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採訪,所有的人都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好像從什麼壓抑的氣氛裡走了出來。裡面來採訪的人還在收拾,邵深就已經起身往門外走了。
李添跟在邵深身後,“總裁,先去辦公室休息下吧,您也坐了這麼久了,應該也累了。我等這邊弄好了之後,就去找你。”
邵深揉了揉鼻樑,彷彿是在試圖讓自己清醒點,“沒事,送我回別墅吧。”
“總裁您還是去休息會兒吧,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邵深搖了搖頭,“沒關係,小沫估計還在家等我。”縱然自己是早和她說了,自己忙,怕是回去吃不了飯了。可是,小沫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了,估計現在怕是還窩在沙發上,邊發呆邊等着自己。
聽到邵深說蘇沫在家等他吃飯的時候,李添就不再說什麼了,他知道,說了也沒有用。
蘇沫躺在沙發上,哈士奇趴在她的肚子上,看着窗外的天漸漸的黑了下來,門口卻始終沒有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摸了摸肚子上毛絨絨的一團,“哈皮,你說我是不是太執着了。邵深明明都告訴我了,他今天忙,趕不回來吃飯了。可我爲什麼就是想等到他回來呢?”
趴在蘇沫身上的哈士奇,只是轉了轉頭,又趴下。就像是安安靜靜的當着聽衆。
“你知道嗎?我今天做了一件特別了不起的事情,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對的。”
“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值得這麼誇自己。”
門被推得微微開,動作也輕極了。蘇沫擡頭眼神滿是驚喜,放下手中的哈士奇,就往門口跑。跑到邵深面前,突然一下,就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能表現出自己的驚喜,“邵深,你不是要忙嗎?”
“提早結束了,就叫李添送我回來了。”
被放下的哈士奇,站在沙發上,眼神直直的看着門口說話的兩人,汪汪的叫。
“哈皮,不許叫了,再叫就沒飯吃。”
好像就是和蘇沫槓上了,蘇沫一句,它就一聲。
“誒,你個小東西,剛剛不是還趴在我身上趴得好好的。”蘇沫指着地上得哈士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邵深一進門,就感受到了,來自沙發上充滿敵意的眼神。走到蘇沫前面,居高臨下的看着沙發上的哈士奇,“想和我搶人,怪你這輩子投錯了胎。”
“……”
然而,邵深說完之後,沙發上的哈士奇,垂頭喪氣的趴回了沙發上,睜着憂傷的小眼神。
蘇沫嘴角抽了抽,這畫面是有多和諧。緊接着,幫邵深從鞋架上把鞋拿了下來,放在邵深的面前,“嗯,那我就去給你做好吃的。”蘇沫看着邵深的西裝還是筆挺的,就料想到應該是結束工作之後就直接趕回來了,馬上轉身,邁開腿就往廚房走。
邵深確實是累了,一沾沙發就閉上了眼睛。聽着廚房乒乒乓乓的聲音,也不知道有沒有睡着,眉眼間褪去了白日裡的威嚴,舒展開來。
沒過多久,蘇沫做好飯,把菜盛好,放到了桌上才走了出來。剛想開口叫邵深,一偏頭就看見了睡在沙發上的邵深,微微張開的嘴又合上了。走到沙發旁,看着邵深毫無防備的臉,蘇沫伸出手指就輕輕的戳了一下,蜻蜓點水般。看着邵深沒有反應,蘇沫的警戒心就放下點,擡起手指又去戳,邵深的臉上深深的陷進去了一個窩。蘇沫輕笑,“這樣可愛多了,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邵深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蘇沫的話,或者是做了個不好的夢,眉頭下意識的就皺緊了。蘇沫也跟着皺緊了眉頭,伸手就去抹開邵深緊皺的眉頭。剛剛抹平了,蘇沫一鬆手又皺到了一塊。蘇沫伸出兩隻手,賣力的往兩邊舒展着邵深沒見的川字。突然一下,蘇沫的手就被一把抓住。
“邵深,飯做好了。”蘇沫試探性的問了句,可沙發上的人只是翻了個身,沒有回答。
邵深翻身之後,蘇沫也想跟着轉過去。可是,手卻被邵深抓在了手中,抓得緊緊的無法動彈。只能俯下身子湊到另一邊去看。
睡在沙發上,邵深是累極了,可睡得不熟。隱約中,感覺到有人的手放在自己的眉間,一來一去的,很溫柔。柔軟的觸感突然消失是,就想本能一樣,伸手就去抓。緊接着,溫潤的呼吸,一下一下就撲在臉上,溼溼的,讓人不自覺的想靠近。邵深伸手往蘇沫身後一樓,往自己身上一帶,蘇沫整個人就趴在了邵深身上。
蘇沫有些不知所措,感覺到邵深的頭埋在了她的頸口處。帶着絲絲涼意的嘴脣貼在了她的脖子上,麻麻的。蘇沫猶豫了好久,終究還是沒有伸出手,就任由邵深把手摟在了她的腰上,只是脖子上不是麻麻的感覺了,取而代之的是熱熱的,就像下一秒她就會被灼傷一樣。
“薇薇。”終於,過了許久,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邵深把頭埋在蘇沫脖子處的緣故,明明是很小聲的話,可蘇沫就是聽得一清二楚。而且聲音不斷的放大,從上至下,從空氣裡進入心臟,不知覺的,蘇沫的心糾了一下。
邵深說了兩個字之後,感覺整個人都醒了,猛的一下睜開了眼睛。身上傳來的重量,馬上鬆開了手,扶正了蘇沫。
蘇沫低着頭,由於邵深剛剛靠在左邊,蘇沫綁好的馬尾,鬆了些,幾絲碎髮呆在空氣中,獨立極了。
“小沫,怎麼了?是不是我對你做了什麼,我剛剛睡着了,什麼都不知道。”邵深剛說完,就看着沙發上不知名的液體落了下來,然後又消失不見。看到蘇沫的眼淚,邵深就慌了神了,“是不是我嚇到你了,小沫,別哭,別流眼淚。”
邵深這麼一說,蘇沫哭得更傷心了。擡起頭,看着邵深一個勁的哭,眼淚成串的落在了沙發上,“剛剛,我只是想叫你吃飯的,結果你做夢了,手一撈,我的腰就磕到了沙發邊上,好疼。”
聽着蘇沫的話,邵深就笑了,伸出手,抹掉蘇沫往外流的眼淚,“是我的錯,是我不好。小沫不哭了。”
“邵深是壞人,你給我說對不起,真的好疼。”
“好,邵深是壞人。小沫,對不起。”邵深接着側過身子,就要去掀蘇沫的衣服。
蘇沫伸手馬上壓住,讓邵深停下了往上掀的動作,“邵深,你做什麼。”
“不是磕到了嗎?我給你看看,是不是淤青了。”
蘇沫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淚痕未乾的臉,看着邵深,“你會掀女人的衣服嗎?”
“……”邵深沒有答蘇沫的話,只是別過了頭,輕咳了聲,“這算什麼問題。”
“你就答會還是不會。”
“我拒絕回答這種問題,你一個女孩子的,怎麼能隨口就問這種問題,以後不準再說了。”邵深語氣決然,他實在是想不到,這小丫頭要是在別人面前問這種問題,會怎麼樣。
蘇沫剛剛轉晴的臉,又變陰了,說話的語氣也變委屈了,“剛剛撞得可疼了,你現在還兇我。邵深,你不會在外面有女人,不要我了吧。”
“不會。”說完之後,邵深一臉這下總該滿意了吧的表情。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蘇沫攤了攤手,“那不就是,你不會隨便掀一個女人的衣服,那憑什麼就要隨便掀我的衣服,我不要。”
邵深看着蘇沫一副正例鑿鑿的樣子,居然覺得自己沒有了要反駁的感覺,笑着看着蘇沫,“這是長大了嗎?小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在我面前還敢光着上身滿屋子跑。”
蘇沫臉一紅,把手中的搓成一團的紙巾往邵深那邊扔過去,“吃飯。”
●ттκan ●c○ 邵深夾着桌上的菜,不住的誇着蘇沫,“誰以後娶了我們家小沫,肯定很幸福。”
蘇沫放下手中的碗,滿臉嚴肅的看着邵深,“你就這麼想把我嫁出去。”
邵深沒想到蘇沫會這麼敏感,他想表達的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小沫,我是在誇你做的菜好吃。”吃着,邵深腦袋裡閃過一幕熟悉的場景,手上夾菜的筷子也頓了頓,“有人對我說過,俘虜一個男人,首先要俘虜他的胃。”
“是女人說的?”
“小沫,你又鑽牛角尖。”邵深有些無奈,臉上也略帶着疲倦。
“我給你做了這麼久的飯,也沒見的俘獲你了。”蘇沫搖着筷子,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可也足夠讓僅有一桌之隔的邵深聽到。
這次,邵深沒有迴應蘇沫,只是停下來手中的筷子,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其實,我只是想說明這個結論的不正確性。”看着邵深的這個反應,蘇沫趕緊開口,緩和着氣氛,她怕和邵深之間陷入尷尬。
“嗯。”邵深看着蘇沫的臉,剛剛的失落,明明都寫在了臉上。他心疼蘇沫,可是他更清楚,這種時候你能給她任何的安慰。
“我吃飽了。”放下碗,挪開椅子,蘇沫就往樓上走。
走到樓上,離開了邵深的視線範圍。輕鬆的腳步一下就沉重了起來,開門進了自己的房間,身體順着門滑下。果然,邵深還是很在意今天的事情。剛剛湊在自己耳邊叫的那一聲薇薇,讓她覺得自己失敗極了。抱着她卻叫着她姐的名字,剛剛飯桌上的沉默,爲什麼要對她那麼念念不忘?自己到底該怎麼辦,蘇沫坐在地上,雙手環抱住了曲着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