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葉梅既沒有吃到龍蝦,也沒有吃到清蒸桂魚,只收到刀疤臉男拋來的一個塑料包裝的麪包。
葉梅嘀咕了一句小氣,撕開包裝小口小口地咬麪包吃。等她吃下一大半的時候,嘴裡吃出了異物。她忍下翻白眼的衝動,拿舌尖將異物頂到一邊,把嘴裡的麪包勉強嚥進去,然後端起桌子上的鐵製茶缸喝水。其實她不是真喝水,而是借喝水的動作把嘴裡的異物轉移到茶缸裡。
接着,她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再把剩下的麪包吃完,將塑料包裝袋扔到桌子上。她雙手捧着茶缸站起來,藉着轉身的動作找好監控死角,不動聲色地往水裡放進一根頭髮的同時,把水裡的東西用右手兩根手指捏出來再送進左手手心裡。當她走向鐵門的時候,左手手腕微擡,手心裡的東西就已經滑進了袖子裡。
葉梅踢了踢門,“有人在嗎?麻煩來個人幫我倒杯水。”她連叫幾聲,都沒人理。她一臉不渝地走回去,茶缸往桌子上大力一放,面向裡倒在牀上。她其實有兩手準備,一個是以水裡進頭髮爲由讓人換茶缸裡的水,一個就是現在這樣沒人理。無論是哪一種,都是爲了掩飾到手的東西。
在外人以爲葉梅耍小姐脾氣的時候,葉梅已經悄悄把藏進袖子裡的豆粒兒大小的東西找出來,揭開外面的一層薄薄的保護膜,藏進頭髮裡。
時間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鐵門被人粗魯地打開,伴隨着一句不客氣的“快點出來”。
葉梅非常合作地下牀,走向門口。令她震驚的是,站在門口的男人的長相。不過,她很快掩飾掉眼中的震驚,心神一定,立刻明白了這也是一種試探。只是,對方錯就錯在選錯了人,想錯了她對敵人的冷血無情。拿一個已死多年的人來試探她,可笑。這個死,可是真死,絕對不會再發生sun先生或star那樣的奇蹟。
刀疤臉男也在,他接收到旁邊人的示意,上前把葉梅的眼睛蒙上,然後架着葉梅順着長長的走廊走向不知明的方向。
葉梅的眼睛看不到,只能專心聽周圍的響動。她可以確定,除了架着她的刀疤臉男,前邊帶路的有兩個人,後邊跟着的也是兩個人。走了一段路,停下,腳底微微地晃動了一下。她凝神感應,很快明白這是在乘坐電梯,方向是向下。
出了電梯,她又被帶上車。剛開始道路是平坦的,很快又顛簸了起來。這說明了,目的地不是在鄉村就是在山區。而她是忐忑的,希望自己的預測是正確的。
當矇住葉梅眼睛的布條被人解開的時候,葉梅眯了眯眼,讓自己的眼睛慢慢適應周圍的光線,最後完全睜開。她所在的建築面積很大,足有三四百平米的樣子,像廠房,又不像廠房。因爲裡面是空的,沒有桌椅,沒有機器設備,看不出這裡以前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替她解開蒙巾的男人轉到她面前,伸出一隻手,略帶南方口音,“歡迎你,sun。”
葉梅看了一眼男人的手,擡頭再看男人的臉,“三?不知道從哪兒論我就排成三了?我好像沒有兄弟姐妹。”
這個男人五十左右歲的樣子,中等個子,面目輪廓有那麼一點混血兒的感覺,眼睛很大,鼻樑很高,嘴脣很薄。他上身穿着一件淺藍色的體恤衫,下身是牛仔褲,腳上是運動鞋。他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盯着葉梅,“怎麼?不準備叫人嗎?”
葉梅沒什麼表情地盯着他,不說話。
男人輕笑出聲,“當年,只聽說過二代sun收了一名女徒弟,雖然好奇,卻一直沒有機會見上一面。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又總是錯過適合的時機,一拖就拖到了今天。可能你不認識我,也可能你在假裝不認識我,無論是前一個答案,還是後一個答案,都無所謂。今天,我們正式認識一下。我是star,二代star,是你師傅的搭檔之一,你們的師叔。”
葉梅似乎有了一點興趣,“你剛纔說什麼?你是我師傅的搭檔?我不記得有過什麼師傅,你確定你沒有認錯人?你這樣大費周章地綁我們來,要是認錯了人,那這個笑話就鬧大了。”
這時候自稱二代star的男人把脖子上掛的金鍊子從體恤衫里拉出來,露出星星狀的紅寶石鍊墜晃了晃,收回衣服裡,轉換了話題,“聽說你和雅先生在追查袁鬆的下落。”
葉梅,“那又如何?”
男人淡淡一笑,“停手吧,再不停手,你們就是和整個國家爲敵了。雅先生的實力我認可,東方家的財力我認可,但以國家爲對手,太不自量力了。”
葉梅一臉譏諷地看着他,“無論是雅先生還是東方家,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公民,我們維護我們的國家,愛我們的國家,絕對不會像某些人那樣犯下叛國罪。你說我們和國家爲敵,你口中的國家我相信絕對不會是指我們的祖國,而是覬覦我們祖國領土的……”她在關鍵地方住了口,也不知道是真知道點兒什麼,還是故意在詐人。
“sun女士,有些話,沒有證據是不可以亂說的。”
葉梅揚起嘴角,“這位先生,不要亂給別人起名字,我叫葉梅。還有,我這個人一向喜歡實話實說的,雖然說實話很容易得罪人,但不說實話我會肚子疼,不說實話我會睡不香,沒辦法。”
“無關緊要的話就到此爲止了。感謝sun女士的鼎力相助,現在,好戲正要開始,希望sun女士的表現足夠出色。”說着,拿手機出來,對着手機說,“準備開始。”
這時候從外邊闖進來數十個全副武裝的男人,其中兩人押着神色萎靡的武尚月。
葉梅着急要上前,“尚月,你沒事吧?”
男人卻伸出手臂擋住葉梅的去路,“不想讓人動粗的話,最好主動交出身上的追蹤器。”
葉梅一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男人似乎失去了耐性,“不想讓人搜你全身的話,費話少說,動作快點。”
葉梅神色不定地伸手進發間,很快拿出一個豆粒大小的黑色小東西扔到地上,“你怎麼發現的?”
“你很聰明,懂得在電子儀器探測過後才往身上帶追蹤器。不過你別忘了我是誰,在我面前玩兒這種小把戲沒用。我這個做師叔的總要替你做點什麼纔像樣,對吧!走吧,我讓你見個人。”說着,男人便抓葉梅的手臂,把葉梅往外拖。
葉梅的人被迫往外移動,眼睛卻緊粘在不對勁兒的武尚月身上,“放開我,你們對尚月做了什麼?我要和尚月在一起。”
男人聽了,拖着葉梅停了下來,“那可不行,武尚月是要和他的父親雅先生父女團圓的,誰也無法阻止。走了,別總顧着別人,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然後這次不由分說地大步拖着葉梅離開這裡。
走廊上,他們遇到幾個奔跑的全副武裝的人,男人停下來問,“來了?”
奔跑中的其中一人回答了一句“來了”,很快跑遠。
葉梅繼續被男人拖着走,她頻頻回頭,“你們到底要做什麼?誰來了?”
男人帶着淡淡的笑,腳下的步子並不停,“你猜猜。”
因爲男人的步伐很快,葉梅被拖着走,很快就喘了起來,“你們,最好不要傷害尚月,否則,雅先生不會,放過你們。”
男人顯得一臉輕鬆,“你們太小看袁鬆的能量了。這一次,不是雅先生給袁鬆臉色看,而是袁鬆不費一兵一卒就會要了雅先生的命。”說話的時候,他拖着葉梅停在一道門前,在牆上的電子儀表上迅速輸入幾個數字,門開了,他拖着葉梅進去。
葉梅震驚於他的說詞,“話別說的太滿,鹿死誰手不到最後誰也沒有答案。”
同樣是輸入密碼,男人很快帶着葉梅進入第二道門,他說,“雅先生會死,這是毫無懸念的結果,你不要存在僥倖心理。”
葉梅心裡咯噔一下,“爲什麼?”
“除非雅先生能夠狠下心殺掉失而復得的愛女,否則,他必死無疑。”
葉梅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變得慘白,“你們果然卑鄙。”
“卑鄙的不是我,而是袁鬆,我和袁鬆不同。我早說過,袁鬆這個人的能力很大,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葉梅,“你們怎麼控制尚月的?”
這時他們停在第三道門前。男人說,“袁鬆這個人目光很遠,有野心,有非同一般的心計,又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說實話,他是個非常可怕的男人。武尚月這個棋子他準備了多年,雖然中間出了點差錯,一度失去了武尚月的蹤跡,不過最後還是被他找到了,於是再次啓動了多年前策劃好的除掉雅先生的計劃。”
葉梅神色不定地追問,“他控制尚月,就是爲了讓尚月親手殺掉雅先生,對嗎?”
“好了,提問時間結束,門內有個十分想念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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