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偶有鬧劇

吃過飯,母親就帶着父親出去散步了,以此來散心,讓父親不會一個人呆着,腦袋裡胡思亂想。樑優優留在家裡洗衣服。

他們沒有洗衣機,寒冬臘月裡,樑優優也只能強忍着寒冷,把手浸泡在冰水裡。母親看了,心疼的直掉眼淚,於是去廚房燒了一鍋一鍋的熱水。那對於冬日裡的衣服,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最後是房東阿姨知道了,看着樑優優如紅蘿蔔一般的手,因爲對於他們家的情況也稍微知道一些,明白這個年輕女孩子,比一般的女孩子要承擔的多。於是好心的將自家的洗衣機放在了一樓水房裡。

那是共用的水房,有的租房是沒有衛生間的,一些租客只能端着盆子和髒衣服,到水房裡去洗。樑優優爲了省水費,也經常在水房裡洗衣服。現在有了洗衣機,也免除了冬日的寒冷和繁瑣。

夏天的時候,她基本不用洗衣機。房東丁阿姨恰巧從水房外路過,看到了就笑道:“優優,爲什麼不用洗衣機洗衣服呢,省時又省力。”樑優優羞澀地笑了笑,如今對於他人的好意,她總有些不好意思。

“冬天用你們家的洗衣機,我已經很感激了,這是夏天,哪還好意思呢!需要用的時候,丁阿姨,我也不會跟你客氣的。”丁阿姨笑笑,打聲招呼就走了。樑優優將衣服端回去,一一搭在陽臺的繩子上。

回到房間裡一看,就快要九點四十了,連忙急匆匆的把鑰匙手機通通塞進包裡,拿着包就往外狂奔。家離工作的咖啡廳有兩站的距離,她爲了省下那兩塊錢的公交車費,寧可每日徒步上班。

一開始也會覺得吃力,甚至也遲到過。漸漸地,什麼都能習慣了。“嗨,優優,來啦!”和她打招呼的,是同事果果,一個比她小兩歲的精靈女孩兒。聽說她家裡的條件還不錯,怎麼說都是一個小康家庭。

她還是一個獨生女,而父母對她從來就沒有什麼大要求,大學畢業後,果果就來到了這家咖啡廳裡,先是做了一年的服務員,接着就跟着咖啡師學習泡咖啡,才學了兩個多月,可也小有成就。

她也有做咖啡師的打算,只是做服務員都有些費心神,父母的情緒也是時好時壞的,讓她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只能這麼拖着,先把那個心願埋藏在心底最深處。“嗨,果果!”果果指指後面的換衣間,讓她先去換上工作服。

過了一會兒,她出來了,上身是短袖白色襯衫,外面套着深紅色幾近於黑的小馬甲,底下是黑色的哈倫褲,踩着一雙黑色低跟高跟鞋。頭髮盤在了後腦勺,戴一頂黑色的帽子,前面繡着咖啡廳的商標。

服務生和服務員的打扮相似,換過衣服後,在大廳空處比較大的地方站成了兩排。經理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裝,打着藍白相間的斜條紋領帶,臉上掛着一幅黑框眼鏡,顯得莊重而嚴謹。

他掃視了大夥一週,確定每個人都在之後,說道:“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希望大家比昨日更加努力的工作!”接着他使了個眼色,一直在櫃檯那裡坐着的孫然,就看着電腦屏幕,按了一下鼠標。

着《明天會更好》的旋律響起,迴盪在整個咖啡廳裡。經理挺像回事的擡起雙手,跟着音樂打拍子,衆人對這首歌早就熟透於心,輕易就跟着旋律唱完了整首曲子。每天早上都是一樣的程序。

“好了,大家都各自去忙吧!”於是,一部分人負責打掃店內的衛生,一部分人在後面工作,確定今天的材料及機器都沒有什麼問題,樑優優和果果,以及另一個女孩兒丁玲,還有幾個服務生,一起把桌椅擺放到外面。

“這太陽傘太沉了,你們放着別動,讓我來!”服務生都是年輕的小夥子,性格都比較活潑,對女孩兒們頗多照顧,大家相處的一向比較融洽。果果笑道:“那桌椅也挺沉的,大家都放着別動,讓他們來!”

衆人鬨然大笑,經理走出來,對那個被衆人取笑的服務生說道:“擔不了事,就不要說什麼大話,怎麼樣,在美女們面前出糗了吧?”那服務生摸着後腦勺,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經理忍不住地微微一笑。

待到九點半,外面的桌椅擺好了,太陽傘也撐起來了。果果回到裡面去學泡咖啡,樑優優和丁玲,以及兩個服務生,是專門負責外面的。沒客人的時候,他們就喜歡扎堆聊天。經理看他們也沒影響到工作,就寬容的視而不見。

所以這個咖啡店裡的氣氛一直都很好。“看那個女人。”樑優優順着丁玲的手指看過去,她指的是一個打扮很時髦的女孩兒。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燙了的頭髮盤在頭頂,用鑲滿碎鑽的髮卡做修飾。

皮膚很白皙,耳垂上掛着銀色的長鏈子,直垂到脖頸處去。儘管是坐着,也能看出她穿了一身黑色帶白色碎花的長裙,踩着一雙閃亮紅色的恨天高。她點了一杯咖啡就坐到那了,拿着手機把玩兒。

“那個包包是愛馬仕的吧?”丁玲不確定地問道。樑優優瞄了一眼:“確實是愛馬仕的。”丁玲扭頭:“優優,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樑優優對上她的目光:“是什麼事啊?”這麼慎重的表情,讓樑優優也不由得謹慎起來。

“明明你的家庭條件也不怎麼樣,爲什麼對於品牌什麼的,你都能一眼認出,還知道的很詳細?”樑優優的臉僵了一下,隨即綻放出大大的笑容,說道:“這個呀,我上學的時候對這個特別感興趣,專門買了雜誌,好好研究過一番。”

“啊,原來如此,難怪難怪呢!”樑優優笑容僵硬地目視前方,這個問題果果也問過,她當時也是用這個理由打發掉的。爲什麼這麼熟悉,那是因爲自己曾經也擁有過,只是現在一個都沒有了。

丁玲對那個女人十分感興趣,因此當那個女人把墨鏡取下的時候,她忍不住地去搖晃樑優優:“優優,優優你看她的眼睛。”樑優優不明所以,沒有瞎,挺漂亮的啊!丁玲說道:“我覺得她戴美瞳了。”

服務生林哲也湊熱鬧的看了幾眼:“我也覺得像,現在的女孩兒,還有幾個擁有這麼漂亮的眼睛。”陳東昇也點頭稱是:“這麼亮閃閃的,晶瑩剔透,就好像隨時會有水涌出來一樣,我肯定,她絕對戴了美瞳。”

樑優優有些無語,就算人

家戴了美瞳,那又怎麼樣,管他們什麼事啊?她笑道:“你們兩個男孩子,也觀察的這麼仔細?”林哲回頭:“那當然,女孩子麼,三分長相七分打扮,一化妝立馬就變了一個人。”

他痛心疾首地說道:“你們不知道,我相過親,相的第一個女孩兒,說是比我小一兩個月。她當時化了妝,看起來特別好看,不止我滿意,我媽也很滿意,幾乎就定中了。可誰知道……”

丁玲迫不及待地問道:“結果呢,結果是什麼?”林哲現在還是孤家寡人,所以大家都知道這個結果不會好,但比較好奇沒成功的原因是什麼。“第二次約會的時候,下了一場暴雨,她的妝花了。”

林哲抖了抖身體:“一直到現在,我都覺得那一瞬間簡直就是一噩夢。”說完了,他眯眼看着丁玲:“丁玲,你也化妝了,啥時候也讓我看看素顏唄,是不是和那個女孩兒一樣嚇人。”丁玲一聽,就用力地推了他一把:“討厭,什麼人啊!”

樑優優看着那兩人像孩子一樣,就覺得好笑。一直沉默着的陳東昇卻突然“喂”了一聲,三人詫異地看向他,卻見他示意大夥朝前看。原來是廣場那端,氣沖沖地走來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的腳步很快,高跟鞋使得她走路有些不穩。

可她還是堅持着那樣的速度,甚至更快地跑來了。看她的打扮,短髮梳的服服帖帖,穿着白色T恤,底下是一條深藍色的短裙,踩着一雙白色鑲金邊的涼鞋。看年齡,也就是在三十到四十之間。

她來勢洶洶,所以很多在廣場上的人,不管站着的還是坐着的,都注意到了她。陳東昇的臉色會有變化,是因爲那個女人是朝咖啡廳這裡衝過來的。樑優優等人的臉色也起了變化。大家嚴陣以待,就爲了應付突發狀況。

至於結果,可以說是他們多想了,也可以說他們沒有多想。多想,是因爲那個女人在到達咖啡廳的玻璃大門之前,腳步就戛然而止了。誰都沒想到,她的目標竟然就是,丁玲剛纔議論的那個時髦女人。

那個女人只顧看手機,所以根本沒發覺那個女人的到來。那個女人一到,就拿着手中的包包往她頭上砸:“狐狸精!你這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我打死你,我打死你!”穿着恨天高的女人倉皇地站起來。

她也不是好欺負的,彎腰拿了自己的愛馬仕,也往那個女人身上招呼。她本來就比那個女人高一些,更何況又穿上了恨天高,就顯得居高臨下,看似有優勢,其實不然。因爲那個打扮普通的女人,就是藉此機會,一個勁兒的用力推她。

恨天高一時沒穩住,就重重地坐到了地上。很多逛街的人都圍了過來,店裡的客人也從玻璃大門裡涌了出來。總之圍觀的人很多,說是裡三層外三層,也毫不誇張。恨天高很憋屈,每次她要撐着地面站起來的時候,都被那後來的女人給使勁兒的按到那兒了。

她只好一隻手撐着自己的體重,另一隻手擋在臉前。由於那女人是拼了力地在打她,所以恨天高不時會發出痛呼聲。樑優優連忙回頭,經理從人羣外擠了進來,跑到那兩個女人旁邊,勸後到的女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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