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綾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只是,心跳開始不規則起來,她不敢接觸他的視線,更不敢像他那樣直直凝視着,她聽到自己有些顫抖的聲音:“怎……怎麼了?”
“好吃嗎?”他仍望着她,輕聲問。
“哦,好吃……很好吃。”她拿起勺子又喝了一口,隨後聽到他的話,輕聲,淡漠,不以爲然。
“是嗎?我學了十年了……”單牧爵收回視線,拿起碗開始吃,不再理會對面的她。
而清綾,就此,怔在那裡,那一口粥,含在嘴裡,軟糯滑膩,卻怎麼樣也咽不下去。她怎能不理解他話中的意思,她再傻,又怎能不理解??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對她殘酷,對她溫柔,對她冷笑或是微笑,所有的一切,只是爲了她。
清綾好不容易嚥下了嘴裡的粥,卻再也吃不下第二口,一直到他吃完,她這碗粥還是滿滿的。
他也沒說話,徑直拿過她的碗進了廚房,把她原來的倒了又換一碗給她。
“吃下去。”他面無表情說着,像是在發號司令一樣,隨後不理會她,坐在她面前打開電腦,也不離開,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要督促她。
“你沒回美國嗎?”清綾望了他眼,輕聲問,手下無意識攪拌着碗內的粥。
“回了。”他淡淡應了句,眼沒有離開過電腦,像是在查着什麼,時而蹙起眉。
“那怎麼又……回來了?”清綾裝作不在意問着,心裡卻不期然怦怦亂跳起來,她在期待什麼?
“有點事……”他仍然波瀾不驚地回了句,視線仍然在電腦之上,眉頭深蹙。
“哦。”清綾擡眼望他,她和他之間,不是像陌生人般誰也不認識誰,就是像仇人般互相攻擊,拿着最惡毒的語言傷害對方,像現在般,如此平和地坐在一起,還真沒有過。
她有多久,沒這樣從正面好好看過他了?
十年,十年嗎?
“把粥吃了吧,看着我是不會飽的。”他突然間出聲,把她嚇了跳,也在聽清他的話時,忙慌亂低下頭去,一點點,慢慢將面前的粥都喝完。
擡頭的時候,看到他又定定盯着她望,像是她臉上有東西似的。
清綾忙下意識地拿手擦嘴:“幹什麼老是盯着我?”她有些惱怒,在明白了他不是看她後,更有種被侮辱的感覺。
他冷冷哼了兩聲:“只許你盯不許我盯嗎?”
清綾氣結,正想反駁時,卻又被他下句話氣得說不出話來。
“下次出去前化好妝,你不知道你不化妝根本就無法見人嗎?”他涼涼撂下句話,合上電腦起身。
這混蛋,不說句人話會死啊!
“記得把桌子收拾好!”他望了眼氣結的她,一副興災樂禍的表情,走了兩步,像是記起了什麼,從褲子口袋中掏出東西拋在她面前。
清綾看了下,是護照和身份證,而且還是她和季建輝的。
“這些……怎麼在你那?”
“落在別墅裡了……”他應了句,徑直朝着樓上而去,“我去睡會……”
“單牧爵!”清綾忍不住叫他。
他走上臺階的腿停了下來,轉眼望着她:“怎麼,要陪我睡覺嗎?”
她瞬間閉嘴,卻又氣得瞪他,他不以爲然,轉身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