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梅這邊正煩着,東方卓又來了電話,要她穿戴好了等着,說是要帶她去酒吧坐坐。
半個小時後正要出門,買菜回來的許嬸兒知道了他們的去處,開始跟在葉梅身後碎碎念。“夫人,你是孕婦,不能喝酒,不能跳舞,要喝只能喝熱牛奶,或者熱飲料,不能吃冰涼的東西。”
葉梅一邊穿着鞋,一邊應着,“是,我是孕婦,我會注意的。我就跟過去坐坐,看看酒吧長什麼樣子,別擔心。”
許嬸兒轉了目標:“霍呀,你一定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不許任何人靠近夫人。聽說酒吧那裡亂七八糟的什麼人都有,還喜歡跟個瘋子似的亂跑亂跳,你一定要看好夫人,可不能讓夫人磕着碰着。”
霍:“是,是,我一定睜大眼睛看着,眨都不帶眨一下的。”
許嬸兒又轉回葉梅身上,“不能坐涼椅子,別搭理陌生人,千萬別對着男人笑,聽說在那裡女人對男人笑,男人就會打你歪主意。”
葉梅都不知道許嬸兒哪兒來的那麼多聽說,所以拿東方卓說事,“許嬸兒,放心吧,我不是自己要去酒吧玩兒,是你家卓少爺特意打電話過來,要接我去的。我估計他也不是真的去玩兒,或許是約了要好的朋友想一起坐坐吧!”
許嬸兒這才放心一些,蹲下圓潤的身子,把葉梅和霍脫下來的拖鞋一一揀起來擺到鞋架上。做這些的時候,她嘴上也不閒着,“也對,既然是卓少爺帶夫人去,那一定很安全。不過,卓少爺也真是的,不知道夫人是孕婦嗎?竟然要把夫人帶到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夫人要是因爲這個吸了二手菸,那多不好……”
葉梅摸摸鼻子,不敢接話。心說以後出門,去哪裡都不要再對許嬸兒說了,否則耳朵肯定要長繭子的。雖然許嬸兒人是嘮叨了點,但嘮叨的內容全是爲她好,她哪敢有脾氣,只能聽着。
霍趁着許嬸兒沒有看她們,對葉梅擺了個禁聲的手勢,拉了葉梅悄悄開門出去。
許嬸回頭,正看到霍做賊似的要關門,“哎,霍呀,要是夫人想喝熱牛奶,那裡不賣,記得往回打電話,我熱好了給夫人送去。”
霍呵呵傻笑,爲求早脫身,連謊話都出來了,“記住了,記住了,先生在下邊等,我們這就走了,許嬸兒你忙你的,門由我來關。”說着,把許嬸兒接下來會有的碎碎念關在身後,抹了把汗,拉着葉梅進電梯。
公寓樓下,等他們上車,高看了看腕上的表,對霍說,“遲到三分鐘。”
霍沒好氣地還他一句,“換作是你,別說三分鐘,用五分鐘還不一定能脫身呢!”
高不解地看向葉梅。
葉梅笑笑說,“沒事,許嬸兒緊張過度,多交待了幾句。”
來到東方國際公司樓下,葉梅下車,上了停在緊鄰的停車位上的東方卓的車。司機先生對坐進後座的她打過招呼,繼續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駕駛座上。
東方卓從公司樓裡出來,坐進葉梅身邊,這纔出發到了目的地。下了車,東方卓牽着她的手,帶她從酒吧的後門進去,所以她連這個酒吧叫什麼名字都沒機會看到。
裡面的光線有些暗,葉梅正在適應這種環境的時候,從對面走來一個法國男人,“美麗的葉女士,很高興認識你。”說着,張開手臂就奔着葉梅來了。
不等葉梅反應,東方卓先一步擋在葉梅身前,“別想佔我老婆的便宜,埃爾。”
埃爾悻悻地放下張開的雙臂,“東方,你真失禮,擁抱是表示真誠的禮節。”
東方卓牽着葉梅的手,推開埃爾往裡走,“對我們東方人來說,握手纔是最真誠的禮節。”
埃爾對經過身邊,對自己微笑的葉梅聳肩說,“東方真是個小氣鬼,愛記仇。”
很快他們進到裡邊,東方卓帶着葉梅坐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
埃爾自己站吧檯,“美麗的葉,歡迎光臨我的酒吧,很高興能爲您這樣美麗的女士服務。想要喝什麼,請隨意。”
這個稱呼讓葉梅很不習慣,但她沒說什麼。想到自己這是第一次進酒吧,於是不好意思地問,“對不起,不知道你這裡有沒有果汁或者飲料?”
不需要翻譯,埃爾聽懂了,說道,“好吧!今天我爲美麗的葉專調一杯適合女士的七彩果飲,無論是它的色澤,還是味道,你一定喜歡。它是我的新發明。”
葉梅不知道什麼是七彩果飲,笑着點頭。東方卓出言阻止埃爾,“她不喝這個,你幫她榨一杯果汁。”
埃爾一臉不贊同地看着東方卓,“東方,你真小氣。我是追求過美麗的葉,不過那也是在你隱瞞你們夫妻關係的時候。你娶了美麗的葉,卻不可以阻止我對葉的仰慕之情,不可以阻止我爲葉送上一杯愛的七彩果飲。”
葉梅不明所以地尷尬地笑,埃爾追求過她,她怎麼沒印象?
東方卓一點情面都不給,“給孕婦調酒,你腦子進水了嗎?”
埃爾:“哦,天。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東方,你很壞,我有餐館,你卻不選餐館和我見面,卻要把孕婦往我酒吧裡帶,你這是故意在葉女士面前毀我形象。”他一邊說,一邊從身後擺得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中拿所需要的材料,往調酒器裡倒,然後封口,又是拋,又是旋轉的搖晃着,這一系列的動作行雲流水,顯得非常的帥氣。
埃爾的動作真的很帥,門外漢的葉梅已經看呆了。埃爾向葉梅眨了一下眼睛,“我的技術不錯吧!”
不等葉梅回答,東方卓接下他的話,“她第一次見別人調酒,沒有比較,你要她怎麼答?”
埃爾最後一個動作完成,把調酒器裡的液體倒入先前準備好的酒杯裡,再用水果作了杯口裝飾,擺到東方卓面前,“喝你的吧!愛記仇的男人。”然後對葉梅說了聲稍等,掀開吧檯左側的門簾子進去了。
葉梅好奇地看四周,“這個酒吧,除了埃爾這個老闆,難道都沒有其它的工作人員嗎?”進來有一會兒了,她在這個酒吧裡只看到埃爾一個人在。
東方卓側過身看她,“現在不是營業時間,工作人員不會過來。”
“怪不得連一個客人都沒有。酒吧是隻有晚上纔會開門做生意的嗎?”
“差不多吧,白天人們忙着工作,沒有時間放縱,酒吧基本不會有客人上門。從效益角度考慮,大多數酒吧都不會白天開門做生意。”
她受教地點點頭,往他身邊靠近,聲音放得極低地問,“聽說有的酒吧會有鋼管舞表演,還有一些地方會有脫衣舞表演,這是真的嗎?”
他目光閃了閃,“你想看?”
她搖頭,“我就是好奇,真的有嗎?”
“又是元小茶對你說的。”
“小茶不說,小說裡也是這麼寫的。”
“以後不許再看小說。”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埃爾一手託着盤子,一手拿着個放了吸管兒的杯子出來,“東方不回答你的問題,問我,我告訴你。”說着,把手裡的東西擺到葉梅面前,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種問題,葉梅哪好意思問埃爾。她向埃爾道了謝,拿起擺在盤子邊緣的小叉子,叉起一塊兒蛋糕咬了一口,點點頭,嚥下嘴中的食物,“謝謝,非常的好吃。”
東方卓的視線停在葉梅面前的杯子上,“那是什麼?”
埃爾:“草莓奶昔,放心,不含任何酒精。”
葉梅就着吸管吸了一口,滿面含笑地道:“奶昔也非常好喝,還是熱的,謝謝!”
埃爾:“很高興美麗的女士喜歡我的作品。”
葉梅見東方卓喝了一口調酒,她叉起一塊兒蛋糕遞給他。他沒有接,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埃爾在一旁吹了一聲口哨,“被我欣賞的女人,果然魅力不同凡響,我眼光真好,真是太好了。能夠融化一座冰山,哇嗚!很棒。”
東方卓不理會他的故意調侃,“說吧!你找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
埃兒看了眼旁邊的葉梅,“當着女士的面談論血腥的話題,不太好。”
葉梅聞言,以眼神詢問東方卓,自己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
東方卓明確表態,“不需要,他愛說不說。”然後抓過葉梅的手,又咬了一口她手裡的蛋糕。
這時候埃爾爲自己衝了一杯速溶咖啡,走出吧檯,坐在東方卓旁邊的高腳椅上,“有確切消息稱,藍狐死了。”
葉梅吸奶昔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但很短暫,身邊的兩個男人都沒有發現。
東方卓一臉的無所謂,“那又如何?”
“RH乾的,就在本月十號。”
東方卓還是沒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藍狐怎麼得罪RH了,居然會遇到這種事?”
“有一種說法,就是不知道真假。有人說,上個月RH的服務器被攻擊了,這個攻擊者非常的厲害,侵入了他們的機密檔案,試圖竊走RH成員的重要信息,不過沒有得手。即使沒有得手,但攻擊者的實力連RH都有些忌憚,於是被懷疑藍狐出山了。”
“又是藍狐嗎?”東方卓顯得漫不經心的。
“RH開始大力調查有關藍狐的一切,正這個時候,RH的服務器又一次被攻擊了。RH有準備,設了陷阱,攻擊者再高明,還是被找到了蛛絲馬跡,被抓到了尾巴。這個攻擊者是個美國人,男性,三十二歲,一家網遊公司的編程組成員。本月十號那天,他沒有去上班,也沒有請假,他的上司和同事都曾打過電話試圖聯繫他,很遺憾,沒人能打通。”
“你說過,藍狐是女人。”
“東方,我是說希望藍狐是女人,OK?回正題。他的同事下班過去找他,打壞玻璃闖進去的,然後……”他攤手,“警察勘察現場時發現,這是一場謀殺。警方找來專業人士解開他的電腦密碼,發現他的電腦上有許多文件的作者欄標註的都是藍狐。還有一份電子文件,裡面的內容全是涉及RH的。他的父親曾是一名高級探員,幾年前因爲追查RH的案件而被謀殺,他想替父報仇,只是,很遺憾。”
“是很遺憾,可是這件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有關係,東方。他收集的電腦資料裡提到了……”他在這裡停住,在光滑的吧檯上劃一個@,又寫下葉梅的名字。
東方卓的神情當時就變了,“提到了什麼?”
埃爾划着@,說:“據那份資料描述,她的真正死因不是情殺,而是暗殺,被RH暗殺的。對於這個案子,藍狐的探員父親當時好像找到了什麼突破口,立刻就被暗殺了。事情過了很久,藍狐無意中從父親的遺物裡發現了這些,於是開始暗中蒐集關於RH的一切消息。從結果上來看,藍狐即使是黑客界的傳說,最終還是不敵RH。你想想,藍狐手上的資料進了警方的手,以RH的神通廣大,能不知道嗎?”
“所以……”
“所以,作爲當年被暗殺者的女兒,她的名字出現在藍狐收集的資料裡,那麼,她的處境安全嗎?RH會放過她嗎?”他面帶憂色地說,“東方,保重。”
在如此凝重的氣氛裡,兩個男人的面前推來一隻空空如也的盤子,東方卓看着推過盤子的白皙的手沒有說話。
埃爾詫異地往前探身,半趴在吧檯上,越過東方卓,看向一臉無辜地推來盤子的人,“這是?”
葉梅不好意思地對他笑,“請問,蛋糕還有嗎?”
埃爾有片刻的怔忡,立馬又恢復如常,“有。”
葉梅誠懇地說:“可以再來點兒嗎?味道非常好。”
埃爾:“好。”他站起來就要拿走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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