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3 傷
次日早上,照旋清出現在了城西別墅。厲俊一夜不歸,這讓她放心不下。照旋清就打電話詢問了司機小寒,從小寒處得知厲俊來了這裡。照旋清狐疑着,立刻過來了。
城西的別墅是厲俊的一處私邸,照旋清按了門鈴而入。
厲俊從傭人口中得知照旋清到來,他有一絲詫異,而後奔下樓去。
“旋清,你怎麼來了?”
“你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手機也關機了,我放心不下你,就問了小寒。”照旋清說道。
厲俊瞧了一眼手機,這才發現已經沒電了,他低聲道,“手機沒電了,我沒注意。”
照旋清卻是好奇了,“小俊,好好的,你爲什麼來這裡?”
“臨時有一點事情要處理,旋清,你先回去吧。”厲俊顯然不想多談,就要讓小寒送照旋清回去。
“小俊!有什麼事情你不能跟我說?”照旋清並不肯就這樣走,厲俊輕輕拉過她,“以後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人出現在樓梯上方,慢慢走下來。
照旋清一個回頭,就看見了藍星夜!
她頓時眼眸一凝,不禁喝道,“她怎麼會在這裡?”
藍星夜瞧見他們都在,心裡也是一怔,厲俊卻是喝道,“你出來做什麼?”
藍星夜從樓上走了下來,她輕聲道,“我先走了,謝謝你。”
藍星夜說着就要走,厲俊放開了照旋清,擋住了藍星夜,他明顯是不讓她走,“你走什麼走?你現在這個樣子,你以爲能到哪裡去?”
藍星夜也是茫然,“隨便了,哪裡都可以。”
總歸有一個容身之處,大不了就是如他們所願,她自己去將孩子拿掉。
厲俊喝道,“藍星夜!我看你是下定決心了是不是?你就是要生下這個孩子?你知不知道,就算生下這個孩子,邵明陽也不會要你!他已經有未婚妻了,而你什麼都不是!藍星夜,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厲俊一番話怒吼讓照旋清明白過來了,藍星夜是懷孕了,而且懷了邵明陽的孩子!
藍星夜輕聲開口,“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解決!”
“你能解決什麼!我會替你安排醫院醫生,你今天就去做手術!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厲俊急聲喝道。
“打掉這個孩子,不要捨不得,不要留戀!以後你還會有!不要留他的孩子!這不值得!絕對不能留!”厲俊低聲不斷喝着!
照旋清在旁失神瞧着,此刻的厲俊,不斷重複着“不留”,卻是瞧的照旋清心裡一驚!
藍星夜使出所有力氣,甩開了他,她凝眸喝道,“要不要這個孩子,是我自己的事情!”
她眼中的冷然讓人心驚!
厲俊一下怔住,而後回過神來,更是怒吼道,“藍星夜,你要是留下這個孩子,你就完了!你這輩子都回不了頭!你知不知道!”
在別墅裡,藍星夜一下無力,她失神一般道,“我早就回不了頭了。”
厲俊暫時也沒有了辦法,加上公司今日有重要的董事會議,所以他煩亂不已,卻也不得不趕回去出席。離開的時候,他對着藍星夜道,“藍星夜,你一定要留在這裡,孩子的問題,等我回來以後再商量!我不准你再走!”
厲俊拉着藍星夜,硬是讓她坐在了沙發裡,“你現在身體狀況很不好,你要吃東西也需要休息!”
厲俊更是吩咐別墅裡的傭人看着她照料她,而後又對着照旋清道,“旋清,你留在這裡陪着她,我下午就會回來!”
照旋清點了個頭,“我知道了,你去吧。”
厲俊沉默頜首,視線掃過照旋清,定格在藍星夜蒼白的臉龐,瞧見她依舊失魂落魄,他眉頭一皺,只是取過一旁的毛毯,蓋在了她的身上,“天氣冷,再着涼就不好了。”
藍星夜不言不語。
厲俊溫柔的對待讓照旋清眼眸一緊,這一幕如此相似,而在她懷孕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體貼呵護!
可是原來,那不單單只是給她的溫柔!
對着藍星夜的時候,厲俊也會如此!
“那我走了。”厲俊叮嚀了一聲離去,照旋清目送他。
待他走後,別墅裡忽然沉寂下來。
有傭人在詢問,“照小姐,藍小姐,早餐準備好了。”
照旋清怔怔瞧了藍星夜很久很久,半天才道,“藍星夜,就算你要走,也得吃了東西再走!”
藍星夜一下擡眸,只見照旋清正望着她,更是一聲催促,“吃完了你快走!”
藍星夜這才起身來到餐桌,而後靜靜地開始東西。也許是爲了存儲體力,所以她吃的很慢也很努力。直到自己再也吃不下去了,她這才停了下來。
照旋清卻是從樓上走下來,她手裡拿了一個揹包,裡面放了一些水和食物,而後對她說,“你走吧,想去哪裡隨便你!揹包你拿着!這個孩子,是留或者不留,你自己決定!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聯繫小俊,讓他來處理這件事情,讓他惹上這樣的麻煩!”
藍星夜起身,怔了一會兒,她這才伸手接過了揹包。
她作勢就要走,照旋清卻又喊住了她,“等等!”
照旋清走上前去,從皮夾裡取出了一疊錢來,遞給了她,“這些錢你拿着。”
藍星夜並不肯接,照旋清又道,“就算你要走,也需要錢,拿着錢,快點走,不要再留下來讓小俊爲你煩惱!”
說到最後一句,照旋清的聲音都有些急促煩躁起來,藍星夜不再遲疑,接過了錢死死攥在手中,她低聲一句“謝謝”,轉身就走了。
“藍小姐!”傭人瞧見她要走,想起厲俊的吩咐,她頓時呼喊。
“讓她走!”照旋清喝了一聲。
“可是……”
“少爺要是怪罪起來,我會負責!”照旋清一句話出了聲,對方也沒了異議。
藍星夜奔出別墅,她立刻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坐在車中,司機回頭詢問,“小姐,要去哪裡?”
藍星夜卻回答不出來,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這日下午,厲俊在處理完公司的事情之後,立刻就趕回了城西。只是當他趕回去的時候,只看見照旋清坐在大廳的沙發裡。而藍星夜則是不見蹤影,之前爲她蓋上的那條毯子,安靜的放在一邊。
很是安靜,唯有電視的播放聲!
“藍星夜呢?”厲俊立刻詢問。
照旋清回頭,望着厲俊應道,“她走了。”
“你說什麼?”厲俊一聽到這句話,當下胸口一窒!
“我不是讓你陪着她?你怎麼就讓她走了?”厲俊當下質問,心緒更是煩悶無比。
照旋清道,“腳長在她的身上,我難道還能控制她?她要走,我怎麼攔得住?”
“我不是讓你們看着她嗎!”厲俊對着照旋清無可奈何,隨後扭頭質問別墅裡的傭人。
那幾人戰戰兢兢,一下說不出話來,“是藍小姐自己要走的……”
“你們全都不用在這裡繼續幹了,立刻給我收拾東西走人!”厲俊大怒!
“少爺,是我們錯了,請你別辭退我們……”那幾人紛紛求情起來。
照旋清瞧見如此情況,她當下怔住了,一下起身道,“你不用怪他們,當時我在場!藍星夜要走的時候,是我讓她走的!”
“旋清!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很虛弱?她一個人能去哪裡?”厲俊擔心不已!
“她這麼大一個人了,你放心吧,絕對不可能會出事!至於那個孩子,不管是留還是不留,都應該由她來決定而不是你!”照旋清喝道。
“我是爲了她好,她要是留下這個孩子,以後受苦的只會是她自己!”厲俊亦是吼道,他眉宇一凜,“我去找她!”
“厲俊!”照旋清瞧見他就要離去,她也是追了出去!
可是誰能知道,別墅的外面早已經停靠了一輛車!厲俊頓時止步不前,而追出來的照旋清,也是在後定住!
有人下了車,是兩個高大的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常斌將後方的車門打開,邵明陽亦是悠然下了車去!
不過是一個晚上,他竟然就追到了這裡!
邵明陽的視線掃過厲俊和照旋清,卻是往他們的身後掃去,似乎是在找尋誰。只是沒有瞧見她的身影,他微微一笑,“厲總,突然來拜訪,看來是打擾了,怎麼,要出門嗎?”
厲俊的視線正對上邵明陽,想起藍星夜的身體裡竟然有了他的孩子,此刻的他,是如此的憤恨!他冷笑道,“邵總,你今天過來做客,來的不湊巧,我今天沒空,所以不能奉陪了!”
“我想星星在s市的朋友不多,她能找的人,算來算去,也只有厲總你了。她要是在這裡,就讓她出來。”邵明陽微笑道。
厲俊迎上他,扯起嘴角道,“我還真是不明白,邵總現在來找她,到底是爲了什麼?放心吧,有些事情藍星夜明白,她纔不會做那些愚蠢的事情,自己一個人生下孩子,當什麼單親媽媽。所以,邵總,你就回去吧,這個孩子,她是不會留的!”
邵明陽眼眸驟然一緊,淡淡一笑,“是麼?那還真是省了許多麻煩!不過,我還是要親眼見到她才行!”
他步步緊逼,厲俊亦是不甘示弱回駁,“有些事情解決完了,她當然走了,哪裡還會留下來。”
邵明陽默了下,緩緩笑開,“我以爲厲總和她關係不錯,原來也留不住她。”
此話一出,厲俊俊臉一沉,邵明陽說道,“既然這樣,那是打擾了,再見。”
“不送!”厲俊吐出兩個字,邵明陽一行又是上了車而去。
瞧着那車子遠離不見蹤跡,厲俊忽然有所動作,他又是走向了一旁停靠的私駕。
照旋清追了上去,一下拉住了他,“小俊!你去哪裡!”
“我去找藍星夜!”
“這件事情根本和你沒有關係……”不等照旋清說完,厲俊打斷了她,“藍星夜的事情,就是和我有關!”
照旋清頓時一僵,厲俊卻已經甩開她的手!
她知道他去意已決,她留不住,在這個時候,照旋清衝着他的背影吼道,“厲俊!藍星夜的孩子,到底是她不想留,還是你不想!”
厲俊整個人一窒,腦中彷彿炸開了一團光,他卻來不及多想,上了車揚長而去!
“藍小姐,你的房租到期了,要不要續費?”小旅館裡,老闆娘瞧見她下樓來便喊道。
藍星夜點了個頭,趕緊拿出錢來,“我再續一天。”
走出小旅館,藍星夜獨自一個人走着。
這裡是s市近郊,不比城區那麼繁華忙碌,有些閒散。沿路經過了一些小店,還有醫院。
這兩天,藍星夜就住在這家小旅館裡。
可是兩天了,張思思只發來一條信息:阿夜,別給我打電話,你放心,我一切都好。
藍星夜大概已經猜到,張思思現在大概也已經不自由了,她不能再連累她了。
可是此刻,她又該怎麼辦?
頭頂是一片陽光,藍星夜卻覺得整個世界那麼灰暗。沿路她一直走着,不知不覺中來到了街心公園。附近幾個小區的孩子,在週末的時候,都會來這裡玩鬧。又加上是週末,人就更加多了。
藍星夜看着孩子天真的笑臉,忽然覺得心酸難擋!
這個時候,藍星夜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兒時種種一切。因爲沒有父親只有母親,所以她和阿辰總是被大人們在背後指指點點,被別的孩子欺負取笑。雖然外公外婆對他們都很好,雖然母親也很愛他們,但是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這一路的心酸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多少次渴望過一個完整的家,多少次幻想過有一天,可以牽着阿辰,再和父親母親一起走在街上。
其實,藍星夜的童年時代,要求真的不多。就如外公外婆經常所說,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平安安。只是這份平安裡,還必須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一個完整的家!
眼前恍惚一片,藍星夜忽然瞧見一對年輕夫妻推着嬰兒車從面前微笑走過。
他們是那麼幸福,他們的孩子也是那麼幸福!
這纔是應該有的模式,這纔是一個完整的家!
可是藍星夜,你有什麼?
你能給孩子什麼?
你又能給孩子帶來什麼?
你能給他的,只是一個破碎的不完整的人生!
藍星夜,你怎麼能讓自己的孩子,和你一樣走上同樣的道路?
這不是愛,這是,愛的枷鎖!
藍星夜恍惚失神,她這才站起身來,踏着那一地的光芒,走向了不遠處的醫院。
陽光將她的身影搖曳的如此長,踏出的每一步,都猶如刀在心尖!
藍星夜來到了附近的醫院。
這裡不比城區,只是一家小醫院。
但是人卻有很多,藍星夜依次開始排隊掛號,一連串的手續進行完畢,她終於坐在了門診的迴廊外。雖然小醫院,但是卻纔發現有很多女孩子都和她一樣坐在迴廊裡。
只是她們,卻都是有人陪伴的。
不是父母親人,就大概是朋友男友。
護士開始喊號了,瞧着一個又一個的病人接連進去,即將要輪到她了,在這一刻,藍星夜忽然感到害怕。那份恐懼,一下子驟然聚攏,無限擴大,讓她幾乎不堪負荷,像是一團黑暗,要將她包圍!
眼看着身邊的一位也起身進去了,藍星夜的心更是提起。
終於,也輪到了她!
一番例行的檢查程序,如預計中一樣,中年的女醫生問道,“你是要保胎還是做人流?”
藍星夜卻是忽然難以啓齒,沉默了好久,她才說,“第二種。”
“那你是今天還是明天做手術?”醫生早已經見怪不怪,又是問道。
藍星夜又是沉默,而後艱澀說道,“……今天吧。”
反正今天和明天也沒有任何區別,如果還要晚一天,那不如就是今天!
隨後,藍星夜來到了手術室這邊的迴廊繼續等候。
此時已經開春,可是藍星夜卻絲毫沒有感受到春的喜意。唯有寒冷,徹骨的襲來,讓她四肢都無法動彈。
敏到這不現。耳畔,終於傳來護士的呼喊,“進來吧……”
她慢慢起身,順從地跟隨着護士走了進去。
隨後,她只聽見護士問道,“昨天洗過澡了嗎?”
藍星夜點了個頭,那護士又道,“把褲子脫了,躺上去吧!”
藍星夜很是麻木的照做了,躺在了那張慘白的手術檯上!
再過後,方纔那位女醫生也進來了,似乎瞧出了她的緊張,便淡淡安撫了幾句,“小姑娘,不要緊張,這是無痛人流,我會先替你麻醉,保證你不會有痛苦的感覺……”
痛苦的感覺。
藍星夜腦海裡全是這五個字!
恐怕,最痛苦的感覺,大概就是沒有感覺!
醫生和護士已經開始準備麻醉用劑了,那手術燈忽然一下亮起,刺目的燈光照耀而下,藍星夜只覺得眼前空白一片,模糊暈染開,讓她一陣鑽心的疼痛!
她閉上眼睛,眼角不住流淌過一道淚痕。
離開了手術室,藍星夜背起揹包獨自走出醫院。春日裡的風,冷到讓她不堪負荷。還是午後,陽光也是大好,可是藍星夜卻有些承受不住。她加快了步伐,往旅館往返而回。進了旅館,走上樓去,藍星夜拿出鑰匙來開門。
可是當門一打開,藍星夜整個人卻是怔住!
邵明陽就坐在房間裡邊,他的身影隱沒於昏暗裡,顯得格外深沉驚人!藍星夜覺得眼前一下也是昏暗不清,所以纔看不清他的樣子。變得那麼陌生,變得那麼遙遠。彷彿,她從來也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藍星夜感到有一絲可怖,她下意識往後一退!
然而就在這個剎那,身後卻又有兩道高大身影襲來!
藍星夜回頭一瞧,正是常斌莊仔!
“藍小姐!”兩人齊聲呼喊,彷彿是在宣告,她的逃跑就此結束,總共三天時間!
藍星夜在這一刻定了定心神,她回頭望向了邵明陽。
他還坐在那裡,低聲一句,“星星,你回來了。”
藍星夜心頭又是一顫,她的手握緊成拳,她不容許自己退縮,所以她走了進去。
“你沒有用身份證登記,害我找了好久。”他不瘟不火的說,可是卻有一種別樣的森然。
“星星,你好像又瘦了,沒有好好吃飯麼?”他溫溫說着關心的話語,藍星夜一言不發。
爲什麼到了此時此刻,他還能這樣的泰然若定。不,他從來都是如此,萬事當頭也總是不疾不徐的模樣,還能有什麼事情,能讓他真的動搖?
“好了,我們回醫院吧。”他又是一句,似是體貼卻是命令!
只是,藍星夜卻有些承受不住。她的手顫抖着,聲音也在顫抖,儘量平息自己,她開口道,“孩子已經不在了,不用這麼麻煩了!”
邵明陽頓時眼眸一凝,他的眸光深沉無比,“你說什麼?”
“孩子已經沒了,所以你不用再送我去醫院!我已經拿掉了!就在剛纔!”藍星夜開口道,她更是從揹包裡拿出了病歷單,遞到了他的面前。
邵明陽一瞬凝眸死死盯着她,眨眼之後他的神情又緩和了下來,他只是伸手拿過那份病歷單,而後撕的粉碎。
隨手一甩,紙張紛紛揚揚全都拋在了空中
藍星夜眼前飛落過無數的雪白紙花,最後,她的手腕被他握住!
“等回到醫院做過檢查纔算數!”有一絲疼痛從骨頭裡散出,邵明陽抓着她出了旅館!
而那最後一句話,讓藍星夜心中又是一痛!
重新回到s市醫院,藍星夜感覺自己彷彿是做了一場夢!這場夢太過可怕,所以讓她一直都想要快些清醒下來!
來到了醫院,藍星夜一路掙扎反抗,“放開我!邵明陽!孩子已經沒了!你放開我!”
邵明陽一路帶着她上了樓,而後來到了辦公室裡。
楊戩在,只是卻還有一個人,那是邵嘉英!
邵明陽抓着藍星夜突然到來,讓兩人都是凝眸,全都站了起來。
“嘉英,你怎麼在這裡?”邵明陽低聲問道。
邵嘉英簡單一句,“有些事情需要請示你,所以我過來了,只是你不在。”
顯然,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否則邵嘉英也不會來這裡等!
“藍小姐,你回來了,這幾天身體還好嗎?”楊戩卻是望向了藍星夜,關切問道。
“放開我……”藍星夜虛無喊道,邵明陽則是一句,“楊戩,找張婧過來!”
立刻的,張婧被找了過來。
張婧一進辦公室,瞧見這裡一室的人,她當下明白過來了,“二少,嘉小姐,藍小姐。”
張婧的視線最後定格在藍星夜身上,她從醫院離開了三天。只是意料之中,她絕對會被帶回來。
“張婧,替她做檢查,我要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還在不在!”邵明陽冷漠說道。
“是,二少!”張婧聽命行事,立刻對着藍星夜道,“藍小姐,請跟我來。”
藍星夜眼眸一怔,“邵明陽,要不要這樣,要不要這麼絕……”
邵明陽沉眸瞧着她,一瞬沒有開口,可是下一秒,他卻又是道,“嘉英,你陪着進去!”
邵嘉英微微蹙眉,她冷然的麗容上,有一絲不可分辨的爲難和一閃而過的傷痛來。只是很快的,她就冷聲開口,“帶她走吧。”
隨即,張婧帶着藍星夜,和邵嘉英一起,三人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三人來到了就近的診療室,一進房間,門被反手關上了。
張婧道,“藍小姐,請你把衣服脫了躺牀上。”
藍星夜回頭,她卻是望向了邵嘉英,咬着牙死死說道,“我的孩子已經沒了,我已經打掉了!爲什麼你們就是不相信!”
兩人都不說話,邵嘉英只是冷眸看着她。
藍星夜心頭一顫,一開口艱澀不已,“嘉英……”
十分鐘之後
邵嘉英帶着張婧和藍星夜回到了辦公室,邵明陽已然坐在椅子裡,楊戩則是站在一邊。
一進去後,楊戩不禁問道,“張婧?”
張婧道,“二少,藍小姐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打掉了!”
邵明陽眼眸一凝,眼中迅速竄過一抹黯淡光芒,而後覆上了一層冷意來,“嘉英!”
邵嘉英冷聲道,“是真的!”
一陣沉寂,末了,邵明陽凝望着藍星夜徐徐開口,“星星,你做了一件愚蠢的事。這個孩子,就算不留,也應該由我決定!”
到了這最後一刻,他還是如此絕情!
彷彿所有的生殺大權,都要由他掌控!就像他從前在四海公司裡,經常站在落地窗前眺望s市景色!可是現在,卻不應該再由他!
“邵明陽,你錯了,孩子是我的,留不留都應該由我決定!你沒有資格!”藍星夜忽然一笑,決絕說道。
她的笑容聚在邵明陽的眼底,他溫漠道,“你在醫院住着,直到身體康復了再走。”
“不必了。”她輕聲拒絕,不帶一絲一毫的眷戀。
“邵明陽,我只希望這輩子,都不會和你再見面了。”藍星夜輕聲一句,那笑容緩緩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