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做選擇

產房外面,一位男人焦急地邁着步子,不停地走動着,企圖讓自己的心裡更平靜一些,他的老婆已經進去很久了,可是孩子卻一直沒有生下來。

“家靖啊,你別再晃來晃去了,媽的頭都痛了。”一位化着精緻妝容的女人口氣裡有一點不耐,對於病房裡的女人像是漠不關心。

“請問是病人家屬嗎?”護士拿着一份協議走了過來。

“是的,是的,我是病人的老公。”齊家靖走上前,焦急地對着護士說道。

“病人大出血,現在很危險,這裡有一份協議需要家屬簽字,是關於保大人還是保小孩的問題。”護士將協議伸到他的面前,又補充地說道:“保大人在a版協議上簽字,保小孩在b版協議上簽字。”

“家靖,籤b版,我們齊家要孩子。”女人的嚴肅的口氣不容商量。

“媽,還是保大人吧!”齊家靖試圖跟媽媽商量。

“家靖,你已經三十了,齊家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必須要有後代,女人沒了可以再找,但是孩子一定要,因爲齊家需要孩子。”

“媽……”

“不要再爭辯了,我說了保孩子就保孩子,當年你結婚媽已經做了很大的退步了,如今我也希望你考慮一下媽的立場。”

“先生,請簽字吧!”護士冷冷地說道。

“家靖,簽字。”女人直接從護士手上奪過b版協議,遞到兒子的手上。

齊家靖猶豫了一會,拿起筆決定在b版協議簽字。女人在一邊露出了欣慰的笑。

“不,家靖,你不能簽字。”齊家靖聽到聲音,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三個人同時回了頭。

一位穿着簡單樸素的太太走了進來,臉色憔悴。

齊家靖輕輕地喚了一聲,“媽。”

“家靖,你怎麼能這樣對佩蓉,我要求保大人而放棄保小孩。”女人的口氣同樣不容爭辯。

“親家,佩蓉嫁到我們齊家,就得按我們齊家的規則來辦事,我們說保孩子就要保孩子,我希望你最好少插手,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我是佩蓉的親媽,我說保大人就保大人。”樸*人反駁着。

“她是我們齊家的人,我們齊家說保孩子就保孩。”精緻女人同樣不退讓,依舊堅持自己想法。

“孕婦和小孩都處在危險中,如果你們還不能決定,只有可能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希望你們別再爭執了,趕緊簽字。”護士看着此情此景,在一邊分析着此時的危險情況。

“保大人,我是她親媽,出了任何情況,我擔着。”樸*人堅定地說着。

“保大人可以,但是要我兒子簽字保大人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精緻女人的臉上沒有表情,可是嘴角卻浮過一絲不經意的笑。

“好,你說,只要我們許家能做的,我一定會答應你。”樸*人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在她心裡,女兒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

“如果保大人,我要你女兒許佩蓉和我兒子齊家靖離婚。”精緻女人一步一步逼進,她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驚訝了,包括齊家靖,他沒想自己的媽媽會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但他卻只將頭埋得低低的,什麼話都不說。

“林音愛,這是不是就是你一直以來希望的。”樸*人的臉上有的只是冰冷的寒氣。

“秦芳,你說的都是真的,從許佩蓉進我們齊家的那天起,我就盼着她們離婚,要不是因爲老齊同意她們結婚,許佩蓉她休想踏進我們齊家的大門。”一字一句,都充滿着林音愛對許家的不滿和厭惡。

“家靖,你的態度呢?”秦芳轉過來,還是徵求地問着自己的女婿,她希望從他的嘴裡聽到不同意的話,這樣至少會讓佩蓉心裡好受一點,也不枉佩蓉對她的付出。

齊家靖不敢擡頭,他始終不言語,因爲他不知道要怎樣面臨這一場戰爭,自從他老爸去世,儘管才兩個月,卻讓他在生意場上愈發地感覺到吃力,遇到經濟問題也無法得到支緩,甚至他還自私地想過,如果當初他娶的是一個和他門當戶對的女人,那他就不會過得那麼累。

“秦芳,你看到了嗎?我兒子的態度是同意的。如果不想你女兒死,你就趕快答應,只要你答應了,我就讓我兒子在a版協議上簽字,但同樣我會讓律師起草一份關於他們離婚的文件,你也必須在那份文件上簽字。”林音愛眼睛死死地盯着秦芳。

“好,我答應你。”爲了女兒的性命,秦芳選擇了答應,而她也知道,她一直就知道,女兒嫁進她們齊家,儘管當初她也是極力反對女兒嫁給齊家靖,因爲家境相差太遠,而女兒還是個演員,但是當初被愛情衝昏了頭的人,怎麼反對都沒有用,終究造成了現在的悲劇。

“家靖,在a版上簽字。”林音愛說完後,再一次會心地微笑,看着秦芳的臉充滿着輕蔑和憤恨,內心的複雜和痛恨她比誰都清楚,只是在她的面前,她儘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總有一天,她會慢慢要回來的,從秦芳的身上,許佩蓉的身上……

簽字沒多久,律師很快就命着起草好的文件過來,像是早有準備一般,秦芳看在眼裡,什麼都沒說,簡單的看了兩眼協議的內容,大都是關於自願離婚並且女方不要齊家任何財產,母親替女兒簽字協議有效……

秦芳拿起筆,簽下自己的名字,一切後果,她都會承擔,哪怕是母女倆餓死,也不會要她們齊家的一分錢。

終於,產房外面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聲,秦芳的心砰地跳了起來,爲什麼會這樣?協議明明是保大人的?

產房的門推開,護士走了出來,面色僵硬,冷淡地說着:“母女平兒,可以進去看她了。”

“母女平安?母女平安?”秦芳唸了兩遍,終於反應了過來,高興地對着護士的背影說着:“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秦芳走到女兒病牀前,看着臉色蒼白,身體虛弱的女兒,心裡一陣痠疼。

“媽……”許佩蓉的聲音嘶啞。

“佩蓉,媽媽在這裡,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先別說話。”

“家靖呢?”許佩蓉環視了一下房間,除了她媽,什麼人都沒有。

“佩蓉,家靖現在在處理一筆生意,處理完就會過來的。”秦芳撒謊地說着,女兒剛剛生產完,她真的不忍心讓女兒知道家靖不來的原因。

“給我看看寶寶。”佩蓉不再去多想,也不想去想,這麼多年,她自己也清楚自己在齊家的地位,而家靖對她早已不再是從前了。

“看看,這孩子多漂亮,像媽媽一樣漂亮,生下來就這麼可愛,這麼漂亮,長大了肯定會是個大美人的。”秦芳看着小外孫女,眼裡全是疼愛,一般嬰兒生下來臉上都會是皺皺的,可是她們家的小外孫女卻皮膚光滑透亮,彎彎的大眼裡鑲着兩顆幽深的黑色寶石,小巧筆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張粉紅的櫻桃嘴,越看秦芳的心裡越是疼愛。

“你先看着寶寶,我去給你弄點吃的過來。”秦芳愛不釋手地將小外孫女放在女兒的牀邊。看着女兒和外孫女,她真怕,真怕外孫女的命會更加的可憐,想到此,秦芳背過身,輕輕地擦試眼角的淚。

秦芳前腳纔剛走,林音愛後腳就走進的許佩蓉的產房,當她盛氣凌人站在許佩蓉面前時,許佩蓉的心莫名一驚。

“媽……”她輕聲地喚着。

“我不是你媽,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更加不會是。”說完,她將秦芳簽字的一份協議扔到她的面前,根本就沒考慮到佩蓉是剛生下孩子的身子,經不起這樣的刺激。

“您不看看您的孫女嗎?”佩蓉儘管知道林音愛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她,從一開始就想盡辦法折磨她,但她卻一直盡心盡力地對她好,因爲那是她老公的媽,可是她的善良和堅忍卻一點也沒有打動她,反而讓她加倍的折磨她。

見婆婆沒有任何想看孫女的念頭,佩蓉拿起牀上的協議。

看着一條一條的款項,佩蓉拿着協議的手不停地擅抖着,她怎麼也想不到齊家竟然如此的容不下她。

“看仔細了嗎?看清楚了嗎?如果你看仔細了,看清楚了,那麼你做完月子後就跟家靖去民政局把婚給離了。”林音愛的語氣裡沒有半分的憐憫。

“爲什麼要這樣?”佩蓉還是忍不住地問着。

“哈哈……爲什麼?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很可笑嗎?就憑你那破爛的家,也配得上我們齊家;就憑你這個戲子,也配得上我們家靖。你也不照照鏡子,你哪一點能配得上。也不知道老齊哪知眼睛走火了,居然讓你給騙了,並且同意你嫁進我們齊家。現在給你撐腰的人不在了,你還想在齊家呆下去?哼!”林音愛極度地嘲諷着,眼裡噴着怒火。

“我愛的是家靖,與你們齊家有多少錢財沒有關係。”佩蓉依舊說着自己內心最真的想法,而她也深刻知道,她愛齊家靖,所以她在她在燦爛的演藝時間選擇了退出,選擇了嫁給齊家靖,可是帶給她的,除了不斷的傷害還是傷害。

“真是可笑,愛我們家靖的名媛何其多,你算老幾。我也不妨告訴你,吳念纔是真正的齊家大少奶奶,並且她已經有了齊家的骨肉,並且馬上也要生孩子了。”

這個突然的消息,讓她崩潰讓她震驚。

“很不可思異,是嗎?我不妨告訴你,家靖現在愛的是人吳念,他不想告訴你是因爲他不想再見到你,之所以拖到現在纔跟你離婚,是因爲他不想被你纏着。明白嗎?家靖根本就不愛你了,早就不愛你了,她跟吳念從小就認識,他們纔是真正的一對,並且他很早就瞞着你跟吳念在一起了。”

看着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她,林音愛的心裡卻越來越痛快。

佩蓉的手緊緊地抓着牀單,企圖找一個支控,控制自己不要暈過去。她知道家靖外面有女人,可是她沒有想到,外面的女人居然也很快就要生產,這是多大的一個笑話,這一切,還是她的婆婆告訴她,並且她的婆婆支持小三轉正,多麼荒唐的人生……越想她的頭就越痛……

突然,枕邊的寶寶大聲地哭了起來,孩子的哭聲牽引了她的注意,也引發了她要堅強面對一切的意志,是的,她要活着,她要好好地活着,爲了寶寶,她也要好好地活着。

“寶寶,別哭,別哭……媽媽在,媽媽在這裡……”佩蓉吃力地抱起寶寶,不斷地安慰着不停哭泣的孩子。

看着此時上演的畫面,林音愛的眼神流露出更深的厭惡,而另一個想法從她的腦海裡忽地閃過,她的嘴角不由得又一次閃過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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