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於涼也的確安分,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讓加班就加班,無怨無悔,老老實實,如果不是以前的那些不愉快,她都快喜歡上這個女同事了,只是她心中一直記得於涼這人本性不好,所以工作上雖然能合作,私下,卻依然不給她好臉色。
叮囑了於涼,趙央看了眼敞開的部長室,眼眸動了一下,嘆了口氣。
已經一個星期了,這段時間,總裁突然回到公司,並且開始重掌大權,外面謠言四起,都在說景總這次是真的完了,還在醫院,據說還沒醒過來。
趙央知道那些謠言不是假的,她每天和喬蕊通電話,那邊的情況,她很瞭解。
現在的景氏,就像籠罩在一層低氣壓中。
就連不安分的項目一部和三部,都好像收斂了一些,至少趙央有接近四五天,沒有在公事上,發現一部和三部從中作梗了。
她嘆了口氣,心裡有些擔心喬蕊,已經一個星期了,景總還沒醒來,他還會醒來嗎?喬蕊現在又怎麼樣?
雖然兩人一直有通電話,但是聽聲音,喬蕊的確是一天比一天悵然。
實際上,景總出事,最擔心的,應該就是喬蕊了。
“趙央。”突然,有人叫她。
趙央回頭,就對上於涼複雜的目光。
她愣了一下,板正臉:“幹什麼?”
於涼指了指部長室方向:“喬部,還好嗎?”
趙央冷着臉說:“她很好,不用你費心。”
於涼站起來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好了,做你自己的事吧,報表十二點前要交,你趕緊。”
於涼還想說什麼,可看到趙央轉身離開,她也只能嘆了口氣,繼續專心公事。
等到報表做完,趙央審覈了,交給另一位同事,要他送到銷售部去,於涼才逮到空,喚道:“趙央,我有事想跟你說。”
“不是辭職,就不用說了。”
“關於喬蕊的。”
趙央一頓,擡頭看着她:“喬蕊很好,你要我說幾次。”
於涼看看周圍,見有人看着她們,抿着脣說:“會議室去吧,這件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她說的這麼神秘,趙央心裡本能的覺得她不安好心,可是事關喬蕊,她又好奇。
究竟於涼還想做什麼?
遲疑一下,她還是起身,跟着於涼進了會議室。
門關上,於涼便說:“你認識成雪嗎?”
趙央皺皺眉,成雪這個名字已經過了很久了,但她沒有忘:“你認識?”
“不認識,但是她是唐駿的女朋友。”
“唐駿?”趙央覺得很荒謬:“又跟唐駿有什麼關係?”
於涼拉了把椅子坐下,低着頭說:“我和唐駿有過一段,你應該也知道,我和他分手,就是因爲他說他有了喜歡的人,後來我跟蹤他,發現他說的喜歡的人,叫成雪,我還偷聽到,那個成雪好像不是好人,她利用唐駿,並且說,要傷害什麼人……”
“傷害什麼人?”趙央也坐下,鄙視她的眼睛。
於涼搖頭:“剛開始我也不清楚,我當時嚇壞了,就走了,後來卻多次看到唐駿鬼鬼祟祟的跟蹤景總,當時我就覺得,會不會……”她說這兒,頓了一下,擡頭看着趙央:“雖然現在說這些不對,但是我還是想說,我一直想離開地產部,是唐駿來了,告訴我,他想升職,我想離開,我們目的一樣,何不合作,他跟我說,喬蕊是景總的女朋友,只要我接近喬蕊,總有好處,所以我才刻意的接近你們,我知道你恨我挑撥離間,但朋友就是這樣,她和你關係這麼好,我要接近她,不除掉你可能嗎?而且你一開始就不喜歡我,我只能這樣……”
趙央沉着臉:“別說這些廢話,說正事。”
“這就是正事。”於涼說:“從一開始就是唐駿叫我接近你們,我當時以爲他是爲了我們的未來好,一直沒有質疑,可是那次那個叫成雪的打了一通奇怪又危險的電話,加上唐駿開始留意景總,我才猜測,這些事中間,是不是有聯繫,可我的猜測也只是猜測,我想告訴你,但是覺得沒有證據,你不會信,我也想告訴喬蕊,但是她對我很防備,可實際上,我的確沒證據,這都是我的猜測,就算真是聽說景總出了車禍,我也沒證實這個猜測,不過後來我看到了這個。”
她說着,拿出懷裡的,翻了一個照片。
趙央一看,照片裡是陳素素和成雪的合照,北景是總經辦。
以前陳素素和成雪是同一批進總經辦的,因爲陌生環境的關係,她們關係一度很好。
於涼說:“我前天沒電,借素素的電話用,纔看到這個照片,這個女人,就是成雪,我後來問素素,才知道她在公司做過一段時間,而且好像,和景總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趙央盯着那張照片,大量的信息在腦子裡銜接起來,到最後,結論竟然偏向一個可怕的方向。
唐駿和成雪攪合在一起了,成雪心思不定,唐駿形跡可疑,而如果於涼的話是正確的,那麼這兩個人,很可能就是害景總出車禍的人。
車禍的內情,知道的人很少,但趙央就是知情人之一,不止喬蕊跟她說過,殷臨也跟她說過,殷臨應該是從付塵那兒聽到的,在他的形容裡,趙央彷彿看到了那個往日神氣活現,此刻卻奄奄一息的男人。
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在趙央眼中,景仲言除了是她上司,是她能抱的最粗的大腿,還是她好友的老公。
這兩重身份,令她不自禁的,也把景仲言歸屬到朋友的範疇。
趙央現在很混亂,她揉了揉眉心,儘量消化這些內容。
於涼則看着她,冷靜的道:“我今天跟你說這些,一來是想告訴你實情,二來,如果真的證實了,是他們輛製造了車禍,那如果上了法庭,我願意當證人,成雪打的那通電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趙央不禁看着她,頓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是唐駿的前女友,和成雪是情敵關係,你的證供,能不能上庭還是個問題。”
於涼沉默下來。
但趙央也拍了她一下:“不過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如果,這些話都是真的的話。”
於涼知道,要證明自己,不可能那麼輕鬆,趙央質疑她,她也沒覺得不對,只點了點頭。
兩人出去,繼續工作,趙央卻打了通電話,給喬蕊。
喬蕊接到電話後,反應和趙央差不多,震驚。
實際上,她知道這件事跟成雪肯定有關,但是她沒想到,唐駿在裡面,可能還扮演着打手的角色。
她掛了電話,就打給夏霄,把這條消息告訴他。
夏霄應下,喬蕊又問:“這麼多天,沒再差到什麼消息嗎?”
夏霄遲疑一下,似乎很疲憊:“很多消息都被不知名的勢力,封鎖了,要查,需要點時間。”
喬蕊想到了警方口中的“意外”,忍不住點點頭:“能確定,那股不知名勢力大概的範圍了嗎?”
“京都。”
喬蕊眯起眼:“京都嗎?”
夏霄又說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喬蕊卻反覆的拒絕着這句話。
京都。
果然,薛瑩的事,不是總裁在裡面周旋,而是一股來自京都的勢力。
喬蕊突然很心疼,自己的妻子在外面不知道幹了什麼,又是出軌,又是跟不明勢力糾纏不清,而總裁,卻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喬蕊已經從夏霄那裡收到了關於薛瑩出軌的照片,但是她沒傳給總裁,如今景氏就靠他撐着了,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刺激他。
揉揉眉心,喬蕊又進了病房,病牀上,昏迷的男人依舊沉沉的睡着。
一個星期了,醫生檢查過無數次,藥劑也經常在換,但他始終沒醒。
喬蕊不確定,這樣下去,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她的心,好像已經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了。
晚上,喬蕊喝了瑪麗遞過來的牛奶,睡了過去。
十分鐘後,隔壁牀的景仲言,坐了起來。
瑪麗忍不住嘆氣:“少爺,雖然催眠劑的藥效很弱,副作用也很弱,但是每天給少夫人,也……”
“最後兩天。”
瑪麗一愣。
景仲言撫摸着喬蕊明顯憔悴的臉頰,眼中,也是憐惜:“最後兩天了,再堅持一下。”
瑪麗這算是聽懂了,少爺是說,再過兩天,他就“醒”過來了。
她這才鬆了口氣。
打發了瑪麗出去,景仲言摸出,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他開門見山的問:“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傳來夏霄的聲音:“消息已經遞給景仲卿了,如果他還想對付總裁夫……薛女士的話,那麼這是他最好的機會,我猜測,他不會放棄。”
“恩。”景仲言滿意:“其他的呢?”
“暫時查到,跟高氏有關。”
“高氏?”景仲言挑了挑眉,黑眸裡,閃過一絲猜想:“高紫萱回國了?”
那頭沉默一下,才應下:“是。”
男人一笑:“看來,她已經跟家裡說了,我猜得沒錯,紫萱還是個孩子,心腸不硬。”
孟琛將他和喬蕊的關係跟高紫萱透露後,景仲言就知道,高紫萱會解除婚約,她會在最快的時間,結束這場鬧劇。
她還年輕,還沒大學畢業,她這個年紀,叛逆,任性,但同時,她也有自己的教養,和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