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性命堪憂柴靖姿挑了挑眉，轉過身去坐在沙發上，她笑容滿面地望着顧雪蒼白的臉，慢條斯理地說：“其實我知道你的身份，男人嘛，都是這樣，更何況是他這樣的男人。你大概會奇怪，我爲什麼對你這麼大方？”
顧雪只覺得尷尬，好像自己就是一個小偷，儘管她不是故意的，可是她和符天恆之間的關係卻是事實，而他的未婚妻如今這樣大方，甚至還對着自己笑，她越發覺得自己無所遁形，想要轉身就跑，腳底卻彷彿是長了釘子，怎麼都移動不了――
“恆十幾歲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很優秀，他這樣優秀的男人不會只屬於我一個人。這些年我在國外唸書，他在g市，我也知道他身邊的女人不斷。這些我也都知道，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候男人壓力大，在外面玩玩，我自然不會說他什麼，我和他認識那麼多年，我知道他的心在那裡。”她的神色黯然，“不過沒想到這次弄得這麼嚴重，剛纔醫生說，他現在性命堪憂。”
顧雪猛地擡起頭來，神色緊張，“不是說他已經沒事了嗎？爲什麼性命堪憂？”
柴靖姿嘆了一口氣，說道：“誰說他沒事了？他手術是很成功，子彈也已經取了出來，可是他失血太多，又加上有外傷，一時間不能醒過來，剛纔醫生跟我說了，他需要一種藥才能醒過來，不過這種藥醫院沒有，需要去黑市買……”
“什麼藥？”幾乎是下意識的，顧雪就接口，“爲什麼醫院會沒有？”
“是一種禁藥，醫院當然沒有。”
“那……那爲什麼不讓人去買？”
“看來你很擔心恆。”柴靖姿看着顧雪一臉緊張的樣子，又是笑了笑，“這種藥不好隨便買到，更何況現在楚奕的人大概都盯着，你大概不知道幻影以前就和我們有過節吧？這次的事情正好挑起了事端，如果我們的人出去的話，可能比較麻煩。”
她一臉凝重的樣子，那柔和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來的都是擔憂，“我也很擔心恆，他這樣一直昏迷下去，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顧雪，你能不能幫幫我？”
顧雪一愣，像是沒有聽明白柴靖姿的話，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
“是。”她點點頭，滿臉期待而溫柔地看着顧雪，“因爲我從小就是在柬埔寨長大的，可能你不知道我父親是誰，但是其實黑市的人都知道我父親是誰，更加知道我柴靖姿是誰，所以我不能去那邊，我們的人只要過去了，恆想要的藥，一定買不到，現在只有你能夠幫我們了，如果你認識什麼醫生朋友的話，那就更好了，一起去的話，會更方便掩人耳目，肯定很快就能找到我們需要的藥。”
窗口的窗簾這個時候被風吹起，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響，牀上躺着的男人安靜而祥和。
顧雪從來沒有見過符天恆這個樣子，他的睡臉原來可以這樣安靜，彷彿是一個孩童，絲毫沒有什麼壓迫感。他平時給自己的感覺永遠都是那麼的強勢，哪怕是一句最簡單的話，都透着不可商量，她不能否認自己是真的很擔心他，可是她也不會忘記他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更何況他還有一個未婚妻在身邊，她站在這裡聽了這個柴靖姿說了這麼多的話，已經覺得很可笑――
她不是想要逃走嗎？現在這麼好的機會不走，那是想要等到什麼時候？。
樣顧人她。顧雪，你不要這麼犯賤，他符天恆權勢滔天，不過只是一種禁藥，他怎麼會讓自己去死？
可是他是爲了你才中槍的，他昨天爲了找你纔去酒吧的……
她的心裡像是出現了一黑一白兩個小矮人，激烈的對話搞得她有些神色恍惚，他以前對自己的好，她記着，就是因爲她是一個太過缺乏溫暖的人，所以他只是對自己若有似無地笑，她都覺得滿足，可是他之後對自己的羞辱，難道就要忘記嗎？
柴靖姿似乎是注意到了顧雪的臉色，十分關懷地問她，“你還好嗎？臉色很難看，要不要我讓醫生來幫你看看？”
顧雪這纔回過神來，她看着面前溫柔優雅的柴靖姿，終於還是說：“我很好，不過柴小姐，對不起，我想我幫不了你。我和符先生的事情實在是抱歉，其實符先生他確實也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不過我謝謝你沒有像電視或者小說裡的人那樣，見了面就是狠狠給了我一巴掌，罵我是個小三，你給我留了尊嚴，我真的很感謝你，我會離開的。”
她說完，轉身就想要走，卻不想手腕別人拽住，柴靖姿攔在了她的面前，“顧雪，你真的要走，我可以幫你，但是你也幫我，只要恆沒有什麼事，我就幫助你離開g市。”
“柴小姐……”顧雪面色發白，手心的虛汗都冒了出來，“我……我真的幫不了你什麼……”
“顧雪，現在只有你能幫恆了，對不起，其實我私下查過你的身份，我知道你和一個姓顧的醫生關係不錯，如果你能和他一起去黑市買藥的話，問題肯定不大，只要你答應幫我，之後我一定幫你順利離開g市。”她說的一臉真誠，到了最後也微微帶着一些黯然，“其實有哪個女人會喜歡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女人？我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但是我不怪你，是因爲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孩，所以我現在也想幫你，我知道你一直都想離開，可是憑你的一己之力是不行的，你大概不知道恆的勢力，只有我能幫你，你相信我。”
“柴小姐，我真的……”
“顧雪，他昨天去酒吧也是爲了找你，因爲楚奕和我們有過節，他是怕你會無辜受到牽連。”
顧雪不知道爲什麼，腦海裡忽然閃過很多的畫面，想起在酒吧的時候，他虛弱的樣子，想起他捂着自己的傷口，滿身是鮮血的樣子，又想起之前自己做夢，夢見他竟然就這樣死掉了……
她心尖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擊中了，她知道自己已經妥協了――
算了，顧雪，你到底還是狠不下心，只是爲什麼明明是討厭的人，到最後竟然還想要幫助他，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好吧，我幫你，但是等到我把藥給你之後，我希望你也能夠幫我，我想要離開這裡，我想你能夠說到做到。”
柴靖姿一聽她說同意了，頓時滿臉的興奮，抓着她的手一個勁說謝謝，“那種藥叫做‘靈芝’不過這是一個代號，你只要是進了黑市告訴那些人就知道了，你和你的醫生朋友一起去，他是醫生，一定知道這種藥，顧雪，這次就麻煩你了，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也一定會做到的。”
“我不能一個人去嗎？”還要麻煩顧大哥，其實她並不願意。
柴靖姿搖了搖頭，“要是可以的話，我也想能夠派點人過去保護你，但是去那種地方還是不要太張揚的好，你和你的醫生朋友身份都不一樣，他們纔不會懷疑什麼。”
顧雪無奈地點點頭，“那我現在去找顧大哥。”
“你等等。”她有叫住了顧雪，然後轉身從包裡取出一沓錢遞給她，“這是買藥的錢，你自己小心點，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顧雪接過了錢，沉默地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牀上的符天恆，心頭總是有一種隱隱約約很不安的感覺，可是她也沒有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她只想儘快解決所有的事情，然後真的可以離開g市。
雖然依依也說了會幫自己離開，可是如果可以不用麻煩依依，讓柴靖姿幫助自己離開的話，她知道唐家也不會因爲自己受到什麼牽連，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等她一離開病房，原本滿臉溫和笑意的柴靖姿頓時變了一張臉，她脣角揚起的都是冰冷的嘲弄，凝視着房門口的目光瞬息萬變，最後凝聚成的都是光像是毒蛇――
顧雪，這一次，我就算不直接把你弄死，我也會整得你半死不活！
她無聲的冷笑，彰顯着無比的得意，轉過身去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長途電話，那頭很快就接起，她女聲柔柔，“符伯伯……”
她一邊握着手機，一邊轉過臉去看牀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最後刻意放低了腳步聲，走到了病房邊上的另一個小房間，關上了房門，徹底隔絕了聲音……
顧雪一出醫院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沾了血跡的，她思來想去，還是去附近的商場隨便買了一套衣服換上，這才猶豫着是不是真的應該去找顧成俊幫自己。
其實顧大哥已經幫了自己很多次了，更何況一個醫生去買禁藥恐怕是不太好吧？但是她一個人去的話，真的可以買到嗎？
她站在十字路口，頭疼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往左是朝顧大哥的醫院方向，往右是一個人去……
正猶豫不決間，腳邊忽然停下一輛黑色的車子，車窗緩緩搖下，一張熟悉溫和的俊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顧雪，你一個人站在這裡做什麼？”
顧雪眨了眨眼睛，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是眼前還是這張笑臉，真的是顧成俊――
“顧大哥！”她十分意外，剛剛還在想着的人，竟然會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難道老天爺也是在告訴自己，讓顧大哥陪着自己一起去嗎？
“你想去哪裡？我開車送你去。”顧成俊示意她先上車，“這裡不好停車，你先上車吧。”
顧雪點點頭，繞過了車頭直接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車子緩緩啓動，顧成俊笑着問她，“你一個人站在這裡做什麼？”
顧雪想起重要的事情，也不打算含糊，想了想，直接就說：“顧大哥，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顧成俊揚了揚眉，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你說，什麼事情？”
顧雪想也不好直接說出是符天恆要用藥，於是就簡單地組織了一下語言，避重就輕道：“我……我有一個朋友身體不好，我朋友說需要用一種禁藥，叫什麼‘靈芝’的，纔可以讓他度過危險期。顧大哥，你是醫生，你知道那種藥嗎？”
顧成俊皺了皺眉，道：“我知道。不過那種藥一般的人都不會用，因爲有副作用，不然也不會被規劃爲禁藥了，你的什麼朋友得了什麼病？需要用那種藥？”
顧雪頓時有些支吾，“是……是一個朋友，因爲不小心……不小心失血過多……顧大哥，你能不能幫幫我？”
“那種藥很難買到。”
“我朋友告訴我說，有一個地方可以買到……”
顧成俊將車子直接停在了路邊，這才一臉嚴肅地問她，“顧雪，你那個是什麼朋友？爲什麼會讓你去買這種藥？”
“我……”顧雪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就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顧成俊見她一臉爲難的樣子，心中大概猜到了一點，他嘆了一口氣，到底不忍心逼她，“不方便透露？”
顧雪抿着脣，用力地點點頭，“對不起，顧大哥……我……”
“不用說對不起。”顧成俊溫柔地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如果真的不方便透露，那就不要說了，但是既然你開口讓我幫你，我一定會幫你。我知道這種藥，確實功效很大，但是副作用也很大，所以被規劃爲禁藥，不過還是有人會用。對於失血過多的人來說也確實有很大的作用，一般都是一些中了槍傷的人才會用……既然你需要，那我就幫你一起去找。”頓了頓，又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容，“你放心，問題不是很大。”
顧雪一聽他這麼說，頓時安心了不少，“謝謝你，顧大哥。”
“客氣什麼，那現在就過去吧。”他重新啓動引擎，“你運氣真好，今天正好是我休息，我剛剛去醫院也是那一份落下的資料，沒想到開車經過這裡就見到了你。”
顧雪無聲地笑了笑，心想着，運氣確實好，因爲剛纔她站在十字路口還在猶豫着是不是應該去找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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