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日本人一樣彎腰九十度對他鞠個深躬致意,然後,低着頭瞪大眼睛,得拼命咬着下脣才能制止自己哭出來,我儘量使自己動作利落點,撿起地上的東西,挺直腰身,一眼也不敢再多瞄,一秒也不敢多做停留地走回房間。
我不知道身後的他是不是爲終於趕走礙眼的我而開心的笑,還是良心不安地爲趕走我而感到愧對寧涵?
不管怎樣,我都不想回頭看,不想被他看見我現在淚流滿面的悲傷失落不捨!
我終於被掃地出門了!
這是我期待的結果,爲什麼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虛脫地滑坐在房門後的地板上,把自己的頭埋在膝蓋裡,讓眼淚痛快歡暢地流淌着。
哭吧!爲最後在這個家裡的夜晚而好好哭一次吧!爲今天是爸的忌日,也爲我被寧顧驅趕而狠狠哭一次吧!
沒有了酒精的輔助,我哭得心肺皆痛楚難當,怕自己的哭聲被人聽見,我爬上了牀,整個人躲在被窩裡哭得筋疲力盡才睡去。
第二天,我收拾好東西,把原本今晚要送的聖誕禮物,提早放在了寧顧房門前,寫好的聖誕卡上,在聖誕快樂與新年快樂之後再加上一句:願你沒有我的日子天天快樂!
我的眼睛因爲昨晚哭得太慘而紅腫,戴上了墨鏡遮掩,詹妮顯然被交代過,但還是有點無措,幫我提着旅行袋,不知該說什麼。
我扯脣微笑,把東西放進車裡,對她揮揮手,“再見,詹妮!”
車庫自動門開啓,我把車緩緩退出車庫,入目的都是莊園熟悉而不捨的景物,眼眶再次溫熱。
這是我呆了四年多的地方,進進出出多少次,從來沒有不捨的感覺,今天,我卻百般留戀、依依不捨了,看在眼裡的都變成酸楚的回憶。
車子以龜速行進,再慢,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我的車子就到了閘門外,我踩住了剎車,扭頭再望一眼隱在高高圍牆內的主屋,然後踩下油門,頭也不回地開走。
再見了,我曾經是家的地方!
再見了,我曾經喊了四年的哥哥!
別了,曾經幼稚任性、囂張張狂的寧貝兒!
也別了,那份不該有的、不曾出口的暗戀!
我開出了寧氏莊園範圍,停在了路邊,還是狠狠傷悲了一回,用紙巾擤乾淨鼻涕,擦乾淚水,我重新上路,開往溫斯頓薩拉姆。
一個小時後,我回到了那棟和樑志成共住了半年的小別墅。
我打開電腦,開始上網尋找出租房,打了幾個電話約好下午去看房,期間,我的手機顯示了幾通來電,是樑志成的,我沒有接。
中午,在看房之前,我先去了一趟寶馬車行把x5給賣了,才新開幾天的車就損失了我幾千塊,但現在的我財力有限,供不起,只好忍痛賣了!
我不是個一定要開名車的人,沒了寧顧的經濟支持,寧涵給我的那十萬要想維持我以往的奢侈,不出半年我大慨就會一無所有,我不是沒過過苦日子,更深知現實的殘酷,所以,我要學會精打細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