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紅了臉,“我不止把你給忘了,把我自己也忘了,上午我給沫沫打電話,沫沫說她流行感冒,傳染給了司曜,兩個人都在司曜的朋友那裡住院,我就想做點病號飯中午和你一起過去看他們……”
她仰頭看他,苦着小臉,“我挖空心思的只想着上火的病人能吃什麼好吃的,把我們兩個的午飯給忘了。”
“算了!”莫君清嘆口氣,彈了她額頭一下,“看在你把自己也忘了的份上,饒你這一回,從醫院回來,我帶你出去吃。”
“哦!”雖然他很寬宏大量,她還是有點小慚愧。
真是的,昨晚還說十分之九的好都給了他呢,今天居然把老公大人的飯給忘了,她家老公可是在外面辛苦一個上午了呢!
莫君清轉身去臥室洗漱,推門時不經意間往後一瞥,他的小女人正懊惱的皺着眉敲自己的腦袋。
看她嬌俏可愛的樣子,他脣角的笑意瞬間盪開,差點笑出聲來,她的表情越來越生動了,嬌俏美麗,活色生香。
洗漱回來,她已經將做的湯和蜜汁果球在保溫盒裡放好,見他從臥室出來,她端着一個白瓷小碗迎過來,碗裡一把精緻的湯匙,“來,嚐嚐,味道好不好?”
她一手端碗,一手拿湯匙,將一塊雞肉放在他脣邊,眼含秋水,眉目如畫,一行一動都透着股溫柔嬌媚。
他含笑低頭,將雞肉吞了,細細咀嚼,點頭,“好吃,估計這下你又要把司曜那小子喂刁了,他又要惦記着天天來我們家混飯吃。”
“再吃點兒!”她端着瓷碗,將一整碗雞肉燕窩都餵給了莫君清。
莫君清環住她的腰,“我這算不算和病號搶飯吃?”
“不算,”她踮腳親了他一下,“我願意給你吃的,等我們從醫院回來,我再給你做。”
莫君清笑着拍拍她,“你去換衣服,我給司曜打電話,讓他留着肚子等你的病號飯。”
“嗯。”
簡司曜一聽沐暖晴要給他送病號飯,迫不及待的將他的詳盡地址告訴了莫君清。
沐暖晴挽着莫君清的胳膊,莫君清提着飯盒,兩人並肩走進簡司曜所說的病房。
一進病房,沐暖晴立刻瞠圓了眼睛。
許沫躺在靠門的位置,簡司曜躺在靠窗的位置,兩個人都在輸液,這原本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是……他們兩個該不是住一間病房吧?
許沫一下子看懂沐暖晴在想什麼,紅着臉解釋,“暖暖姐,你別亂想,我們就是白天在一間病房裡輸液,做個伴兒,晚上他睡隔壁病房,我們不住一起的。”
說完之後,她覺得這話更怪,臉更紅了些。
“我沒亂想啊,”沐暖晴笑着在她身邊坐下,“住一間病房也沒什麼,條件不好的醫院,一間病房裡六張牀,哪兒管什麼男人女人,都是住一起的。”
簡司曜眼裡心裡沒這些瑣事,一心惦記着沐暖晴病號飯,衝着莫君清叫:“三哥!”
莫君清了然,將保溫盒遞給沐暖晴。
保溫盒一共五層,精緻保溫,是沐暖晴特意買的,她留下兩層給許沫,剩下三層又遞還給莫君清。
許沫和簡司曜都在輸液,行動不便,不過好在輸液的是左手,右手可以拿湯匙,不影響吃飯。
莫君清幫簡司曜支起病牀上的飯桌,將三個保溫盒依次放在飯桌上,簡司曜迫不及待舀了塊排骨丟進嘴裡,嚼的滿臉幸福,“終於又吃到小嫂子的手藝了,太幸福了!”
而這邊,沐暖晴沒給許沫支飯桌,直接端着保溫盒,拿着湯匙舀了雞塊喂許沫。
許沫看着遞到她脣邊的雞肉臉紅,“姐姐,你幫我把飯桌支起來,我自己吃就可以。”
“沒事,我餵你,這是病號專享的福利,你要好好享受,等明兒病好了,想讓我餵我也不肯餵了。”趁她張嘴說話的功夫,沐暖晴將雞肉塞進她嘴裡。
許沫默默的吃,沐暖晴小心的喂,時候不大,一保溫盒的雞塊,和一份蜜汁果球都進了許沫的肚子。
那邊簡司曜早把三個保溫盒橫掃一空,沐暖晴將兩邊的保溫盒都收起來,“時間來不及了,我沒熬粥,你們想喝粥的話,我給你們叫點兒外賣。”
“不行了,什麼也吃不下去了,”簡司曜用沒輸液的手拍拍肚子,心滿意足的倚在牀頭,“要是每天能有這待遇,讓我天天住院我也願意。”
莫君清瞥了他一眼,“你想的挺美。”
簡司曜嬉笑,“我不就是想想嗎?我哪兒捨得讓小嫂子天天跑醫院來給我送飯,再說了,就算我捨得,我三哥也捨不得啊,是吧哥?”
莫君清哼了聲,拍了他腦袋一下,“退燒了沒?什麼時候能出院。”
“退燒了,讓我說根本用不着住院,都是墨寒那孫子,跑我大哥跟前嚼舌根,活像我不在他醫院住下,明天就得掛了似的,我大哥臉一板,眼一瞪,我就住這兒來了。”
“我要是孫子,你就是龜孫子!”隨着一聲懶洋洋的戲謔,一個男人推門進來。
斜飛的眉,狹長的眼,細如白瓷的肌膚,緋紅優美的脣瓣,俊美的像個漫畫中走下來的妖孽,穿着一身白大褂,沒係扣子,隨着他走到,後襬輕輕飛舞,妖邪又自信,狂妄又灑脫。
“誒!你嘴巴乾淨點兒,今兒我小嫂子在呢,當着我小嫂子的面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簡司曜衝他揮揮拳頭。
秦墨寒鄙視的瞥他一眼,走過去很自然的握住莫君清的手,傾過身子微微抱了下,“三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莫君清拍拍他的後背,“什麼時候回來的?”
“被老爺子綁回來的,”秦墨寒撇撇嘴,“非要讓我子承父業,我經常想,我老子祖上怎麼不做深山老林的山大王,那我子承父業起來多爽!”
聽他說得有趣,沐暖晴和許沫都笑起來。
許沫用沒輸液的手抓住沐暖晴的手,晃了晃,“好玩兒吧?司曜的朋友都像他一樣好玩兒。”
沐暖晴笑着點頭,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她的眼,頓時愣住。
看許沫第一眼,就覺得她的眼睛漂亮,黑白分明,晶瑩透徹,像泡在冰水裡的黑葡萄,清亮又純淨。
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沐暖晴經常能在她的眼睛裡看到無奈和悲傷,漆黑明亮的眼眸像是蒙上一層霧靄的星空,依舊朦朧漂亮,卻終究少了幾分明淨和靈性。
而此刻,笑意從她的眼中綻放出來,像是漫天星辰閃爍,又像是漫天焰火綻放,漂亮的不可思議,漆黑的眸子熠熠閃閃,水晶般清亮明澈。
原來,由內而外滿足的笑出來的許沫,居然可以美成這樣。
“姐姐!姐姐!”許沫推了她一下。“嗯?”她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姐姐,秦院長和你打招呼呢!”許沫笑着示意了一下秦墨寒。
“呃……”沐暖晴有些不好意思,她剛剛光顧着看許沫了,沒聽到秦墨寒和他說什麼。。
莫君清走到她身邊,攬住她的肩膀,“介紹一下,秦墨寒,鑲着金邊兒的海龜博士。”
“你好!”
沐暖晴衝他伸手,秦墨寒笑看了莫君清一眼,朝沐暖晴伸過手去,哪知道指尖還沒碰到沐暖晴的指尖,莫君清的手斜刺裡伸過去,與他握在了一起,“見過你嫂子了,以後多照應。”
秦墨寒打掉他的手,回頭看簡司曜,“三哥什麼時候變這麼小氣了?連嫂子的手都不讓碰的,小氣!”
“那是你名聲太差,三哥怕你玷污了我小嫂子。”簡司曜終於逮到打擊他的機會,打擊的不遺餘力。
莫君清在沐暖晴耳邊低語了句:“墨寒風華絕代,可以用一句詩形容。”
“嗯?”沐暖晴擡眸看他。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莫君清笑,“怎樣?是不是很詩情畫意?很符合墨寒的樣貌氣質?”
“……”沐暖晴汗。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不就是花心的代名詞嗎?
“三哥你太不夠意思了,”秦墨寒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兜裡,一副邪氣懶散的樣子,“你這麼敗壞我的名聲,我還怎麼娶個好老婆,我娶不到好老婆,當心我們家老爺子拉你來這裡當院長。”
沐暖晴撲哧笑出來,“這是什麼邏輯?”
秦墨寒眨眼,“讓三哥替我當院長,我好騰出時間去泡妞兒啊!”
他一雙細長的眼眸光華瀲灩,眨眼時含了幾分邪氣,幾分魅惑,沐暖晴自認看過最俊美的男子非莫君清莫屬,但他容顏太盛,依舊讓她驚豔了一把。
這男人,真是個妖孽,的確有花心的本錢。
“行了,你別貧了,趕緊滾蛋吧,”簡司曜不耐煩的衝他擺擺手,“不然你們家老爺子一會兒又來這裡抓人了,讓他抓着三哥嘮嘮叨叨控訴一遍你的罪行,三哥今天下午什麼都甭想幹了。”
簡司曜能趕的走他纔怪,越是讓他走,他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雙腿像是在地上紮了根,一點兒離開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