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她喃喃自語對這不真實的夢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後退一步,手指依然顫抖。
巨大的驚喜太過於突然,讓她來不及無法轉換自己的情緒,巨大的驚喜讓她的心臟尖銳地疼痛,眼淚無可阻止地涌上來,順着大大的眼眶滾落下來。
她啃咬着自己的手指,疼痛讓她逐漸清醒,這不是夢境,只是,比夢境更爲虛幻,多少次自己朝思暮想的鏡頭,期盼已久的願望如今真實地在自己的眼前。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媽媽,真的是你嗎”她撲倒媽媽的懷抱裡,抱住了媽媽。
豆大的淚珠從莫藍的眼睛裡像斷了線的珠子,溼了鬢邊發,枕巾陰溼了一片,她無法動彈,僅有手指在微微地抖動,她無法發聲,從眼睛裡可以感知她內心的震動。
人生在經歷生離死別的巨大痛苦之後,本以爲死生不復相見的人,本以爲希望渺茫的生命,憑着對生的眷戀,對所牽掛的人愛,在經歷煉獄般地垂死掙扎之後,莫一天,毫無先知地四目相對,巨大的驚喜洪流衝擊讓人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只有通過肢體的擁抱感受來自彼此的溫度、心跳以及長久的思念和牽掛。
“媽媽”,羽月泣不成聲,時哭時笑,緊緊握住媽媽的手指一刻也不捨得鬆開。
“媽媽,是喬總幫了我們”,她回過頭來準備像媽媽引薦喬少,身後空無一人,不知何時喬少已經在她們身後蒸發。
喬少早已經悄悄地退出門外,在寂靜中第一次感受到人與人之間最樸素的感情,來自親人之間的愛,他狂野的心臟寧靜而平和,像是經過了淨化一般,連呼吸都是那麼的溫柔。
他過於強硬的心臟經受不住溫柔的襲擊,那種溫柔的波濤令他擔心融化了自己,這不是他一貫的作風,他決定將時間完全留給羽月母女倆人,自己先駕車離開。
“媽媽,喬總爲了我們付出了很多,羽心在美國讀私立小學,你放心,我看過他,他在學校表現很乖,長高了許多,他有專人照顧,媽媽,你不用擔心,我會抽空過去看他,如果有可能,我會把他接回國內讀書,讓你見一見他”,她向母親彙報着近況,時哭時笑,鼻涕眼淚一大把,眼睛哭得紅腫,鼻子擦拭得幾乎掉了一層皮。
“媽媽,你看我也長大了不是嗎以前跟着你是多麼地不懂事,現在我也自力更生了,我工作辭掉了,不再中旺國際做事了,在做服裝生意,準備重新開始,好好地努力一把,憑我的本事肯定會越來越好的”,她向目前伸出拳頭,自我打氣,更是粉飾自己,向母親報喜不報憂。
莫蘭止住了眼淚,憐愛的眼光裡除了思念,除了疼愛,更是對自己丫頭的心疼,在她的眼裡,羽月明顯懂事多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不靠譜的丫頭,知曉了女兒、兒子的近況她的心稍稍地放鬆了一些,眼神裡帶着些許的喜悅。
“感謝上蒼保佑,我一定好好地照顧你,令媽媽你完全恢復,媽媽,你也要有信心”,她鼓勵母親。
“不好意思,這位女士,病人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需要休息了”,特護走過來,溫聲細語地提醒羽月。
羽月點點頭,回過頭來。
“媽媽,你一定要安心養病,我一有空就過來看你,我們都要努力,媽媽”她向母親告別。
出了病房的門,迎面碰到查房的大夫。
“醫生,我母親的病情怎麼樣”
“恢復的非常好,她的康復情況是少有的,今天早上剛剛通知喬先生,你們就過來了,作爲家屬以後要多好病人溝通,有利於病情恢復”。
“謝謝你,醫生”
掃視一週空蕩蕩的走廊,沒有喬少的身影,順着走廊尋找,依然無果,坐電梯行至樓下,熙來攘往的醫院及醫院門前,仍找不到他的身影。
翻手遮光看看天空,此時,正午時分,明亮的陽光直刺刺地照着, 裸露的皮膚有一種火辣辣的灼熱感,喬少去哪裡了原本一肚子感動、感激的話語在尋找他的過程中漸漸地消失掉了,這個細心的男人,在無形之中做了大量的工作,時不時地帶給她驚喜,如今消失掉了,讓她如何回去的士這會顯然不好攔,大熱的天讓她在沒有任何防曬工具的情況上,頂着大太陽回去實在沒有天理。
“喬鍾墨,你太過分了”她一邊咬牙切齒地怒罵着他,一邊惡狠狠地撥打電話,全然沒有淑女的形象。
撥了一通,無人應答。
再撥依然無人應答。
原本怒罵他的心情,在無人應答的嘟嘟聲中無可奈何,其實,電話真是接通了,她也是沒有膽子罵他的,他的狂野的脾氣她是瞭解的,發起威來,風馳電掣,她對他的抵抗係數爲零,任憑他的恣意妄爲,而自己始終對他昂視,然後在望其項背中,維護着自己卑微的尊嚴,以一貫的冷然、靜默和收斂的氣質應對。
她的內心越是緊閉越是收斂,越是激發他的佔有慾和挑戰欲,從來沒有哪一個女人破他三個月的記錄,三個月是他和女人交往的時間限制,過了三個月他就會索然寡味,如今,這個女人散發的迷人的魅力讓他忍不住地去探究,忍不住地去替她着想,難道她是他的巫毒娃娃不,應該是捧在手心的水晶娃娃。
在明明滅滅的手機來電中,他看了看來電顯示,很顯然是羽月,只是,他不想接受她的感謝,一旦從她嘴中說出感謝二字,遙遠距離的生疏感讓他牴觸,還不如不接,保持一種淡淡的心靈相通的感覺,所以,他拒接她的來電。
“喬少,非常感謝你爲我做的一切,我母親身體恢復成這般全靠你悉心安排照顧,除了感謝還是感謝,羽月”。
發了這條短信,大步行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心情不可抑制的快樂,嘴巴彎彎地向上翹着,猶如新月,銀色的光輝照亮了生動的臉龐,踢着腳下的石子,腳步輕快,忍不住隨着嘈雜聲音中偶爾透露出的音樂旋轉,跳舞,髮絲飛揚,裙裾飄然,快樂,我等你等得太久
新年快樂,羽月也終於快樂起來,你呢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