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撫摸着肚子裡那個救急用的種,暗暗佩服陳書航的主意,只是這樣一來,又要對不起陳書航了,她腦海中閃過他黯然神傷的表情,洋洋得意地彎起脣角,眼看着幾個男人圍着自己出生入死,那感覺着實好極了。
高元成沉默地出現在秦家的客廳裡,秦政幾乎是把他當救星一樣迎了進來,他冷漠地瞥了一眼秦舒雅,冷冷道:“醫院就別去了,記者多,我請了醫生來家裡給你看。”果然,從他背後走出一個白衣大褂。
秦舒雅撒嬌地走到他身旁,“可是,元成,這是你的第一個孩子,難道你就這麼不重視?我們去醫院看看嘛。”不去醫院怎麼能在衆多攝像鏡頭前演戲秀恩愛?
“別噁心我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你心裡清楚,反正不是我的。”高元成撩起眼皮子,把話說得十分直。
秦政臉色變了,“元成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我女兒清清白白的名聲被你這麼一說,以後還怎麼嫁人?”
“清清白白?”高元成重複着這句話,忍不住嘲諷地冷笑了幾聲,看來秦政的確不瞭解自己的女兒。
“愛看不看,如果不是爺爺,我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他厭煩地轉過身背對着她。
“好了好了爸,只要元成過來看我就行,這點小事,就別鬧不愉快了。”秦舒雅倒是十分寬容,微微一笑,不着痕跡地把事情給解決了。
秦政神色惱怒,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高元成瞥了一眼秦舒雅平坦的肚子,她這裡面真有自己的孩子?
他朝醫生使了個眼色,那醫生會意地點點頭,走到秦舒雅面前,溫和地想要給她做檢查。
秦舒雅捂着肚子倒退一步,笑出了聲,“元成,你這麼恨我,該不會找個醫生想做掉我肚子裡的孩子吧?”
“我沒那麼多時間和你糾纏,要看就看,不看就算了!”他終於不耐煩地站起來想要走。
她攔住他,輕聲說道:“我隨便說說而已,你何必生氣呢,你也知道你爺爺有多重視這孩子,高家未來的孫子,萬萬不可以出差池的。”她緩緩走到醫生旁邊,任由他給她檢查。
之前已經去醫院檢查了一次,這一次不過是身體的例行檢查,醫生衝高元成點點頭,表示秦舒雅的確懷孕了。
高元成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心煩意亂得很,秦舒雅剛想親暱地湊過來,他已經冷冷站了起來。
“既然沒事,那我先走了。”
“你站住!”秦舒雅氣急敗壞地看着他的背影,“你今天要是敢從這裡走出去一步,我就告訴你爺爺!“
“怎麼,你還指望着我留在這裡伺候你?”他冷冷笑了起來。
“可我懷的畢竟是你的孩子!”她咬牙盯着他。
“誰能保證是我的孩子?你的男人還少?”高元成嗤笑一聲,“是不是我的孩子,等生下來之後做親子鑑定才知道。”他揚長而去,並沒有把秦舒雅放在眼裡。
秦舒雅緊緊咬牙,這一步棋到底是對還是錯,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走也走了,只能堅持到底了。
唐語欣處理完工作室的事情,走下樓,意外發現顧正祁就在樓下等她,燈光下,他微微偏着頭,英俊的臉上多出了幾分專注。
循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原來他在看一隻地上負重前行的螞蟻,她蹦跳到了他面前,笑着看着他,“想什麼呢這麼專注?”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瞥見她又穿着一件薄外套,忍不住皺眉了。
“最近天氣冷,不許再穿這麼少。”
“知道啦,總這麼囉嗦,也不怕白髮蒼蒼以後變成一個囉嗦的老頭子。”
他瞥了她一眼,眼角眉梢帶着淡淡的笑意,“就算變成老頭子,也是帥老頭子。”
她“撲哧”一笑,這男人一輩子驕傲的習慣是改不了了。
顧正祁攬着她的腰,一把抱起她,嚇得她立馬拍着他的胸脯,橫了他一眼,“大馬路上這麼多人,你也不怕被人瞧見?”說着她掙扎着就要下來。
他忽然“哎喲”了一聲,痛苦萬分地捂着後背,嚇得她立即想起他傷口的事,“是不是傷疤裂開了?”一想到他背後那道傷口,她臉色都變了。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忽然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道:“今晚天賜被送回奶奶家了。”
唐語欣默默瞥了他一眼,“所以呢?”
“不如我們……”
“等等,你……你不早說,早知道我今天就去做個臉了。”唐語欣有些嬌羞地撫摸着自己的臉頰。
他目光奇異地盯着她少女般的忸怩,忽然“撲哧”一笑,擡手摸着她的腦袋,一臉寵溺,“想什麼呢你?我是說,今晚天賜不在家,我們把朋友們叫來一起聚餐吧。”
唐語欣脣角的笑容凝結住了,原來是她多想了。
搞什麼嗎?早知道她自作多情,她纔不要露出剛剛嬌羞的表情呢。
顧正祁果然邀請了聞輕和秦文傑來家中吃飯,唐語欣悶悶地在廚房裡看着男人們聊天,悶悶地低頭洗菜。
身後一暖,她擡起頭,顧正祁正站在她身後。
“我來幫你。”他低聲道。
“不用啦,你去招待客人吧,萬一被他們嘲笑我什麼都不會就不好了。”她連聲催促着把他推了出去,深吸一口氣,開始努力振作精神做菜。
沒辦法,傭人回家了,孩子去了奶奶家,家裡又來了客人,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來了。
幸好唐語欣領悟能力不錯,在網上查了幾道意大利大餐之後,照着做下來,倒也有木有樣。
她把餐點端上桌,隱約聽到他們在討論帝爵集團的現狀,忍不住留心聽了幾句。
秦文傑一臉憂慮,“照這樣說來,只要顧老太太一天把持着權利,帝爵就一天都不能算是你的。”
“阿正啊,我看你也別糾結了,反正老太太這麼疼你,她的不就是你的?“
顧正祁眸色微沉,他可以不在乎,可爲了唐語欣,他也要去爭一爭。
“目前公司裡有哪些人是老太太身邊的,你知道嗎?”
“我心裡有數,過段時間會把他們都調走。”
“不是吧,這樣一來你就相當於正面跟顧老太太和那羣老股東們宣戰了,阿正,我看你不如再忍忍。”聞輕蹙眉。
顧正祁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漠,似乎並不贊同。
唐語欣心裡一驚,有些擔憂顧正祁的決策。
帝爵集團內部許多老員工都是幹了一輩子的,現在突然被裁員,肯定會鬧起風波,到時候又出現什麼事兒,只怕就麻煩了。
她默默退出去,任由他們繼續討論,不知道過了多久,聞輕和秦文傑相繼告辭之後,她才端着水果走了進去。
“跟他們聊得怎麼樣?”她盤腿坐上沙發,笑嘻嘻追問。
他知道她問的是沒有恢復記憶的情形下和他們之間是否愉快,於是輕輕點頭,神色中帶着淡淡的笑意。
“很有默契。”
“那就好,”她遲疑了半晌,不知道要如何向他表示自己內心的想法,正發着呆,他忽然挑起她的下巴,輕輕挑眉,“你有心事?”
“是,其實我想說……”
“公司的事我自有決定,你不許插手。”彷彿知道她要說什麼,顧正祁淡淡地蹙眉。
好吧,這個男人在這方面一向都有自己的主張,看來她只能默默支持了。
唐語欣埋頭鑽進他懷裡,悶悶地道:“那你答應我,千萬不要爲了我影響和老太太之間的關係。畢竟你們之間是母子。”
“放心,我有分寸。”他低聲說道。
次日,一場集團大地震就此出現,一紙調令下來,帝爵不少中層員工都抱着文件箱換了崗位,幾百名老員工接到了被辭退的消息,要求他們立刻離開公司。
所有的員工們都有些懵逼,誰也沒有想到顧正祁第一把火居然燒的是他們。
“我們要見總裁!要討一個說法!”衆人揮舞着拳頭,大聲說道。
“抱歉,雖然有些突然,可我們會把這個月的薪水也一起發給你們,真的抱歉。”蕭文博面無表情地回答。
儘管連他也感到突然,可這纔是顧正祁該有的做法,雷厲風行,絕不拖泥帶水。
這羣老員工雖然忠心耿耿,從顧老太太年輕時就進了公司,可這些年一直都處於被贍養的狀態,基本上在公司內屬於白拿工資的現狀,顧老太太念舊情,就把他們全都安置在集團的各個崗位,可每年的確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辭掉他們雖說又不近人情的嫌疑,但作爲一個合格的集團執行官來說,這是再合理不過的手段了。
“當年我們爲集團立下汗馬功勞,如今我們老了,他就嫌棄我們!實在是太過分!他不出來見我們,我們就一直鬧到他肯見爲止!”有人振臂高呼,滿臉憤怒。
“聽說有人要見我?”顧正祁的聲音淡淡響起,壓制住了所有老員工的聲音。
衆人不吭聲了,齊齊盯着他,步步後退。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