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霞還要說什麼,裴森森就笑呵呵的進門,裴靳紹跟在後面,抿着嘴看不出情緒。
“你還知道回來?”裴昱不大不小的聲音傳來,震懾力十足,裴靳紹聽罷卻文絲未動,淡聲說:“最近太忙,您剛出院,還是多多歇息的好。”
“喲,我們這也是爲你考慮,這麼大的人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也不知道這些年在美國是怎麼混的。”嶽霞坐在裴昱身邊,瞥了眼裴靳紹,一口的長輩語氣。
裴靳紹不動聲色的皺眉,末了說:“要我相親?”
“成不成另說,先去見個面吧。”裴昱沉着聲音,語氣裡透着毋庸置疑。
裴靳紹並沒有推脫,反而輕巧的答應了,並讓裴森森記下姓名和電話,他還說,會親自聯繫對方。
這讓原本留了一肚子話要說的嶽霞無計可施。
自然是沒有心情留在家裡吃午飯,他來的時候已經想好,只要是裴昱的意思,他絕對不反駁,畢竟剛剛出院,他不想讓他生氣。
剛剛踏進車門,徐助理便焦急的說:“總裁,你可出來了,不好了,顧小姐去了私立醫院,市郊那家。她用的林瓏的名字掛號,我才發現,對不起,總裁。”
裴靳紹立刻變了臉色,他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見底的黑:“開車,去醫院。”
而顧言之,又一次拿着掛號單,拿着那本病例來到婦產科,又一次跟醫生說不要孩子。
這一次卻沒有成功的上手術檯,裴靳紹在她出診室的時候就在門口等着了,看見她驚訝的目光,他溫和的笑了:“你真的以爲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嗎?”
“裴靳紹,你……你怎麼知道?”
裴靳紹緩步走上前,擡手覆上她蒼白的臉頰,手一路向下,直到狠狠捏住她的下顎,顧言之驚恐的後退,裴靳紹便跟着向前,她只能被逼得靠在牆上,裴靳紹眼底浮上一絲冷意,嘴角卻始終掛着微笑,聲音卻駭人的魅惑:“顧言之,還想着打掉他是嗎?還想和我作對是嗎?”
“你……放開……”顧言之被捏的臉蛋通紅,一旁被徐助理牽制住的林瓏氣憤的叫裴靳紹拿開,可裴靳紹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伸出另一隻手,覆上顧言之的肚子,他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見底的黑,嗓音沉鬱說:“顧言之,今天我明確的告訴你,別再妄想打掉他,告訴你,永遠不、可、能。”
許是被裴靳紹的意外出現趕到震驚,也因爲他的舉動讓她害怕,顧言之在他說出不可能三個字後,眼角留下一滴淚水,帶着絕望,帶着悔恨,帶着憤怒……
“爲什麼?爲什麼要是我?”顧言之哭喊着,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落,裴靳紹嗤笑一聲:“顧言之,跟你沒關係,誰叫你懷了我的孩子呢。”
因爲是裴靳紹的孩子,所以不管是誰生,在他看來都無所謂嗎?顧言之黯然垂下眼簾,緊閉着嘴脣,眼淚肆無忌憚的落下,落在裴靳紹的手上,但他只蹙眉,便把手拿開,強硬的抱起顧言之。
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
被送回半山別墅,也不知道林瓏去了哪裡,沒有小糰子在身邊玩耍,整整兩天,她自己一個人在半山別墅裡,她能聽到的聲音只有傭人們小聲的竊竊私語,和自己的心跳。
這種感覺莫名的讓人心慌,好像自己被關在一個孤島上,隨時等待着宣判,她始終不明白爲什麼裴靳紹那麼執着於一個孩子,裴家家大業大裴靳紹何苦用一個孩子捆綁她呢,他是高高在上的總裁,想給他生孩子的人恐怕要排成隊了,爲何偏偏是她。
她想不明白,裴靳紹高深莫測,怎麼會跟她說呢,他只會用狠話來刺激她,告訴她,裴靳紹對她沒有感情,讓顧言之陷入矛盾和迷茫之中,就像現在 ,他消失了兩天,也許是氣極了吧。
第三天傍晚,顧言之拒絕吃飯,泄氣般的把所有飯菜倒掉,裴靳紹進門時,傭人們正在勸阻她,她卻面無表情的轉身要上樓。
“顧言之,你還在給我找麻煩?”不容置疑的語氣,透着一絲冷意,顧言之聽了,身體怔了怔,她甚至不敢回頭,怕對上那雙懾人的眼睛,那般黑。
“我沒有。”倔強的不承認,顧言之握緊了拳頭給自己力量。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逼近,顧言之有種想馬上逃離的衝動,身體剛剛前傾,後面的人已經其身上前,板正她的身體,裴靳紹雙手扶住她的腰身,用極其好聽的聲音蠱惑她說:“過來讓醫生幫你檢查下身體。”
“我不……”顧言之掙扎着,一字一頓的說。
但裴靳紹彷彿沒有聽到,眉間透着絲涼意,輕聲在她耳邊說:“你多久沒回家了?想見你爸媽嗎?我不介意讓他們來半山小住一段時間,都是醫生照顧你也方便,你說呢?”
毫不意外的感受到懷中人僵住了,頓了頓顧言之轉過身來說:“我檢查,我檢查還不行嗎?”
裴靳紹看着她眼光紅紅的,勾着脣笑了:“知道怕了?”
他強硬的扶着她的肩膀對醫生說:“不要讓她肚子的孩子有事情。”
醫生看了看顧言之受傷的腳,才嚴肅的檢查起她的胎兒。
顧言之自嘲的笑笑,任由醫生檢查,腦海裡想着裴靳紹的話,眼眸也忽然黯淡下來。
裴靳紹很生氣,這是整個半山別墅都知道的事實,誰都知道是前些天來的顧小姐惹怒了裴先生,檢查完畢又吃了飯,顧言之被裴靳紹強拉着回到房間。
算起來兩三天沒回來,房間竟然亂的一塌糊塗,裴靳紹神色暗了暗,把顧言之放到牀上坐好,蹲下來雙手放在顧言之的腿上,聲音中帶着他固有的霸道和陰冷:“顧言之,你膽子夠大,居然兩次跑去醫院,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不要做無用功了,不要折磨孩子了。”
他擡起手撫摸顧言之的臉頰,手指甲輕輕凹進她白嫩的臉蛋,薄脣輕啓,不帶一絲感情:“如果再有一次,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恩?”
顧言之沒有反應的聽着,但眼睛騙不了他,顫抖的淚水騙不了他,裴靳紹起身坐到身後的椅子上,雙腿交疊,閒適的看着顧言之,毋庸置疑
的說:“我不容許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許是他語氣生硬的她聽着陌生,顧言之動了動肩膀,沙啞着聲音緩慢的說:“我累了,想休息了。”
“休息之前先看看這個。”裴靳紹邊說着,邊把放在桌子上的文件拿過來,扉頁上只寫了合約兩個字,顧言之疑惑的看着,裴靳紹淡漠的說:“看看吧。”
說着話,就拿出一支筆放到顧言之的手裡,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面,顧言之頓了頓,纔拿起文件看。
看罷,她嗤笑一聲,滿是嘲諷的對裴靳紹說:“除了金錢,你能想到的手段還有禁錮嗎?”
狠狠把文件甩到裴靳紹的身上, 美目怒瞪着他:“爲了讓我生下他,你就要把我送到國外關起來嗎?裴靳紹,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裴靳紹已經料到她會激動,漫不經心的拿起那份文件,勾着脣:“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呢,我覺得這份合約對你來說,有利無害,甚至因爲我這個合約,你的家庭都受到眷顧。”
顧言之聞言冷笑了兩聲,瞪大雙眼怒斥他:“有利無害?遇到你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災難,既然你那麼想要孩子,我就偏不讓他活着……”說着話她發瘋一樣捶打自己的肚子,裴靳紹眼神一沉,連忙上前制止她,顧言之的一隻手被他抓住,凝目注視着她,她冷哼一聲,“啪”一聲清脆而明亮的響聲貫耳而過,顧言之舉着顫抖的雙手大喊:“你給我滾啊……”
裴靳紹沒有想到她會像瘋子一樣,捶打自己的肚子,更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又被她打了一個耳光,響聲重重的落到他的耳朵裡,裴靳紹脣角一勾,渾身上下散發着凜冽殺氣,聲音清冽:“顧言之,打我沒關係,若是他有什麼事,我會讓你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之中,每日每夜。”
倏地,鬆開顧言之,將她再一次放到牀上,又把文件扔到她的身前,看着她怔愣的樣子,冷冷的說:“這個字你現在不籤,早晚也得籤。”
聽到門砰地一聲關上,顧言之閉了閉眼睛,淚水也順勢而下,她抽搐着身體捂着自己的肚子,反覆反覆的說着:“我的孩子……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
裴靳紹難得去了酒吧,難得的要了烈酒,黎森林到的時候,他已經喝了大半瓶,黎森林見狀搖了搖頭,搶過他的杯子說:“又是因爲顧言之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裴靳紹輕哼一聲,黎森林繼續說道:“你就打算讓她一直住在這裡?以後怎麼辦?她父母那邊,還有裴雨軒,怎麼解釋?”
“解釋?”裴靳紹呷了口茶,聲音中帶着一絲冷意:“跟裴雨軒有什麼好解釋,她父母那邊自然有辦法。”
黎森林好奇地問:“什麼辦法?”
裴靳紹擺明了不想告訴他,賣關子說:“能讓顧言之心甘情願的辦法。”
“靳紹,對你來說是想要這個孩子,還是單純的想要懺悔,兩年前的事不是你的錯。”黎森林起身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蕭子妤知道,她會希望你以這種方式來救贖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