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藍藍約我見面,一個勁兒的勸我和莫君清離婚,說我和莫君清之間不是真心相愛,我們之間不會幸福,”沐暖晴笑笑,“也許是我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南月哥,我真的很愛莫君清,莫君清也很愛我,我現在很快樂很幸福,你相信我,好不好?”
許南月把這件事的前前後後梳理了一遍,最後釋然的笑笑,“好像是我多心了,莫君清看你的眼神不像是裝的,更何況他的身份地位在那兒,沒必要硬逼着自己裝什麼,這樣最好,你快樂幸福,我了了一樁最大的心願,以後真有什麼意外,也沒什麼遺憾了。”
“說什麼呢?”他這話說的好像他隨時都會撒手人寰似的,沐暖晴心裡一揪,紅了眼圈,“不許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你會好的,一定會好,你和藍藍是同一型的先心病,藍藍不是已經痊癒了嗎?我們去找給藍藍做手術的專家給你手術,你一定可以痊癒。”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順其自然吧。”他淡然笑笑,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
“我不信命,也不信天,我信自己!”沐暖晴情緒有些失控,一把抓住他的手,“南月哥,你答應我,你和張依依離婚好不好?莫君清說,只要你點頭,他就有辦法逼張依依和你離婚,南月哥,我求求你,你和張依依離婚好不好?等你離了婚,我也一定請到了沈老先生給你做手術,到時你一定會痊癒,你就可以開始新的人生了,你可以像我一樣,遇到一個心愛的愛人,和她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我們一起看着對方幸福一輩子,南月哥,你說好不好?”
“張依依不會和我離婚,她說過,哪怕活着日夜受折磨,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她也不會和我離婚,她說這是我欠她的,如果我強行向法院起訴,她就從樓上跳下去,一了百了,”許南月笑着拍拍她的手,微微搖了搖頭,“暖暖,她說的對,這是我欠她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死。”
“不!這不公平!”沐暖晴的眼淚噼噼啪啪落下來,砸在他手上,“不過是十幾萬元的手術費而已,怎麼可以賠上你的一輩子,這不公平!”
許南月扯了張紙巾,坐到她身邊去,溫柔的給她拭淚,“好了,別哭了,這世上有多少事是公平的?這輩子,遇到偏執瘋狂的張依依,是我的命,再說就算張依依有一千個不好,一萬個不是,最起碼她是真心愛我,她心裡只有我一個,她不發狂的時候,也很溫柔懂事,我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麼不幸福。”
“南月哥,你騙人……”沐暖晴難以自抑,哭着撲進他懷中,哽咽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你哄我,她對你那麼兇,她還打你耳光,我親眼看到的,我不想讓你和她在一起,你離婚好不好?”
“好了好了,別哭了,被人看見還以爲我欺負你呢,”許南月笑着將她推開,又抽了幾張紙巾給她擦臉上的淚,手掌溫柔的摩挲了她的臉蛋一下,“我們暖暖長的越來越漂亮了,難怪連wo城的第一少爺都迷的神魂顛倒的。”
沐暖晴破涕爲笑,輕推了他一下,“你笑我!”
許南月憐愛的揉揉她的發,“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和小時候一樣,還是個傻丫頭。”
想到小時候,想到小時候那個疼她護她的許南月,沐暖晴剛止住的眼淚又啪嗒啪嗒落下來,“南月哥,如果你不幸福,我的幸福永遠拿不到滿分,你聽我的話,和張依依離婚好不好?”
“嗯,好,”許南月笑着,半真半假的哄她,“不過等我做完手術再說好不好,不然費好多事離了婚,萬一……”
“沒有萬一!”沐暖晴一把捂住他的嘴,使勁兒搖頭,“沒有萬一,一定不會有萬一,手術一定會成功,你一定會痊癒,我不許你有事!”
許南月口中的“萬一”讓她心魂俱顫,猛的撲進他懷中,用力抱緊他,淚水很快打溼了他的肩頭,“南月哥,你答應我,你不能有事,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在這世上只有你一個親人,如果你有什麼事,我和莫君清舉行婚禮時,沒人送我進禮堂,以後我們吵架他欺負我,沒人替我打架給我撐腰,以後我遇到什麼難事,我連個親人都沒有了,我會好可憐好可憐……”
“知道了,知道了,”許南月溫柔笑着,哄嬰兒一樣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哄她,“我不會有事,我會幸福,我會讓暖暖的幸福拿一百分,別哭了,好嗎?”
沐暖晴在他懷中哭了好久才止住眼淚,像是要把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悲傷、憤懣、委屈,通過這些眼淚統統發泄出來。
許南月見她不哭了,坐回自己的位置,探手臂揉了揉她的頭髮,“像小時候我對你說的,有不開心的事,哭過就忘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別胡思亂想的,嗯?”
“嗯。”沐暖晴乖乖點頭,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情緒好像特別不穩定,今晚這麼失態。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把東西吃完,時間很晚了。
莫君清出差去了國外,三天的行程,家裡沒人,一地燈光,冷冷清清。
她剛躺在牀上,莫君清的越洋電話就打了過來,兩個人煲了一會兒電話粥,沐暖晴沉沉睡下。
第二天,她是被電話鈴聲吵醒。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哭太久,頭暈腦脹,難受的厲害,她閉眼摸過手機,用力捏着眉心,喂了一聲。
“暖暖姐,我是藍藍,你有時間嗎?我有事想和你談。”
“藍藍,我有些不舒服,有事我們改天再談可以嗎?”不舒服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沐暖晴不想見她,下意識想回避她。
“這樣啊,”況蔚藍特別遺憾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我聯繫上沈仲雲沈老先生了,原本還想和你談談有關我哥哥手術的事呢,既然你不舒服,那我們改天再談好了。”
“真的?”沐暖晴猛的從牀上坐起。
“當然是真的,”況蔚藍笑着說:“那位袁主任說,我哥哥的健康指標已經達標,隨時可以手術,我這做妹妹的當然希望我哥哥可以儘快痊癒,所以我就替他聯繫了沈老先生,原本還想找暖暖姐一起聊聊細節呢,既然暖暖姐不舒服,那我們改天再談也好。”
“藍藍,還是南月哥的手術比較重要,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沐暖晴飛快的撩開毯子下牀。
“還是昨天帝星洛神廳,暖暖姐,你別勉強哦,身體最重要。”
“不會,我還好,我大概半個小時後能到,見面再談。”
掛斷電話,沐暖晴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換衣服,開着她的紅色卡宴飛速趕往帝星。
而帝星洛神廳裡,況蔚藍窩在沙發裡,盯着眼前的手機,脣角劃過幾分譏嘲的笑意。
沐暖晴走進洛神廳,況蔚藍頓時起身迎過去,親暱的挽住她的胳膊,歪頭看了她一會兒,“暖暖姐,你臉色真的好差,你哪兒不舒服?不然我先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
“不用了,我還好,可能昨晚沒休息好,回頭多休息會兒就沒事了,”沐暖晴拉着況蔚藍的手,一起在沙發上坐下,“藍藍,你說你聯繫上沈老先生,他同意給南月哥做手術了?”
“嗯,”況蔚藍燦爛笑着,用力點頭,“暖暖姐,沈老先生可是這方面最權威的專家,他做的這類手術從沒失敗過,你看,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恢復的多好!等我哥做了手術,一定可以像我這樣,恢復的這麼好!”
“嗯!嗯!一定會!一定會!”沐暖晴驚喜到眩暈,就像漫天煙花突然炸開,整個世界都是五顏六彩的顏色!
沐暖晴興奮了好久,才慢慢穩下心神,握着況蔚藍的手術問:“藍藍,沈老先生什麼時候可以給南月哥做手術,手術時間定下了嗎?”
“暖暖姐,可能有件事你還不知道,我哥哥和沈老先生的二兒子是同學,啊!我說的是我養父養母家的哥哥況延霄,”況蔚藍俏皮的吐舌笑笑,“我延霄哥哥和沈老先生的二兒子是同學兼好友,有次沈老先生的二兒子不小心惹上了黑社會,差點被人砍死,是我延霄哥哥救了他,所以沈家一直記着我延霄哥這份人情,不然沈老先生已經不上手術檯很多年了,不會爲了我重操手術刀。”
“嗯,”沐暖晴點頭,“這事我聽袁主任說過,他說沈老先生身體不好,他兒子擔心他在手術檯邊站太久,會有意外,所以看得他很嚴,除非實在推不掉的手術,不然輕易不讓他上臺手術。”
“是啊!”況蔚藍聳聳肩,笑了笑,“所以啊,暖暖姐該知道我們再次請沈老先生,該耗費了多少人情面子吧?”
“是,”沐暖晴覺得況蔚藍似乎有言外之意,但她猜不透接下去況蔚藍要說什麼,只能笑着說:“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藍藍儘管開口,我一定盡力而爲。”
“其實我真有件事要暖暖姐幫忙,”況蔚藍眨眼笑笑,“而且是很簡單的事,暖暖姐不用盡力也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