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勾你入局
“客氣什麼,就我們的關係,這些不都是理所應當的嗎?再說,平時你對我助理室的那幫小傢伙也很照顧,他們可都指着我幫他們報恩呢。”吞下嘴裡的一口飯菜,邵祺笑眯眯地看着伊寧露,看似坦蕩蕩的目光裡卻隱藏着幾許既甜且酸的苦澀。
甜的是,幾年後曾經決然分開的兩人還能坐在一起,輕鬆愜意地閒聊;酸的是,自己滿腔的愛意只能深深的隱藏在心底的最角落,一點重見光明的希冀都是那麼的渺茫。
每次他想稍微地向心中的她前進一小步,她卻已經本能地、毫不留情地後退了一大步縮進了她自己的那個堅硬的殼裡,拉開兩人的關係,連帶着把他努力的許久的一點進展都被剝奪,現在的他只能跟她保持着這種平淡如水的朋友關係,默默地關注着她那些牽引着自己的一舉一動,不敢稍越雷池一步。
近段時間公司上下都在繪聲繪色地傳着她跟總裁的曖昧關係,特別是會議室的那一幕,當時的他出差在外地,並不知情,但是邵祺卻還抱着一線希望,就他自己的觀察,總裁對伊寧露並沒有任何不同於常人的地方,他更不相信伊寧露是那些人嘴裡說的那樣,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是啊,我們之間近十年的朋友關係確實不需要那麼客套,但是我還是得謝謝你的。”伊寧露笑盈盈地說,話裡話外卻是滴水不漏。
有些人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了身。邵祺的心情她不是不明白,但是既然倆人沒有了繼續在一起的可能,伊寧露不想再態度曖昧地糾纏在一起,最後只是徒增彼此的煩惱而已。
像現在這樣,其實挺好的。
只是,她不知道,這樣的她更是讓邵祺對她難捨難離,畢竟曾經的那份愛戀太過鮮明、深刻,不是想忘就能忘懷的任何人事物。
勉強地笑了笑,邵祺也不再言語,只是自顧地吃着盤裡的飯食,神情略顯失落。
“不高興啦?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是好朋友沒錯,但是對你的幫助我確實是很感激的。”意識到自己態度太過生硬,伊寧露徒勞地解釋着。
“好了,我沒怪你,傻丫頭,逗你玩的。”邵祺擡起的眼裡已經掃盡了一切的憂傷,落落大方地擡手彈了一下伊寧露的腦門,笑容可掬地說,“下次再跟我客氣,我可就真生氣了。”
“嗯!”看到邵祺重新煥發了光彩的表情,伊寧露也不禁笑逐顏開,倆人對視着笑了起來。
“倆位似乎心情都不錯,是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情嗎?”沒有任何預兆的,項勝成出現在倆人的身旁,西裝筆挺的他即使是在員工餐廳這樣的輕鬆的場合,依然能帶給人無限的壓力。
伊寧露把剛含進嘴裡的菜匆匆地嚥了下去,站起身,與邵祺對視的眼神裡有着驚訝,沒想到平日裡甚少出現在員工餐廳的他竟然會在此刻現身。
雖然上次項勝成曾經突發奇想地將伊寧露拉到員工餐廳,但是那一次,伊寧露知道他是爲了讓流言能夠傳到董事長的耳朵裡,纔會委曲求全地屈尊到員工食堂就餐,那這次呢?
“總裁,您也來了,是需要用餐嗎?”邵祺雖然不解,卻保持着他的職業涵養,不亢不卑地跟總裁大人打着招呼。
“我餓了,給我叫點東西,隨便什麼,要快。”項勝成扯了扯領帶,一屁股坐在了伊寧露身邊的位置上,讓人瞠目結舌的是,他二話不說地拉過伊寧露吃了一半的餐盤,拿起飯匙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一點忌諱的意思都沒有。
不只是邵祺,就連伊寧露都呆了一呆,看着顧自狼吞虎嚥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項勝成,伊寧露略一遲疑就想去點餐的窗口爲他再要點吃的。
伊寧露才要轉身離開,放在身側的手卻被一把拉住,順着那隻套在做工精良的西裝袖子裡的手臂往上望去,是項勝成埋頭吃飯,上下顎嚼動的側臉,在這一刻伊寧露彷彿能夠感覺到本就沒多少人的員工餐廳突然沉寂了下來,那種落針可聞的詭異氣氛讓她心頭一緊,下意識地轉頭去看站在對面的邵祺,他那一臉如遭雷擊的表情讓伊寧露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罪惡感,像是揹着丈夫偷情的妻子,在牀上被當場抓住了一般的尷尬、難堪……
“我去看看還有什麼吃的,讓廚房給您炒幾個菜。”僵着嗓子打破了一室詭異的沉默,伊寧露慌亂地看着項勝成,雖然是跟項勝成說話,卻不時地回頭看着邵祺灰白了的臉色。
邵祺不敢置信的眼神在伊寧露的臉上跟她被項勝成抓住的手掌之間來回地看了好幾次,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再到疑問,最後變成了絕望的死灰。
不着痕跡地想掙開項勝成手掌的掌握,伊寧露紅着臉不自然地把視線從邵祺的臉上移開,不敢直視他受傷的眼神,轉而略微帶着惱羞成怒的怨怒眼神看着拉着自己的項勝成。
“邵助理,你去看看。”項勝成卻並不理會伊寧露,眼神陰沉地掠過她臉上的紅暈,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朝着邵祺示意。
“好,您請稍等。”邵祺緩緩地從那兩隻緊拉在一起的手掌上離開,無波無瀾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心緒,低沉地聲音從上下滑動的喉結裡碰撞出來。
看着僵直着脊背轉身離開的邵祺,伊寧露無聲地咬住了下脣,一時竟然忘記抽回自己扔被項勝成緊握着的手掌,略帶憂傷的眼神望着那道漸漸遠去的背影,像是在看着牽繫着兩人之間的那淡淡的線正在逐漸的崩裂,她想叫住他,卻又無從開口。
明知道他要的並不是自己所能給予的,所以只能任由他黯然神傷,看着兩人漸行漸遠,此刻,兩人間那份得來不易的友情就在她的眼前潰散,而,她卻無能爲力。
她並不想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