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冷氣開得太足,顧雪坐在沙發上,只覺得手足冰涼,彷彿是連喉嚨口的那一絲呼吸都帶着讓人顫慄的涼意。
偌大的會議室只開了一盞幽暗的壁燈,光線昏暗,顧雪雙手緊張地交握着,長長的睫毛時不時撲扇着,彷彿是蹁躚的蝴蝶,楚楚憐人。她的半張臉隱匿在了黑暗之中,卻是清晰可見那股誘人的紅。一頭瀑布般的長髮柔順地披散在背部,只是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眸,此刻卻是顯而易見幾絲血絲。
她很緊張,因爲知道自己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她的身後就是落地窗,此刻已經是華燈初上,不過外面似乎是在下雨,瀟瀟冷雨落下來,細細密密地打在了透明如鏡的玻璃窗上。顧雪有些怔怔地轉過臉去,看着外面一片晦暗的天空,只感覺自己彷彿是站在了懸崖峭壁之上。
她想,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天,今天是她十八歲的生日。
十二年前,六歲的她在孤兒院的角落哭泣,一箇中年男人對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她被帶到了顧家。那一年,她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叫小雪,於是她被冠上了顧姓。
十二年後,她長大成人,養父顧別江卻在她生日的將她推給一個男人。
她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她只知道這個男人權大勢大,連養父這樣的人都懼怕他,一個工程需要自己的身體去交換――
沒錯,她被顧別江養大的,所以她要報答顧別江的養育之恩,她的身體和顧別江需要的一個工程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小雪,我把你養得這麼大,給你好吃好住,之後還會供你上大學。你也是時候回報我了,爸爸我也不求你別的什麼,幫我拿下這個工程吧……”
養父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顧雪咬着下脣,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會議室的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推開,有人走了進來,她幾乎是在瞬間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雙眼之中帶着難以遮掩的驚恐,有些怔怔地看着來人。
“顧小姐你好,我是符先生的特助,我叫雷笙。符先生他現在正在開會,應該還需要三十分鐘纔會結束。”男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色的挺括的西裝剪裁得體,只是那張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而他的口吻更是冷漠的沒有絲毫的起伏。
“哦……”好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個字,顧雪吞了吞口水,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尖,只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得幾乎是要跳出了自己的嗓子眼,“……那我、那我繼續等符先生……”
因爲顧別江說過,今天一定要等到符天恆,這個在本市幾乎可以隻手遮天的男人。
“符先生開完會就會直接去酒店。”男人依舊是冷漠疏遠的口吻,話中卻已經帶着另一層暗示。
顧雪的臉在這個時候明顯一紅,她聽懂了!
也是,既然養父都把自己推出來了,怎麼會不可能打通好一切呢?她只需要完成最重要的那一項任務就可以了,不是嗎?
思及此,臉上的紅暈幾乎是要到了耳根,顧雪兩隻纖細如玉的小手緊緊地纏繞着自己身上的那條淡粉色的碎花裙子,好半響纔出聲,只是那聲音猶如蚊吶,“……那我……那我去酒店等符先生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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