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姐……”
阿爾傑趕緊躬身上前,正要彎腰擦掉濺到她雪白的腳背上的酒液。
宮御一腳踢過去,魏小純的腳往旁邊一撇,阿爾傑的動作落空。
“下去……”宮御怒然地道。
被踢了一腳後,魏小純從錯愕中回過神來。
他要不要那麼兇悍?佔有慾未免也太強烈了,阿爾傑又不是要揩她的油。
作爲管家,他對主人的盡心盡責有什麼錯。
她是白癡嗎?
穿的是旗袍,阿爾傑要是蹲身去擦她的腳背。
該死的,那會是什麼樣的畫面嗎?
宮御冷眸惡狠狠地瞪着魏小純,俊臉逐漸轉冷,額上青筋畢露,眸底隱隱浮現不易察覺的怒光。
“是,少爺。”阿爾傑兢兢戰戰地道。
魏小純有些同情。
攤上宮御這麼個脾氣暴戾,陰晴不定的主子,誰來伺候都累。
“宮御,關於我爸媽他們的事我相信你的,只是我不知道他們究竟在什麼地方,倒是相信你說的還活着。”魏小純輕輕地道。
魏弘業和於素心,她不願意再提及。
他們過得如何真的已經不重要了。
並不是她冷酷無情,而是在魏家有難的時候,他們選擇犧牲的不是魏晴曦,而是她,而對方還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
所有的絕望與憎恨都是他們歸咎給她的,與人無尤。
宮御很滿意魏小純對他的信任。
這說明,她的心已經開始傾向於他了。
假以時日,等到剷除了洛庭軒,她就徹徹底底的屬於他獨家擁有,不會再有任何人來覬覦。
“嗯哼……”他冷哼道,什麼也沒說。
阿爾傑又被魏小純天上酒杯,她已經失去了再喝酒的興趣,搖了搖頭道,“不必了。”
宮御冷眸掃向阿爾傑,他恭敬地低了低頭退下。
晚風,夜景,荷花,錦鯉,濃情的中國風,浪漫的晚餐很快結束。
回到總統套房,魏小純臉頰發燙,喝下的那幾杯酒後勁十足。
宮御是有心要她喝酒的,就是不明白意圖在哪裡?
反正,她醉不醉,他一樣能得逞。
看魏小純走路腳步不穩,宮御把她抱起走進臥室,彎腰放到大牀上,牀依然是不變的圓牀,他似乎對圓牀非常情有獨鍾,接着他在她身邊躺下。
手上拿着一隻遙控器,臥室的門被關上,很快,牆面上出現了一張照片。
兩個小小的孩子緊緊挨在一起坐在地上,靠在宮御懷裡的魏小純看的很專注,卻沒看出任何的倪端。
直到照片連續放了好幾張,她才驚奇的發現,照片上的小孩子不是別人,正是他們。
“你小時候的照片怎麼那麼少,那些都是我命人用你現在的照片,經過軟件做出來的,再把我們放到一塊兒,合成一整張。”宮御淡然地道。
靠在他胸前的她偷偷地紅了眼眶,氤氳淚霧染溼了纖長濃密的眼睫毛。
小時候的孤單,小時候的無助,她不敢去回想。
怕想一次,心就痛一回。
怕魏小純傷感的情緒涌現,宮御緊緊摟住她。
“多年前沒能與你相遇,沒能陪伴在你身邊,起碼用現在的技術來改變又有什麼不好呢?”宮御摟着魏小純說道,“很多人巴不得與我同框同臺,你那是什麼表情?和我在一起,拉低你的水平線了?”
宮御的理直氣壯讓魏小純瞪目結舌。
一旦他想做什麼,別人只有聽從的份,對她也不外乎是。
“不敢,我非常感謝宮少的紆尊降貴。”魏小純裝作感恩戴德的樣子,她不想抹掉他的一番苦心。
這些相片的確是彌補了她內心深處的遺憾。
魏弘業和於素心從小就沒給她拍過什麼照片,可是魏晴曦不同,她的照片,少說大大小小的影集能有十幾本。
她連滿月照都沒有。
她自問也不是什麼聖人。
面對偏差如此大的爸媽,魏小純怎會沒有恨呢?
得到魏小純好言好語,宮御陰鬱的臉色纔有了好轉。
照片播放到最後一張,是一對頭髮花白,牙齒掉光的老公公老婆婆,夕陽下他們並排坐在長椅上,兩人十指緊扣,手指上的婚戒十分顯眼。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屏幕上短短的八個字,深深震撼着魏小純的心。
曾經,她也想過要與洛庭軒手牽手一起到老,遲暮夕陽,相依爲命。
可惜……承諾轉眼成了空。
“宮御,不要對我太好。”她靠在他胸前喃喃地道。
他們是一紙合約,就算現在是男女朋友,可也沒有公開過,再說了,貴族與平民之間的愛情是經不起推敲的。
她有幾斤幾兩,心知肚明,自詡沒有能耐高攀。
守不住人,但是她可以守住自己的心。
“你這大白癡,我對你好是天經地義的,這世上哪有男朋友不對女朋友好的。”宮御嗓音低沉的道,語氣霸道且強勢。
我對你好是天經地義的。
可她沒有膽量和資格照單全收。
“魏小純,再給我點時間,等我解決了所有的一切,我們就結婚。”
結婚?
她不敢置信的連忙擡頭,眼裡有濃濃地疑惑。
宮御說要和她結婚。
他們成爲男女朋友都沒對外公佈,結婚的事再鬧出來,恐怕以後的路更難走。
“你好像不開心?”宮御嗓音冷厲的道。
他提到結婚她居然沒有笑臉,也沒有驚喜,該死的。
要如何開心呢?
她根本沒有做好要和他結婚的準備。
現在的他們除了一紙合約這層關係,其他的名義能夠隨時推翻,並沒有任何的保護作用,尤其對她。
“結婚的事以後在說可好?”她不想明目張膽的去反他,只要用緩兵之計。
宮御,她越是反抗,他越是逼得緊。
到最後,魏小純也不知道是向他的權勢妥協,還是被他步步緊逼的壓迫感低下頭。
宮御修長的手指挑起魏小純的下巴,他冷摯的黑眸定定地望着她,黑眸如同吸鐵石好像要將她深深吸進去似的,俊龐一片冰冷,薄脣緊抿着。
“魏小純你最好不要和我耍花樣。”
宮御陰冷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下一秒,他人離開了她身邊。
擁抱落空,好像一縱即逝的煙火,讓人渾身泛起冷意。
又生氣了。
他就是他,永遠按心情出牌。
等宮御回來的時候,把捧在手上的一隻大盒子放在了牀上,冷眸睨着魏小純道,“遲到的五分零三秒懲罰就是這個。”
低眸,魏小純的眼緊盯着腳邊的大紙盒,一臉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