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色的煙霧很快嫋嫋的飄浮在了空氣中,蘇時月站在一旁,被嗆得有些難受。但她不敢明說,強壓住喉嚨中的不適,微不可聞的輕咳了幾下。
沈遇安蹙着眉頭,深吸了一口指尖的煙。很快,他把菸蒂掐滅在菸灰缸內,語氣淡淡的說了句,“坐下吃飯。”
說完,他也沒有管蘇時月是否入座,徑自先舉了筷子,夾了面前盤子中的一隻芝士焗蝦送入口中。
蘇時月磨磨蹭蹭的走到沈遇安左手邊的位置上坐下。
如果按以往,要她選擇的話,她絕對只會選坐在沈遇安的對面。但是今天情況特殊,計劃裡,她必須要坐在沈遇安的身邊,方便同他套近乎。
沈遇安搭乘飛機連續飛了數小時,落地後,又開了兩個小時的會,這會兒可能真的是餓了,所以吃飯的速度很快。
餐桌上沒有人講話,只偶爾傳來餐具碰撞的清脆聲響。
沈遇安吃飯的時候動作極其優雅,一點聲音都不發出,蘇時月坐在他身邊,寂靜的氣氛之下,她演練好的臺詞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契機講出。
眼看沈遇安夾菜的頻率越來越慢,看樣子是吃的差不多了,如果再不講,就真的沒有機會了,那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就等於白費。
蘇時月暗中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隨後,臉上迅速揚起一抹明媚的微笑,拿過醒酒器,給沈遇安倒上一杯醒好的葡萄酒,“只吃菜的話有點噎了,喝點酒水緩緩吧。”
這也是她的小心機所在,她做了七個菜,就是沒有準備湯,如果沈遇安口渴,那隻能喝下眼前她倒給他的酒。
“花莊的拉斐爾?今天是什麼日子,值得這麼興師動衆,又是親手做菜又是倒酒的?”
“這酒價值連城,世界上一共也就那麼幾瓶,你突然把它打開來,是想做什麼?現在說,我給你這個機會。”
沈遇安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蘇時月遞過來的酒杯,放下筷子,又從煙盒中抽了一支菸出來,伸手去摸打火機。
但是他卻先摸到了一隻細膩白皙的手,正蓋在他放在桌上的打火機上面,輕微的顫抖着。
蘇時月沒料到,自己最後居然敗露在了這瓶酒上面,她只是從酒窖裡隨手拿了一瓶,沒想到這酒居然有這麼高貴不凡的出身。
但蘇時月心裡還是隱隱覺得,沈遇安這種精明透頂的人,很可能是從一開始就懷疑上她了,所以在拆穿她的時候纔會這麼鎮靜,甚至臉上還帶了幾分可笑的意味。
蘇時月看着自己的手正被沈遇安抓着,挪到一邊去,露出下面的打火機。
她心裡明明緊張的要死,但就是硬撐着不肯放棄,反而更用力的抓緊了那打火機,攥在手心裡。
好在沈遇安沒用什麼力氣抓她,她輕易地就從他手中脫離了出來。
蘇時月深吸一口氣,抓住打火機按了幾下,打出火,輕輕遞到沈遇安咬着的菸蒂邊。
就算被拆穿,蘇時月還是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舉着打火機的時候眼神中滿是無辜,迎着沈遇安的視線和他對視。
沈遇安的身體頓了頓,目光緊緊盯着她。過了幾秒鐘,他的頭微微低下,咬着菸蒂送到蘇時月面前,任由她替他把這支菸點上。
一支菸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蘇時月在椅子中坐的身體都有些僵硬了,沈遇安才彈了彈菸灰,把燃盡的菸蒂在菸灰缸中掐滅。
他從椅子內站起身,修長的指尖伸到領口處鬆了鬆。
沈遇安從蘇時月爲他點上煙之後就再也沒看過她,此刻他的去意已經很明顯了,不想再浪費時間。
蘇時月在沈遇安抽菸的時間心裡就越來越急,但沈遇安的態度令她根本無從開口,只能乾坐着等待機會。
這會兒見沈遇安要走,蘇時月心底最後一點理智都沒了,焦躁的情緒一瞬間裡被點燃,她頭腦一熱,就直接衝上去,抓住了沈遇安的手臂。
沈遇安的動作一頓,頭都沒回,語氣迅速涼了下去,“有事?”
“我……”
蘇時月被他一句話噎得,所有說辭瞬間忘了個一乾二淨,囁嚅了半天,都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但就算到了這種地步,她還是不鬆手,仍然死死地抓着沈遇安的衣角不放。因爲她知道自己一鬆手,很可能就沒有下次機會了……
沈遇安沒有耐心跟蘇時月繼續耗着,他伸出手,一根一根的掰開蘇時月的手指。
見沈遇安的態度如此強硬,蘇時月急得眼眶立刻紅了。她迅速在最短的時間裡組織好語言,想做最後的努力……
沈遇安回過頭就看到,蘇時月一雙眸子紅的比那兔子還要通透,泛着盈盈的水光,清晰明淨的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心底有股煩躁“噌”的一下涌了上來,他眉頭狠狠皺起,反手一把掐住她的下頜,逼她不得不擡起頭與他對視。
這樣一來兩人就靠的很近了,身體緊密的貼合着,彼此的呼吸都緊緊糾纏在了一起。蘇時月剛洗過澡,身上沐浴露的氣息格外清冽好聞,夾在在溫熱的鼻息中,悄無聲息的將沈遇安的感官包圍了起來。
兩人僵持了這麼久,沈遇安一直盯着女孩那盈盈欲泣的水眸看。
他鼻尖縈繞的全是她身上清淡的香氣,手上的觸感又那麼真實清晰,不知不覺中,沈遇安呼吸開始變得越來越粗重。
他的視線順着蘇時月漲的通紅的臉頰向下掃,看到她白皙細膩的脖頸因爲緊張正泛着一抹淺淺的紅。
蘇時月渾身上下猛地一顫,立刻忍不住就要向後躲。
慌忙中她與沈遇安的視線對上,看到他正死死地盯着她,黑眸中燃着一抹洶涌的暗潮。與此同時,他修長的指尖任然一下接一下的揉掐着她的臉頰,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我……唔……”
蘇時月想剛說,自己其實是想和他好好談談,但沒想到沈遇安根本無視了她的話,在又盯着她看了幾秒鐘後,直接期身而上,把她壓在餐桌的邊緣上,兇狠的堵上了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