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有點懶洋洋的感覺。辦公桌對面那個無聊的掛鐘,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擺着,如同某個人無神的眼珠,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的轉着。
不知是眼珠跟着掛鐘轉,還是鍾跟着眼珠轉?終於,某人眼珠受不了了,長嘆一口氣之後,他閉上了眼睛。
揉了揉眼睛,他站起了身,甚是無所事事的朝着辦公室大門走了去。
門外的秘書一見他出來,趕緊肅立起身,“老闆,您這是要去……”
“我回家!”某人沉悶的說道。
漂亮的秘書小姐微微翹起了性感的嘴脣,卻又不敢表現出更加激烈的不滿,只好面帶無奈的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漸漸遠去。
最近,這位年輕帥氣的老闆可把她害苦了。他每天來這裡發呆,啥事都不做,然後發完呆,又這樣心有所思的離去,將他該處理的事,全都推給了她這個只拿幾千塊錢月薪的小秘書。如果他不是老闆,她真會以爲他是來這裡混工資的。可即便他是老闆,也不該把他的工作丟給她做呀!他又不把他的薪水分點給她。
抱怨一通之後,秘書小姐又任命的坐回位置上。得把手裡的事趕緊弄完,待會兒害的處理老闆留下的那些活兒呢!
再說離開公司後的歐陽宏軒,進了公司的停車場,埋頭鑽進車裡,把車開向了回家的路上。
前幾天,苗苗跟她的朋友出去玩了,他那偌大屋子裡,除了母親田蒙,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其實跟苗苗分開,他並沒有多大的不捨,畢竟苗苗才二十歲,跟他一樣,還年輕得很。他們都需要各自的空間。真讓他鬱悶的是,好久沒有見到二姐寧雪了。
聽霍冠宇和高明輝說,她去外地靜心鍛鍊左手了。可她走了那麼久,怎麼沒有接到她一個電話呢?就算是自己打過去,也是被服務檯告知對方不在服務區。
她怎麼忍心一點都不掛念我呢?我可是他唯一得等第呀!極其不舒服的嘆着氣,歐陽宏軒將車穩穩當當的開回了通向山頂別墅的路。
只是,快靠近自家門口時,他看到了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站在鐵柵欄邊上,盯着院子裡不停的張望着。
離家門口還有一段距離,歐陽宏軒慢慢停下車,趴在車窗上,詫異的看着那個男子。他敢肯定,這個人他一定不認識!也沒見他來過家裡。
雖然歐陽家曾經遭逢了一點小小的變故,可他們家的山頂別墅也不是一般人能窺視的。這個人在這裡張望什麼呢?
下了車,歐陽宏軒躡手躡腳慢慢向男人靠攏。敢偷窺他的家,非得好好作弄他一下不可!
不知男人被院子裡什麼東西吸引住了?直到歐陽宏軒來到他身邊,他都未發覺。
“警察來了!”
一聲高呼突然乍響,那個望着院子裡的男人一下抱着手蹲在了地上。
“哈哈哈……你怕警察?看你這樣子,一定進去過吧?”
朗聲大笑的歐陽宏軒,彎腰拍了拍蹲在地上的男人的肩旁膀。示意他起來。這麼怕警察,還在這裡意欲不軌?
擡頭看了一眼笑得正歡的歐陽宏軒,男人默默的站起身,掉頭離去。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在這裡做什麼?”
衝着那抹急速遠去的背影,歐陽宏軒扯着喉嚨問道。不過男人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沒有半點停留的決心朝山下走着。
聽聞外邊動靜的田蒙,這時走了出來,“宏軒,你在跟誰說話?”
“那個怪人!”
指着只剩下半截身子的背影,歐陽宏軒也很奇怪的回答着。那個人好奇怪呢!
田蒙看了看那個已經變得模糊的身影,也是疑惑叢生。說實話,那個人的背影有點熟悉!可到底是誰呢?
西斜的日頭,將樹影拖得老長老長,也路上的行人照耀得生龍活虎。正如有人開的那輛車,迅速敏捷,呼嘯而過的越過斑馬線,抵在了一位頭髮花白的男人面前。
“兒子?”
虞兵戎吃驚的看着車裡的面色不是很好的虞展鵬。他出門時,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來了這裡,可兒子怎麼會在街上找到他?
“你剛纔去了哪裡?”
虞展鵬起伏不定的胸脯,顯示着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他是在儘量剋制不對這個剛出獄的男人發火。
“我去看你媽媽了。”
愧對兒子的虞兵戎,在虞展鵬面前一直都擡不起頭,面兒子的責問,自然是老老實實的交代了清楚。說也奇怪,本來他是虞展鵬的老子,可缺席兒子二十多年父愛的他,給人的感覺竟像他是兒子一般,對虞展鵬維維是諾。
“誰要你去看她的?我家那麼大,容不下你嗎?你居然到處……到處亂跑!”
滿臉鐵青的虞展鵬火大的推開了車門,等着虞兵戎上車。其實他剛纔那句,本是想說父親到處給他丟人現眼,可看到周圍有異樣的目光的望來,他只好臨時又改了口。
爲了寧雪,已經有些分身無暇的他,現在又要爲這個一直都讓他失望的父親煩心,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下了滿肚子裡的怒火中燒?
“我只是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眼底寒意正濃虞展鵬,虞兵戎來到了車門處。
“你不去看她,她會過得更好!你改變了一生,還嫌不夠嗎?”
生氣的坐正身子,虞展鵬心煩氣躁的吐了一口怨氣。這老傢伙,真是快把人氣瘋了!
被兒子狠狠的踩到痛腳,虞兵戎臉色變得陰暗了許多,愧疚的低下頭,他坐進了車裡。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姐夫的爸爸!”
一道犀利嘲諷的話語,從虞展鵬車後凌厲的傳了過來。
虞兵戎好奇的探出頭,卻看到說話之人竟是剛纔在田蒙家看到的那個小子。他叫兒子姐夫?那麼,他是……
“歐陽宏軒,你給我滾遠一定!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坐在前面的虞展鵬火大的回了頭,盯着歐陽宏軒的眼睛,恨不得撕了歐陽宏軒那張嘴一樣憎恨。都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那小子的嘴,一直都在吐狗牙!真是鬱悶,怎麼會讓他碰見了父親?
站在車子邊上的歐陽宏軒也不計較虞展鵬的不友善,反倒是大咧咧的燦然笑了:“滾是吧?好!我馬上就滾!不過,請你好好管教一下你父親,別在我家門外獐頭鼠目的窺覬!”
之所以用管教二字來說虞兵戎,是因爲他剛剛看見了虞兵戎對虞展鵬的忌憚。既然他想做他老子的老子,那我歐陽宏軒就成全他!嘿嘿……
聽聞這話,虞展鵬真來火了,推開車門就下了車,冷意凌然的吼道:“你皮癢了?想在大街上受點教訓?”
“我想該受點教訓的是你吧?你老實交代,你把我二姐弄去哪裡了?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咱們警局見!”
先前還笑容滿臉的歐陽宏軒,在說及的寧雪的時候,俊朗的臉上充滿了質疑和陰霾。來這裡之前,他跟高明輝和霍冠宇通了電話,再次確定寧雪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跟她那些好朋友聯繫了,而作爲她丈夫的虞展鵬卻沒有一絲憂慮,這讓他很是懷疑,姐姐的失蹤跟虞展鵬有關!
“腿長在她身上,她喜歡去哪裡,誰攔得住?”
虞展鵬的回答有點模糊。
不滿他這樣回答的歐陽宏軒,冷笑一聲,鑽回車裡越過虞展鵬的車,疾馳而去,遠遠地還能聽見他憤然的怒聲:“虞展鵬,我有辦法讓你乖乖的把我二姐交出來!”
“威脅我?你還嫩了點!”
先被父親弄得心生不悅,現在又被歐陽宏軒弄得煩亂異常,虞展鵬的脾氣也上來了。不過他沒有拿人出氣,只是狠踢了幾腳車門。
那副暴躁的神情,卻把車裡的虞兵戎震住了。他沒料到,他這優秀的兒子,婚後的脾氣還是這樣乖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