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晴下意識往旁邊一閃,黃衫女子刺了個空,黃衫女子見一擊未中,瘋了一樣,合身撲過去,鋒利的水果刀閃着寒光刺向沐暖晴的胸口,嘴裡嘶聲狂喊:“沐暖晴!你這個濺人!我要和你同歸於盡!去死吧你!”
沐暖晴再次閃身躲開,從方桌另一側繞過,從榻上逃到地下,而況蔚藍早就躲到角落裡去,目光陰冷寒涼,脣角勾着冷笑,森寒冷酷看着眼前這一切,臉上一絲懼怕的神色也沒有。
黃衫女子跟在沐暖晴身後,窮追不捨,一下又一下狠狠刺向沐暖晴,沐暖晴被她追的髮絲凌亂,滿頭大汗,大聲呼救,況蔚藍冷笑看着 ,一臉漠然。
忽然,沐暖晴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腳,摔倒在地,黃衫女子趁機撲過去,將水果刀狠狠刺向她的胸口。
情急之下,沐暖晴擡手抓住她的胳膊,阻住水果刀下落的力道,偏頭衝況蔚藍的方向喊:“藍藍,快去叫保安。”
況蔚藍一改剛剛的冰冷漠然,往牆角縮了縮,換上一副受了驚嚇,慌了手腳,不知所措的樣子,用力搖頭,“什麼?暖暖姐你說什麼?暖暖姐你快抓住她,我好怕……”
眼見着刀尖一寸寸朝自己的心口逼近,求生的欲|望讓沐暖晴拼盡全身力氣,把黃衫女子的手腕掰向一邊,水果刀刺了個空,猛的紮在地毯上,沐暖晴抓緊時機,用力抓住黃衫女子的頭髮,將黃衫女子從她身上扯開。
兩個人撕打在一起,撕打過程中,沐暖晴扯掉了黃衫女子臉上的紗巾,驚叫:“樑菁菁?”
“沒錯!是我!看到我變成今天這樣,你開心了吧!”樑菁菁面色猙獰,厲鬼一樣,“你放過了趙旭寧,卻不肯放過我,我每天做着這種下作的工作忍辱偷生,趙旭寧卻攀上富家女,風光無限,看都不看我一眼,還有你!憑什麼你當上豪門貴婦,我卻要每天跪在別人的腳下看人臉色,沐暖晴!我恨你!是你把我變成今天這樣,我恨你!”
她嘶聲吼着,拼盡全力又朝沐暖晴撲過去,沐暖晴閃身躲開,而她則被翹起的地毯絆了一腳,身子失重,朝前方猛跌過去,只聽噗的一聲細響,樑菁菁和況蔚藍同時睜大眼睛愣住——樑菁菁手中的水果刀直直刺進了況蔚藍的左胸!
鮮血很快染紅了況蔚藍的胸膛,她低頭看了一眼,不甘心的睜大眼睛,喃喃低語:“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我不甘心……”
她一張嘴,汩汩的鮮血順着她脣角流下來,樑菁菁只是愣了幾秒鐘,回過神來,目露兇色,將匕首從況蔚藍胸前拔出來,又朝沐暖晴撲了過去。
沐暖晴已經衝到門邊,打開門衝出去,大喊:“來人!救命!”
時候不大,會所的工作人員和保安呼啦衝上來一大批,將發狂的樑菁菁制住,反扭了她的雙臂將她按在牆上。
樑菁菁拼命掙扎,猙獰着臉色狂吼:“沐暖晴!我恨你!沐暖晴!你不得好死!”
沐暖晴驚魂未定,癱軟在地上,倚牆喘息,直到衝進清心閣內的服務員發出一聲驚叫,她纔想起清心閣內的況蔚藍,扶牆起來,跌跌撞撞跑進去。
況蔚藍臉色慘白,雙眼大睜,躺在一片血泊裡,剛剛闖進清心閣的服務員已經傻了,站在原地哆嗦成一團。
沐暖晴深吸了口氣,在況蔚藍身邊蹲下,摸了摸她的頸部大動脈,已經停止了跳動。
那一刻,她也有些茫然。
一條年輕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
雖然她不喜歡況蔚藍,但她終究是許南月的妹妹,怎麼也沒想到,只不過瞬息之間,樑菁菁的匕首便結束了她的生命。
她僵在原地,驚叫聲、打電話的聲音、來來去去的腳步聲,彷彿都離她很遠很遠,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況延霄衝到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衣領,眼珠猩紅,臉色鐵青的衝她怒吼:“沐暖晴!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黑,到底有多狠!藍藍那麼善良那麼可愛,你怎麼狠得下心害死她,你這個濺人!”
況延霄狠狠一巴掌將沐暖晴摑倒在地,沐暖晴捂住臉,目光落在況延霄臉上,茫然的眼睛終於有了焦距,她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況延霄面前,擡手一個耳光重重落在況延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驚了清心閣裡忙碌的衆人,都睜大眼睛看着這邊,沐暖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況延霄,你聽好!第一,況蔚藍不是我害死,害死她的人酒店保安已經抓住,請你自己過去問問清楚!第二,你的藍藍既不天真,也不可愛,如果不是她攻於心機,精於算計,她今天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你胡說!”況延霄額上青筋暴起,整個人完全失控,衝過來,狠狠掐住沐暖晴的脖子,“藍藍已經死了,你居然還要這麼玷污她,你這個濺女人,我要給藍藍報仇,你去死吧!”
他力大無比,時候不大沐暖晴就被他掐的呼吸困難,臉色青紫,會所經理見勢不妙,慌里慌張的去掰他的手,“況少,你冷靜一點,殺人是要償命的……況少!”
沐暖晴趁會所經理和他糾纏,他手下鬆勁的功夫,弓起膝蓋狠狠頂在他的小腹上,沉他彎腰忍痛的功夫,沐暖晴逃脫他的桎梏,左右開弓,又是狠狠兩巴掌甩在況延霄臉上,緊緊咬牙,目光清冷,“況延霄!別以爲你妹妹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如果不是我命大,現在躺在這裡的人就是我,你寶貝妹妹做了什麼,我拜託你去查清楚再來這裡發瘋!”
一天之間被同一個女人甩了三個耳光,這是況延霄從未受過的侮辱,狂怒之下,他擡手要打,沐暖晴清冷寒涼的目光如利劍一般射在他的臉上,“況延霄!你白癡沒腦子嗎?只會恃強凌弱,只會動手動腳?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在wo城混出今時今日的地位,你真是讓我瞧不起!況延霄!你再動我一根手指,你就不是個男人!”
她冰冷輕蔑的目光讓況延霄的手掌僵在半空,會所經理趁機將他拉到一邊,急聲解釋什麼。
沐暖晴耳邊嗡嗡直響,什麼也聽不見,扶牆想離開,被警察攔住,“對不起,你暫時不能離開,請跟我們到警局做筆錄。”
在警局折騰了兩個多小時,走出警局大廳的時候,莫君清正站在廳外等她。
陽光正好,清麗的光線照在他臉上、身上,像是爲纏繞了他一身天使的光環,美的如夢似幻。
她站在原地不動,癡癡的看,他走上前,將她攬進懷中,輕輕拍撫,“乖,沒事了……”
他的嗓音暗啞,淡淡疲憊,沐暖晴知道,況蔚藍驟然死了,他肯定也很難過,不管況蔚藍做過什麼,終究是他看着長大的表妹。
她鬆開他,定定看他,即使被樑菁菁追殺,也未流一滴眼淚的她,從她睜大的眼睛裡一串串滑落,“不關我的事,不是我做的,是樑菁菁想殺我,卻失手殺了她,如果有一丁點可能,我也會救她,對不起……”
“傻瓜!”他重新攬她入懷,聲音暗啞卻溫暖,“我知道不關你的事,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舅舅舅媽不會怪你,延霄也不會怪你,要怪只能怪……命……”
還要怪況蔚藍對他癡心不死,想方設法的想害死沐暖晴,取而代之。
“走吧,我帶你去見舅舅舅媽,和他們解釋清楚,我們就把這件事忘掉。”莫君清低頭吻了吻她的發,將她帶到車邊,照顧她坐進去,又仔細的給她繫好安全帶,在她頰上輕吻了下,“乖,沒事,萬事有我!”
況家別墅,況偉業夫婦見到沐暖晴之後,情緒立刻失控,況延霄更是激動的衝過來,指着沐暖晴的鼻子大喊:“你這個掃把星!你來幹什麼?還嫌害的我不夠嗎?”
莫君清擁緊沐暖晴的肩膀,目光一寒:“況延霄!注意你的言行!你是想和我脫離關係,劃清界限嗎?”
況延霄被莫君清身上冷寒的氣勢震住,呼吸滯了下,抿了抿脣,氣的胸膛劇烈起伏,卻不敢再說話。
況偉業走過來,目光沉痛的看着莫君清,“君清,這話我該問你纔對,她把藍藍害成這樣,你還要護着她,你是要和我們脫離關係,劃清界限嗎?”
況偉業偉岸的身子驟然蒼老了許多,楊淑雅更是泣不成聲,“君清,我們真沒想到,爲了一個女人,你會這樣對我們,這樣對藍藍,你母親去世之後,我這做舅媽的拿你當親兒子疼,你舅舅對你更是比對延霄還好,你怎麼狠得下心……”
說到傷心處,楊淑雅掩面失聲痛哭,況延霄攬住她的肩膀,憤憤瞪着莫君清,只是他自幼敬服莫君清,習慣性的忌憚,敢怒不敢言。
“舅舅、舅媽,她是我的妻子,照顧她愛護她,是我的職責,我不會讓任何人侮辱她欺負她,即使是我最親的親人也不可以,還有……”莫君清將手中一疊資料遞進況偉業手中,“藍藍之所以會出事,我不敢說她是咎由自取,只能說一切冥冥之中早有註定,這是整件事的全部過程,我以我的人格向舅舅、舅媽保證,資料上的每個字,字字屬實,絕無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