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在城西住得很好,更何況——”
父親打斷他的話:“城西有顧家,和他們走得太近終究對你不利。墨兒,你要記住,不狠心怎麼能站得穩?你這溫溫吞吞的個性也該改改了。”
被父親這麼一教訓,陳墨頓時覺得心裡暖暖的,他俯身磕頭,低聲回答,“墨兒一定謹遵父親的意思。”
他雖然想念大寶,可是想想,父親應該會看在他的面子上,把大寶照顧得很好,陳墨鬆了一口氣,決定專心處理家事。
隔了幾天,他就人把房子給搬了,臨走之前,猶豫良久,陳墨終於決定,還是要去給唐語欣告個別。
門鈴響了半天,終於有人來開門了,唐語欣俏麗的面容映入他的眼簾,他微笑着說:“唐小姐,這些天謝謝你的照顧,我要回家了。”
唐語欣抿嘴一笑,“真好,看來陳先生找到自己想要走的路了?”
陳墨感激笑笑,住在顧家附近的這段時間,唐語欣善解人意,幫了他不少忙,他從心裡認定唐語欣是他的朋友。
“那麼,再見了。”他有禮有節地鞠躬,削瘦的身影消失在花草掩映後。
唐語欣關上門,回頭瞥見雙手環胸,斜倚在牆旁邊的顧正祁,忍不住嘻嘻一笑,“不是說好去休息嗎?怎麼站在這兒?”
他眸色深黑,看上去神色有些晦暗,也不怎麼說話,忽然伸手就把她摟進了懷裡,只是摩挲着她的長髮,低聲說道:“一會兒我要回公司一趟。“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她有所驚覺,急忙擡起頭,目光緊緊地盯着他。
他搖了搖頭,“日常工作而已。”
“好吧,你可要早去早回。”她踮起腳,親了親他。
顧正祁隨手拿起外套,匆匆出了門,門口,蕭文博神色嚴峻地站在一輛車旁,低聲說道:“顧總,出事了。”
他整理好圍巾,似乎察覺到有目光凝視自己,忍不住擡起頭看去,陽臺二樓,唐語欣圍着披肩,一臉粲然笑意地衝他拼命地揮手。
他薄脣微揚,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衝她眨了眨眼睛,這才轉身上了車。
“把文件給我看看。”他淡淡吩咐。
蕭文博急忙把公司文件遞給他,厚厚一疊,他細細翻閱了一遍,越看臉色就越是陰沉,直到最後把文件擱下,脣角露出一抹冷凝的笑意。
“什麼時候的事?”
蕭文博不安地回答,“應該是顧總去英國的那段時間。”
車輪摩擦地面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車內的人因爲慣性同時衝向了前方,司機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對着車外衝出來的人怒吼,“找死啊你!”
一個女人驚慌失措地爬起來,連滾帶爬地奔到車門旁,用力打開車門,坐上了座位。
她沒來得及擡頭看車裡的人,只是緊緊抱着腦袋,把自己藏在了座位下面,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蹤跡。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她腦後傳來,“我的車不載其他女人,下去!”
女人詫異地擡起頭,瞥見顧正祁之後,激動地差點撲進他懷裡,她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緊緊抓着他的衣袖,泣不成聲,“阿正,救我!”
蕭文博定睛一瞧,認出這個滿臉髒污的女人是秦舒雅,頓時大吃一驚,“你怎麼弄成這副模樣了?”
秦舒雅捂着臉,喃喃自語,“他跟那個女人合夥欺負我!他們統統不得好死!”
說話間,幾個壯漢模樣的男人衝出了馬路,堵住了一部分車輛,司機們不停地按着喇叭,滿臉不悅。
“喂,前面那幾個擋路的!都給我閃開!還讓不讓人過去了?”一名司機從車窗裡伸出腦袋,甕聲甕氣地指責。
一名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兇狠地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服,強行把他從車窗裡扯出來,重重摔在地上。
一聲痛呼之後,,其他司機們紛紛咬着牙,敢怒不敢言。
壯漢們堂而皇之地走近每一輛車,查看車裡的情況,似乎正是在找秦舒雅。
秦舒雅惶恐地盯着顧正祁,她知道,現在能夠救她的也只有他了,眼看顧正祁神情冷漠,那些人朝着這裡漸漸靠近,她就差哭出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顧正祁伸手把她的腦袋按了下去,示意蕭文博出面斡旋。
壯漢們剛要敲擊車窗,車門打開,心領神會的蕭文博走出去,擋在了他們面前。
“帝爵集團,蕭文博。”他拿出名片,在幾個人面前晃了晃,車裡坐的是顧正祁總裁,請問有事?”
顧家的人?男人們齊齊對看一眼,臉上紛紛出現了猶豫之情,就算膽子再大,受了陳書航的指示務必要把秦舒雅抓回來,可誰也沒有那個膽子當面去得罪顧正祁。
“蕭先生,請轉告顧先生,我們沒有冒犯他的意思,只是……我家少奶奶一時任性跑了出來,我們正四處找她呢,如果見到少奶奶的蹤跡,還請告訴我們,不然我們回去也不好跟少爺交代。”刀疤臉腆着臉陪着笑。
蕭文博冷哼一聲,“你們家少奶奶的事情找到這兒來了?陳家家大業大管不住一個女人?去別處找吧!別再出現在顧先生面前!”
“是,是,我們這就走。”男人們唯唯諾諾地退下,車輛總算能夠正常通行。
刀疤臉臉色陰沉地盯着漸漸消失的車輛,緊緊握住了拳頭。
“老大,就這麼放她走了?回頭咱們怎麼跟少爺交代?”
“哼,怕什麼?找不到人,就說是顧家這位把人帶走了!反正這兩家結仇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着也輪不到咱們背鍋!”
車子駛到了一處僻靜的十字路口,顧正祁推開車門,冷冷開口,“下去!”
秦舒雅怔怔地看着他,捂着嘴驀地失聲痛哭起來,“阿正,如果連你也不管我,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我……”
話音未落,顧正祁已經拽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說把她推了下去,毫無風度地關上門,任憑車子甩下她,揚長而去。
她咬牙站了起來,拼命追着車子,“阿正,你等等我!阿正……”
她重重摔倒在地,嫩白的肌膚摩擦在粗糲的砂石地面上,磨出一道道血痕,痛得她眼淚直流。
正當她絕望時,眼前出現了一道陰影,她以爲是顧正祁,驚喜地擡起頭,卻發現是蕭文博。
她可憐的模樣令他想起了許久之前,她還是一個仗勢欺人的紈絝世家小姐,沒想到這麼快就現世報了。
“少爺吩咐我,給你安排一個住處,你跟我來。”
她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這麼說來,顧正祁並沒有完全不管她?
蕭文博領着秦舒雅到了一處公寓裡,順便給公寓的主人打了個電話,很快,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聽到動靜的秦舒雅立刻嚇得躲了起來,目光恐懼地盯着門口。
他打開門,秦文傑一臉不爽地嘀咕,“哥們兒,什麼事這麼急,需要我現在趕過來?你知不知道剛剛娜娜差點懷疑我在外面養了一個女人?”
蕭文博聳聳肩,順便用目光示意一旁的女人,“現在這兒的確有個女人讓你來養。”
摸不着丈二和尚的秦文傑睜大眼睛,看了一眼藏在背後的女人,一臉迷茫,“這不是……”
“沒錯,最近一段時間,她會暫時住在你這兒,辛苦你照應了。”拍了拍秦文傑的肩膀,蕭文博語重心長地說。
靠,這個燙手的山芋怎麼就交到他手上了?他可不想回去被丁娜娜撕成粉碎啊。
“喂,怎麼回事?她現在可是陳家的少奶奶,把她放在我這公寓裡,不合適吧?”秦文傑一臉爲難地把蕭文博拉到一旁小聲嘀咕。
蕭文博無奈地攤手,“沒辦法,老大吩咐的。”
一聽說是顧正祁吩咐的,他的眉頭頓時無可奈何地耷拉了下來,看來他只能瞞着丁娜娜,暫時收下這位不怎麼受衆人歡迎的不速之客了。
送走幸災樂禍的蕭文博,秦文傑無可奈何地推開門,看見秦舒雅一臉孱弱的可憐模樣,頓時心軟了。
“你怎麼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不然我幫你聯繫一下陳書航,讓他過來接你回去?”
聽到陳書航三個字,她立刻瘋狂地搖起頭來,“不要!我不想見到他!他跟那個女人想要害我!”
她的情緒驟然變得十分激動,不停地又是打又是鬧,把秦文傑嚇了一跳,他連忙安撫,“好好好,你別激動,我剛剛只是說着玩兒的,可陳書航這麼愛你,怎麼可能會傷害你?”
要知道,當初顧正祁與唐語欣結婚的時候,陳書航還衝到婚禮上,差點當衆鬧事。
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研究所職員,懦弱得很,能爲了心愛的女人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讓人佩服,更別提後來與顧正祁屢屢作對的事情了。
“愛我?”她苦笑一聲,自嘲地勾起脣角,“如果真心愛我,他就不會在結婚之後有了別的女人,甚至跟那個女人有了孩子……”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