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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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寧露打開車門,望着凱旋飯店門外那氣勢磅礴的裝修,還有透過門廊映入眼底的大廳裡那美輪美奐的佈景,脣邊逸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

這果然是項太太方晴的風格。

雖然不是很喜歡這種浮誇的生活,但是伊寧露也並不反感,主要是接下來方晴可以使出的手段讓她充滿了期待,項勝成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煩躁是她充滿希望的緣由,或許過了今晚就不需要再扮演攀高枝的灰姑娘了。

只是項勝成難道不應該感到高興嗎?如果自己被三振出局,那麼項家長輩短時間內應該都不會催促他的婚事了,那他還有什麼可煩惱的嗎?

“進去。”把車鑰匙給了凱旋飯店門口的泊車小弟,項勝成走近伊寧露,很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徑自往飯店裡走了進去。

伊寧露不以爲意地順勢挽住了項勝成的手臂,做戲總要做全套,況且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上演這齣戲碼了,總要對得起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不給總裁大人詬病的機會。

“項先生您好,路上辛苦了,這邊請,項太太已經吩咐了請您上去五樓vip包間,請跟我來。”迎賓的服務員看見領先進門的項勝成,眼神一亮,迅速地走了過來,殷勤地在前面領着路,媚眼如絲,濃妝豔抹的俏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

“項太太到很久了嗎?”項勝成聞言,轉頭看了眼那張諂媚的笑臉,眼睛裡閃過了一絲嫌惡,腳步不停熟門熟路地走向右手邊的vip專用電梯。

“項太太半個小時前就到了,她吩咐您來了就請您上去,”服務員語氣一頓眼波流轉,餘光掃過項勝成牽着伊寧露的手,臉上有嫉妒的神色一閃而沒,略顯尖刻的聲音從兩片紅脣之間逶迤而出,“不過,項太太好像並沒有請這位小姐,她應該以爲只有您自己一個人過來。

耀武揚威地瞪了一眼伊寧露,那迎賓小姐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踩到了老虎的尾巴,項勝成最忌諱別人看不清自己的斤兩,在他面前擺弄是非。

伊寧露聽到這話,好笑地轉頭看了身前這個帶路的迎賓小姐,姣好的面容上有着對自己裸的嫉妒,偶爾羞澀地瞟向項勝成的眼神裡卻是掩飾不住的愛慕,這樣不自量力的女人,伊寧露見得多了,圍繞在牽着自己這個男人身邊的女人,幾乎沒有任何一個能夠免俗,不是爲了他錢,就是爲了他的毫不遜色而偶像明星的色,或者兩者都有。

如果她自己不是因爲因緣際會之下看清了他寡情的真面目,是不是也會像大多數女人那樣飛蛾撲火,即使知道愛上他、纏上他會粉身碎骨、屍骨無存也心甘如怡?

項勝成挑了挑眉頭,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不着痕跡地睨了一眼身側喋喋不休的女人,伊寧露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奏,只無奈地在心底輕輕喟嘆,爲這個迎賓小姐,也爲所有爲他的外在所迷惑的女人們。

“如果每個人都想你工作這麼‘進取’,連客人的想法、都想探究,你是不是太閒了?自己去找你們經理,把這個月的工資結算一下,你可以走了。”果然,項勝成臉一沉,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冷聲詰問,如冰的眼神毫不留情地直直剜在迎賓小姐的身上。

那迎賓小姐刷着厚厚一層粉的嬌容上慘白一片,驚惶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站定在電梯前的項勝成,嫣紅的雙脣抖動着想要說些什麼,卻破碎得不成句子,整個人無措地站在原地,像是風中搖擺的柳絮。

伊寧露看着那一副我見猶憐的迎賓小姐,心底終究有着些許不忍,雖然一早就知道她勢利、不自量力必然會惹怒項勝成。

“我們先上去吧,讓項太太等久了不太好。”伊寧露還是爲她解了圍,把項勝成推進了洞開着的vip電梯。女人何苦爲難女人,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

項勝成看了一眼伊寧露,臉上的冷漠肅殺緩和了些許,手上稍微用力捏了捏她柔嫩的芊手,關上了電梯的門。

在電梯門合上之前,伊寧露善意地朝着站在門外慘白着一張臉的迎賓小姐露出安撫的笑容,傳達着讓她安心的信息,她會幫她向項勝成說情的,畢竟人孰能無過,不能因爲一次的過失就砸了人家的飯碗,這在經濟蕭條的現在,實在太過不近人情了。

誰知,那迎賓小姐在察覺到伊寧露的眼神之後,面無血色的臉上卻立刻換上了惡狠狠的表情,死死地瞪着伊寧露的憤怒視線裡有着濃烈的恨意。

伊寧露心下一稟,卻也只能失笑,沒想到好心反遭雷劈,說不定那迎賓小姐還以爲自己剛纔那笑容是在耀武揚威呢。

密閉的電梯裡,兩人分站一角,伊寧露站在儀表盤前面,維持着電梯關門前的那個笑容,無奈地搖了搖頭。

“怎麼?”項勝成低頭挑眉看着啞然失笑的伊寧露,沉凝的俊臉上有着不解。

伊寧露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恢復了沉靜的面容,轉身看着兩步之外的項勝成,思緒在心底轉了一個圈,含笑的雙眼對上了他詢問的眼神。

“總裁,剛纔那位小姐可是完全折服在您的魅力之下,我想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罪的,您應該不會對自己的粉絲太過苛刻吧?”恭敬中帶着調侃地玩笑,伊寧露抿着嘴角竊竊地笑着,一雙亮晶晶的黑眼珠直直地望進項勝成深邃的眼底,在那深不見底的兩汪深潭裡尋找着。

“你是想讓我收回成命嗎?難道你一點也不介意嗎?”一語雙關,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裡射出的銳利眼神在伊寧露的臉上探究着。電梯合上之前門外那張扭曲的臉,項勝成當然也盡收眼底,但是他更好奇的是伊寧露的態度。

難道,她一點都不介意別的女人對他的糾纏?是以退爲進?還是,真的完全不在乎,所以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