拉進黑名單,一百年不放出來。
又過了兩分鐘,終於打發了那個扭扭捏捏不肯走的女人,付塵煩躁的一邊抓頭,一邊問:“到底什麼事,快說。”
“景仲卿。”
她只說了三個字。
付塵一下子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景仲卿,她,她怎麼知道?
喬蕊等了很久,沒有等到付塵的回答,不覺皺起眉:“他是誰?告訴我。”
付塵捏着,心頭很亂。
喬蕊這個問題問的很微妙,是知道了景仲卿就是時卿,所以故意來證實呢?還是隻想知道景仲卿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