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難的境地

被虞展鵬囚禁在家裡十來天的寧雪,在宋謹睿的幫助下順利蹺家。重獲自由的她,像一匹脫了繮的野馬,掙脫了束縛,就再也不願回去。到了霍冠宇那裡,她給虞展鵬去了一通電話,示威一般的告訴他,近期不會回家。掛了電話,她跟好友霍冠宇一起離開玉城,去了山區爲環保作宣傳。

環保大使,是寧雪嚮往已久的身份。以前莊雅情擔心寧雪的身體,不准她去做那些費力傷身的事。這次,趁着她還沒不知道,寧雪央求霍冠宇無論如何都要帶她去。

念在自己不贊同虞展鵬囚禁好友的做法,霍冠宇這次沒有拒絕。反正這次是巡迴宣傳,要去好幾個山區。有好友相伴,這次的活動一定會更加有趣。

不知是不是悶了太久?寧雪離開虞展鵬的這些日子都很開心,以至於,她都忘記了對虞展鵬的不滿。在整個活動行程中,她都沒有提及有關虞展鵬的任何事。

看她一天都笑呵呵的,霍冠宇有些不解了,她這是樂什麼呀?因爲離開了丈夫?還是因爲出來宣傳環保?不過,這些疑問,他沒敢問出來,他不想自己一個不小心又惹得她不開心。

很快,宣傳活動到了最後一站。

那天,霍冠宇作爲資深環保大使,手拿話筒,站在宣傳臺,嚴肅激憤的講述環保的重大意義,和目前面臨的嚴峻形勢。

寧雪則是抱着一大疊宣傳資料在人羣裡發放着。當手裡的資料發完,霍冠宇的宣傳也進了尾聲。

有些疲憊的寧雪,擡手擦拭着額頭的汗漬,這時面前有人遞來了一瓶水。

“謝謝。”

微笑着把水接過來,寧雪這才放下手看清遞水之人。不過,她的嘴巴,在看清那個人時,驚愕得合不上了。

“我有這麼恐怖?”

高明輝很陽光的笑着,笑彎了的眼睛,帶着柔和的疼愛。早上接到霍冠宇的電話,說他們今天晚上回玉城,於是,他開車過來接他們了。

溫心的搖搖頭,寧雪甜甜地笑着,可是眼底盛開的那一抹淡然的憂傷,卻是雲淡風輕的糾結。這個男人總是那麼細心體貼,讓人感動。可惜,自己這一生裡,總是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先錯過了穆庭非,後面又錯過了高明輝,她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裡還會有什麼遺憾的事?

看她眉間那絲悵然,高明輝擔憂了,“怎麼啦?是不是這幾天跟着冠宇到處跑,累了?”

又是一陣暖流在心間流過,寧雪的眼睛有些溼潤了。高明輝爲她做的,爲她付出的,她早已心領,並在心裡好好的珍藏着。

如果她還能再揮霍一次青春,還能再經得住一次感情的激流,她會考慮他的。只是,虞展鵬比他先在心裡紮根。而且,那個根已經滲進了她每一個細胞。

別看她平時總是陰陽怪氣的打擊報復虞展鵬,總是咄咄逼人的要求離婚,可是她心裡比虞展鵬更明白,她捨不得離開他。她很懷念還不知道虞展鵬身份前,那段溫馨的幸福。

從車禍發生後,她和虞展鵬的感情一直都是起伏不定。很多時候,她很想放棄對他的那些埋怨,跟他好好的生活。可每當她拿了定後,就會有一些讓她始料不及的狀況發生。她很懷疑,緣分那東西是不是不適合他們夫妻?

“明輝,你怎麼來了?”

結束了宣傳演講的霍冠宇正,從一邊走了過來。他記得早上跟高明輝通電話,沒聽他說要來這裡。

“你們辛苦了這麼些天,我來慰勞一下你們。今天我做東,吃什麼你們儘管開口。”

撇開寧雪那副惆悵滿懷的模樣,高明輝將視線移向了霍冠宇。向來,重色輕友都會遭人鄙視的,他可不想回國認識的朋友對他也有這樣的態度。

聽到吃,寧雪一下來了精神。雖然在山區吃的都是沒有污染的綠色食品,可這裡畢竟地處山區,要想吃上一頓美味的珍饈還是很難得。現在有人付錢請客,那真是一個很誘人的注意。

深知她心意的霍冠宇微微笑了起來,“你們現在去找地方,我跟負責人說一聲,隨後我來找你們。”

“那好。小雪,我們走。”

跟霍冠宇相識快到一年的高明輝,多少還是能領會一點他的意思。他剛纔的話,只不過是成全他對寧雪的那份情誼。都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霍冠宇就是最知他心意的人。認識他真的很好!高明輝心裡如是想着。

“冠宇,我們先走咯!”

朝霍冠宇揮揮手,寧雪跟着高明輝上了車。就算是她知道霍冠宇和高明輝之間的默契,也知道霍冠宇那讓人不舒服的‘成人之美’,可她卻不能當着高明輝的面發作。惦記着一個有夫之婦,本來就是一件可悲的事,何必再給他另添傷痕呢?讓這份和美的溫情,縈繞在他身邊久一點不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嗎?

其實,一向都在研究寧雪表情的高明輝,哪裡會看不出寧雪那一閃即逝的埋怨?她是在埋怨霍冠宇的瞎熱心。不過,看她笑眯眯的上了車,高明輝還是有了一些欣慰。至少,她沒向在虞展鵬面前那樣,一點都不顧他的感受。

載着寧雪去了鎮上,高明輝找了一間乾淨,挺熱鬧的餐館,帶着寧雪入了座。坐下之後,他殷勤的爲寧雪倒好茶水,這纔有點躊躇的說道:“你老公在找你。”

寧雪掛在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遲疑。這些天刻意不去想有關那個男人的一切,包括他的名字,就是想在遠離他的地方,變得堅強。堅強到可以放下他,可以放下那段維持了半年的婚姻。不是她天生懦弱,而是這一次她實在爭取不了。她面對的不僅是是虞展鵬對她的背叛,還有懷着丈夫孩子的姐姐。即使保留了這段婚姻,可日後看着別人的孩子在面前晃悠,她想,她沒那份豁達不去計較曾經那些不愉快的事。

她可以不在意Ami和虞展鵬的過去,可是在虞展鵬有了她的之後,他就不該再跟Ami有任何不正當的關係。她都沒有對不起他虞展鵬,他虞展鵬也不該這樣對不起自己。在她的愛情觀裡,忠誠是雙方的,她不允許,她的感情道路上有任何的瑕疵。只是,瑕疵出現後,她卻矛盾了。她嚐到了雞肋的味道,放棄心裡不捨,不放棄,心裡又不舒服。

“你這樣躲避也不是辦法,該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

沒有再去分析寧雪糾結的表情,高明輝一語擊中寧雪面臨的要害。即便是他很渴望,寧雪和虞展鵬的婚姻走到盡頭,可從內心來講,他還是希望寧雪過得幸福開心,哪怕,她的歸宿不是自己。

“說得容易,你示範給我看?”

苦澀的笑着,寧雪臉上的矛盾色彩更濃。目前的情勢來說,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說心裡話,她願意退出這種尷尬的三角關係,可是虞展鵬會同意嗎?假如他願意離婚,她歐陽凝雪就是再不情願,再不捨,她也會簽字。只是,沒人知道虞展鵬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面對寧雪的反問,高明輝沉默了。她說的沒錯,很多事,在旁人看來,說起來很容易,可真正換做自己是當事人時,只怕誰也沒有說的那麼輕鬆,那麼釋然。

窒悶的沉默到霍冠宇出現,也沒散開。三人在怪異的氣氛裡吃完飯,一起回了玉城。

讓寧雪沒想到的是,她關了好多天的手機一打開,就接到了虞展鵬的電話。

深感無語的寧雪,興致缺缺的接了電話。其實虞展鵬只不過是想問她在哪裡?什麼時候回家罷了?

不耐煩的聊了幾句,寧雪就掛了電話,跟霍冠宇上了樓。只是,半小時後,有人敲門了。打開門一看,竟是洛陽。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身着警服的年輕警察。

“你老公說你把家裡的存摺,銀行卡都帶走了。”洛陽很是無奈的看着寧雪。

“他報警了?我說大哥,這你也信?”

寧雪有點哭笑不得的看着洛陽,他是玉城警察局的副局,他就分不出是非曲直來嗎?這該死的虞展鵬竟說我攜款私逃?我呸!我很差錢嗎?

毫無疑問,寧雪被洛陽帶回了警局。‘巧’的是,她剛到警局喝完一杯茶,虞展鵬就來把她帶回家了。

在回去的路上,寧雪想好了一肚子發火罵人的話,可在家裡看到一個陌生的中老年男子時,她生生的把話壓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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