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歡而散

所以同樣的,她也會以真心相報,站在齊雨辰那邊幫他說話,不僅是爲了這份感情,也爲了兩人的將來。

她回到齊雨辰身邊,齊雨辰已經閉上眼睛,再次睡過去了。樑優優彎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擡起他的一條胳膊,把自己塞進了他的懷抱裡。齊雨辰閉着眼睛,嘴角卻是微微一勾。

回到本地沒多久,樑母的生日就要到了。齊雨辰提着禮物袋子進了樑家,把袋子放到了茶几上。樑父和樑母從二樓下來後,是直接進了餐廳,所以並沒有看到。齊雨辰也不在意,打算吃過飯後再送出去。

這頓飯開頭吃得還好好的,樑優優會講笑話逗母親開心,也會提起這次旅遊所經歷的事情,樑父從頭到尾,都是用寵溺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偶爾跟齊雨辰說上兩句話。樑母作爲主角,更是開心的不得了。

直到樑優優提到自己在大連發過燒,齊雨辰連夜照顧她的事情。樑父和樑母的重點在於,樑優優怎麼會生了病呢,現在是否真的全好了?而樑優優的重點在於,她需要以此爲基礎,接着說出自己的打算:“所以,我想和雨辰結婚。”

樑父和樑母都愣住了,兩人對視了一眼。樑母笑道:“優優,你還是個學生,現在談這個事情,未免太早了吧?”她有意要結束這個話題,讓四個人好好地吃上一頓飯,避免鬧得不愉快。

但樑優優既然說不出來了,以她的性子就非得要出一個結果來:“爸爸媽媽,我說這個是認真的,婚姻大事這麼重要,是我一輩子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拿它來開玩笑呢?”樑母頻頻使眼色。

可她還是堅持着說完了:“我愛雨辰,我想嫁給他,就這樣。”樑父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面無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變得鐵青。齊雨辰適時地拉了一把樑優優:“吃飯的時候,先不要說其他的事情。”

“爲什麼?”樑優優知道齊雨辰在顧慮什麼,可是她不能因此住嘴。因爲齊雨辰若是不說,以自己父親的做事方法來講,齊雨辰就一輩子沒有這個機會,自己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所以還真得由她自己講出來。

“爸爸,你不要不說話,你倒是表個態啊!”樑父把筷子略重地往桌上一拍:“你要我說話表態,好,我說,我不同意。”“爲什麼,給我個理由。”樑父瞟了一眼齊雨辰:“只單純以他的身世來講,他就配不上你。”

樑優優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齊雨辰,確定他神色未變之後,才稍稍安心。她擔心剛纔那句話,會嚴重地傷了齊雨辰的心。“什麼配得上配不上,若以家世而已,如今我擁有的全是爸爸給我的。”

“雨辰至少會自力更生,他能養得活自己。而我呢,我一旦離開我們家,我就什麼都不是。這樣講的話,分明是我配不上他!”齊雨辰聽了,眼裡閃過一抹異色。他一直以爲她只是單純的大小姐。

卻不曾想,她能講出這麼一番與衆不同的話。齊雨辰的心在微微的顫抖。樑父的怒氣直到此時,真是真正的發泄出來了:“你……你是我女兒,我給你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就好像根本不接受他的好意似的。樑優優氣勢不減:“總之,身世,家庭背景這個條件可以過了,我們沒有問題。”樑父氣喘吁吁,完全是被氣的。這個女兒一向聽話,什麼時候違背過自己的心意,如今還是爲了一個外人!

樑母有些頭疼:“優優,今天是我的生日,就不能等一頓飯吃完了再說嗎?”樑優優軟了語氣:“抱歉,媽媽,我也知道我不應該這樣。可是我必須挑這個時候說。否則,爸爸以爲我在胡鬧,根本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對我而言,這件事卻無比重要。”樑母聽了,沒話可說了。“孩子養大了,翅膀都硬了,家長說什麼她都不聽了!”樑父氣沖沖地吼完這一句,就上樓去了。樑優優看着他的背影,也有些怒氣。

齊雨辰站了起來,朝樑母深深地鞠了一躬:“阿姨,不好意思,本想來慶祝你的生日,卻不曾想……”他輕拍樑優優的後背:“優優,不要這個樣子。我先走了。”他又對樑母鞠了一躬,轉身拿了外套,換鞋走人。

“優優,這下好了,不歡而散了吧?”樑優優走到樑母身旁,撒嬌道:“媽媽,你爲什麼不站在我這邊呢?”樑母笑道:“那是因爲你爸爸是我的丈夫啊!”“可我也是你的女兒啊!”樑母摸摸她的手。

“傻閨女,這輩子,陪我走過最長路的人,就是你爸爸了。你說,我能不站在他那邊嗎?”樑優優愣了愣,無奈地發現,母親這話說得非常有道理。可她還是不死心:“媽媽,照你這種說法,以後我的丈夫也會陪我走完一輩子。”

“如果齊雨辰就是我命定的丈夫,那我站在他那邊,也很正常吧。”樑母有些無語,語言從來就是一把雙刃劍,既能幫人也能傷人。樑優優的眼睛撇到茶几上放的袋子,連忙把它拿了過來。

樑母微微一愣:“這是什麼?”“是雨辰給你買的生日禮物,喏,玉鐲。”樑母有些驚喜,她最喜歡的就是玉器了。“白玉手鐲,漂亮吧?”樑母仔細地在燈光下看了,點點頭:“不錯,成色倒是極好,觸手光潤。那孩子有心了。”

“那當然,你也不想想啊,他只是小廣告公司的普通職員,一個月能有多少工資啊。這個玉鐲至少也花了他將近三個月的工資呢!”樑母微微一笑,薑還是老的辣,她的目光始終更長遠。

她想的是,假如齊雨辰的目的在於樑家的財富,那麼用一個玉鐲,換的樑家巨大的財富,也未必不可以。不過她是不會把這話說給女兒聽的,女兒理解不了她的苦心,反而會生出怨懟之心。

下班後,樑優優走在回家的路上,如今那個玉鐲,是被母親打碎了。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場景,母親從來沒有那麼的憤怒過。回到家,父母還是不在,不知道又到哪裡閒逛去了。無意間,就瞟到了牆上的日期。

有一個框被打了紅勾,那是父親的生日,再過幾天就到了。樑優優於是調休了,那天沒有上班,和母親一起去了菜市場,一起給父親做了一桌的好菜。好在父親以前的生日也是這麼過的,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樑優優最怕的就是,父親突

然會想起從前的生活,然後在這好日子裡發脾氣,那樣的話,自己和母親又要費心地去哄了。飯後,父親心情不錯,和母親去睡午覺去了。樑優優過慣了忙碌的日子。

她在家裡呆不住,於是就上街去了。如今立秋已過,天氣不那麼熱了。走着走着,就在道路拐角處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孫然?”孫然是咖啡店裡的首席咖啡師,也是果果的師父,一個二十八歲的單身男人。

孫然一看是她,就頓住了腳步。樑優優快步走上前:“今天我調休,你也沒有上班啊?”孫然應了一聲,說道:“最近覺得有些累,就想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哦~”孫然問:“你去哪呢?”

“隨便逛逛,平日裡都在上班,很長時間沒有逛街了!”孫然笑笑:“我也是,不如一起吧。”都是一個店裡的同事,樑優優就答應了。他們去了咖啡店附近的商場裡,別看他們平時在附近上班,卻是沒時間到裡面看一看。

逛了地下一層的生活市場之後,樑優優就驚訝地發現了,孫然雖然是個男生,卻也喜歡在超市裡流連,研究那些小得很有趣的生活用品。這和以前的自己很像,或者說,這和以前的自己跟齊雨辰很像。

猝不及防地,孫然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就會想她想起和齊雨辰逛超市的美好時光。不,已經不美好了,如今看來,那是一場深不見底的噩夢!“哎,你發什麼呆呢?”樑優優一愣。

孫然已經拿起了一個包裝盒:“難道你對這個感興趣?”樑優優看過去,原來自己剛纔出神,目光正對着一個架子,所以纔會讓孫然誤會了。孫然晃了晃那盒子,感受裡面的動靜:“這木片的質量應該不錯,我拿着都沉甸甸的。”

他回頭,平時嚴肅的臉上,難得帶了燦爛的笑容:“不如我們一起拼湊?”樑優優慌忙搖頭:“不了,我不喜歡這個。”孫然有些失望地放下了那盒子:“好吧,我以爲你對這個很感興趣呢,看來是我誤會了。”

兩人又轉了一會兒,孫然問道:“優優,我一直想問你,你心裡是不是藏了很大的事啊?”樑優優一愣,淡然的笑容無懈可擊:“你爲什麼這麼問?”孫然想了想:“是我的直覺,我總覺得你似乎有心事。”

樑優優呵呵一笑:“我以爲只有女人才會講直覺。”孫然微微撇嘴:“我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樑優優笑了笑,說道:“你想多了,我真的沒有事情。”孫然不欲追究,就舒然地點了點頭。

“優優阿姨!”兩人轉身,一個小男孩飛奔而來,兩條胖胖的手臂抱住了樑優優的雙腿:“原來你也在這裡。”樑優優笑着把他抱起來,這小男孩兒是房東丁阿姨的小兒子,是交了很多罰款才生下來的寶貝兒。

丁阿姨跟着出現了:“我說這小子怎麼突然就跑掉了,也不怕被人給逮走了,原來是看見你了!”樑優優笑笑,捏捏懷中人的小臉蛋:“是啊,今天舒展沒有上幼兒園嗎?”舒展,就是這小胖男孩的名字。

“我生病了,所以就沒有去。”丁阿姨說道:“只是小感冒,卻偏偏死賴皮,就是不肯上學校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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