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在她的對面坐下。
“風兒,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姚天瑜往他的咖啡裡放進了一塊糖。
“還很順利,只是,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把您氣的這樣非要趕走她們不可。”秦風喝口咖啡。
“這個你不用管了,這次從雲南回來就不要再去了。把那間酒吧兌出去吧,留下幫幫姨媽。”姚天瑜滿眼希望的說。
“姨媽,我對做生意不感興趣,再說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秦風一口回絕。
“我不勉強你,但是你記住,不管什麼時候,你還有姨媽這個親人。”
姚天瑜看着這個妹妹留下的孩子,心中感概萬千。
當年妹妹妹夫遇到空難,雙雙殉難。這個孩子是他奶奶一手帶大的,五年前他奶奶去世之後,他就一個人去了雲南。
自己多次提出想把他留在身邊,無奈他只喜歡悠閒自由的生活。
“姨媽,我想這兩天她們就會搬離青河鎮了。”秦風心中有些不安,自己不會助紂爲虐吧。
“姨媽,她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非要這樣做。”
姚天瑜擡起頭,眼中現出毒辣的火熱目光。
“她們兩個犯了我的大忌,你是自己家人我也不瞞你,這對母女倆一個勾引了你姨夫,一個勾引倩倩的未婚夫。處處跟我們做對。”
秦風點點頭,事情好複雜,還是少問爲好。他最不愛理會的就是這樣混亂的事情。
見秦風不再說話,姚天瑜伸手握住他的說。
“風,你要幫姨媽把這件事辦好,絕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只有拜託你了。姨媽先謝謝你了。”
“姨媽哪裡話,放心吧。只要她們離開青河鎮就好了是嗎?”
秦風拍拍姚天瑜的手安慰道。
“好孩子,你一定要親眼看着去查看知道嗎?剩下的事我自會處理的。”
姚天瑜看着外甥,露出欣慰的笑容。
坐在搬家公司的車上,小蠻的臉始終高擡着。
看到小姨坐在顛簸的車上,鬢角的銀白已經無法遮掩。
她的臉上始終掛着讓自己心安的笑容。
小蠻的心裡除了自責之外,還有心酸。
讓眼眶中的淚迴流進心裡,她擡起頭看向藍天。
她不能軟弱,至少不能在無家可歸的時候,哭給她最親的媽媽看。
她的拳頭緊緊握着,媽媽對不起!
她在心裡默默唸叨。
秦風開着車奔馳而過,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瞄向擦過的貨車。
站在院子裡,他深吸口氣,這裡就是他們住過的地方了。
他走進屋裡。儘管搬離了,但是屋子裡卻整潔規矩,沒有一絲慌亂。
桌子上一張字條安靜的擺在那裡。該是她們留給房主的吧。他不經意瞄了一眼,總算是告一段落,他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突然他停下腳步,轉回身拿起那張字條。
眼神便的渾濁,他的呼吸變得粗重。拔腿飛奔出去。
最後的那個署名,猶如烙鐵一樣燙在了他的心上。
小蠻留…小蠻留…小蠻留…
這三個字不停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發瘋了似的啓動車子奔向公路。
小蠻,是小蠻。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而他卻一見鍾情的小蠻。
日思夜想的小蠻。
是他把她趕走了,自己用盡心思趕走的人,竟然是小蠻。
秦風自責的呼聲淹沒在窗外呼嘯的風聲中,只是他們註定了擦肩而過,公路上早已沒有了那車的蹤影。
“她們兩個犯了我的大忌,你是自己家人我也不瞞你,這對母女倆一個勾引了你姨夫,一個勾引倩倩的未婚夫。處處跟我們做對。”
姨媽的話再次響起,他重重的摔上車門,走下車。
顫抖的手,點燃香菸。
小蠻不會是這樣的人,她是這個世上最真誠,純潔的女孩,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他,等待了五個月,自從那次分別,小蠻再沒有出現過。
暫時關閉了酒吧,他來到她的城市,只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現在看來,她過的不好。
他的擔心膨脹着整個身體,自己做了多麼混蛋的事。
小蠻,你去了哪裡?究竟去了哪裡?
王進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和小蠻留下的字條。
轉身看向鎮長,“她們很可憐,爲什麼非要這樣對她們呢?”
鎮長長嘆一聲,“青河鎮在十年前遭遇水災之後,所有後建工程都是上官家企業資助,包括我們住的房子,上官家對我們青河鎮有再造之恩啊,我們沒有選擇。”
收拾好一切,白管家恭敬的說,“凌少爺,可以走了。”
今天是凌風出院的日子,他的身體終於沒有了大礙。
可是他的臉上卻始終不曾揮灑一絲喜悅,讓所有人的心都繃得緊緊的。
“凌風,走吧。”邵君怡叫着微微發愣的凌風。
凌風站起身子,離開病房。
“媽,陪你回家,給你好好補補身體。”邵君怡一邊拉着兒子一邊說。
凌風沒有做聲,他沒有表情坐上車子。
“等等。”在司機就要開動的時候,他說道。
他開門下車,返回病房。
“凌風怎麼了?”
“我有東西落在了病房。”凌風邊走,邊對邵君怡說。
“那讓白管家去幫你拿嘛!”
“我要自己去,你們在這裡等我。”凌風說。
他以最快卻緩慢的步伐走回去。
推開病房的門,他直接走進裡間。正在這裡打掃的護士頓時愣住了。
凌風翻開枕頭,那條屬於小蠻的項鍊,安靜的躺在那裡。
他臉上露出笑容,沒有說話,轉身準備離開。
“請問你是凌少爺嗎?”劉雲不確定的問。
凌風站住腳步,轉過身。
“有什麼事?”
“是這樣,我這幾天都沒有看到蓋小姐,所以想請您幫忙把這個還給她。”劉雲將手錶遞給凌風。
凌風猛然的擡起眼睛看向她,銳利的目光讓劉雲有些害怕。
“你剛纔說誰?”他走近她。
“蓋小蠻小姐。這是她那天爲您輸血時忘在輸血室的,如果您不方便,就不麻煩您了。”
劉雲有些膽怯的要將手收回,凌風卻接過了她手裡的手錶。
他的心劇烈的起伏,臉色漸漸晴朗。
從醫院出來,他沒有看一眼等在那裡的人,包括自己的母親。
“下車。”打開車門吩咐司機。
司機被他要殺人的模樣嚇到了,急忙下車。
邵君怡看着不對勁的兒子,急忙阻止。
“凌風,你還不能開車。”
凌風搖下車窗,看着她,“你不知道謊言很容易就被拆穿嗎?蓋小蠻是我今生要定的女人,誰也阻止不了。”
他疾馳而去,留下一臉驚愕的鐘亞琪。
“蓋小姐,對凌少爺真是好的沒話說。她的身體虛弱的時常站不穩腳步,卻爲了救您,堅持了捐了800cc的血。而且,只休息了一個晚上就一直陪在您的身邊照顧您呢?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突然間就不見了。”
劉雲的話,讓凌風欣喜若狂。
一直以來心中的憂慮,和鬱結在此刻全部打開。
小蠻是在乎自己的,她曾日夜陪在自己的身邊,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
他的身體裡流着她的血,一想到此,凌風感覺無限溫暖。
可是,她爲什麼會走了。
看來阿勁的突然出國公幹,也不是偶然的。
他一路奔向青河鎮,發瘋了似的想見到她。
結果見到的卻是人去樓空,望着空空的院落。凌風再次鬱悶了。
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蔓延,她一定是出事了。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爲什麼突然搬家?爲什麼不找自己?
“小柯,謝謝你。”站在路邊小蠻對着小柯說。
“跟我還客氣什麼?這間房子離我酒吧太遠了,所以一直空着,現在你能幫我照看,我謝謝你還來不及呢?”
小柯笑着說。
“放心吧,我會盡職盡責好好看護它的。不過房租你必須收下。”小蠻遞過去信封。
小柯笑笑,“真的不用小蠻,如果你不來,我也不會租出去的。”
“那好吧,明天我會再出去找房子。”
“好,好。我收下,你安心的住吧。快回去吧,阿姨還在等你呢。”小柯接過信封。
小蠻擺擺手,回到屋裡。
這裡是青城裡,一處古老的居民樓,雖然偏僻,但卻也很幽靜。
“小蠻,那孩子走了?”袁永君將最後一件衣服掛進衣櫃。
“是的,小姨,他是我以前工作時的朋友,你放心吧。我已經把房費都給他了。”小蠻說道。
“累壞了吧。早點休息。”袁永君一邊拍着小蠻一邊說。
“嗯,您也是。”
回到自己的小屋,她鬆了口氣。
還好沒有淪落到住旅館,那個要至自己於死地的人,她會把他找出來。
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其實不難知道是誰,對方不是衝小姨。
與自己有糾葛的人不多,上官家兄妹而已。
而小姨,就更不會有誰了。
難道是她們,小蠻輕笑了下。
和自己同父異母的那對兄妹嗎?她不會認輸的,即使她沒權沒勢,但是她卻不一定會輸。
該是正視的時候了,自己一味的忍讓,到最後依然敵進我退,沒有因此而平息戰爭,那麼,這一次她要先宣戰。
一夜好眠,也許是因爲自己太累了。
清早小蠻早早的出門了,不管怎樣有些事她總是要去面對,三十萬的債沒有還清,她就不能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初春的太陽該是溫暖的啊,爲什麼此時照在身上如此的燙人。
小蠻氣喘吁吁的用紙巾擦着額頭的汗,擡起頭看看掛在天空的太陽,她覺得一陣眩暈。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錯,可是她這本錢至今沒有恢復好。
站在淩氏的門庭前,她的心中莫名的激動。
就要見到他了,有些害怕,有些渴望。
害怕他那日的告白都只是一場夢,害怕他又變回原來的冰冷。
可是,不管怎樣,她總是要面對。因爲他是自己的債主。
邁開腳步,走進大廳。
“站住!”一聲厲喝,帶着憤怒傳來。
小蠻停下腳步,看到的是邵君怡陰黑的臉。
“你來這裡做什麼?還不死心嗎?”
看着邵君怡身邊的上官雲倩,小蠻的眼中一陣刺痛。
“我來這裡,是因爲我是這裡的職員。而且,我要找的是凌風。”
邵君怡看着這個伶牙俐齒的女孩,心中火氣更大。要不是這個丫頭,兒子不會幾次三番的頂撞自己。
“這裡是淩氏的,凌風是我的兒子,這裡並不歡迎你,給我滾出去。以後也別想在走進來一步。”邵君怡看一眼身旁的上官雲倩,親暱的拍拍她的手。
“這位就是我未來的兒媳婦,他們馬上就要訂婚了,你最好死了這份心。”
小蠻的心又一次被傷害了,她的堅強似乎只要關係到凌風就會頃刻間消失不見。
“這些不是我關心的事,而且,他要誰訂婚似乎也沒有人可以勉強得了。”小蠻正視她,不是宣戰,卻毫不低頭。
“你敢如此無禮,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趕出去,以後不許踏進這裡一步。”邵君怡衝着保安大叫。
保安隊長聞聽此事早已經趕到這裡,眼前的情景還真是棘手。
他們都親眼看到過,凌風牽着小蠻的手出入,親暱姿態不難看出這個女孩是總裁喜歡的女人。
一邊是總裁的母親,哪一個都不能得罪,他慌忙之下,示意手下通知總裁秘書室。
“夫人,您息怒!……”
“廢話少說,我讓你把這個賤人趕出去,你還猶豫什麼?”邵君怡喝斷隊長的話。
“蓋小姐,您看……”他無奈之下,轉向小蠻。
“見不到凌風我不會走的。”小蠻說。
“如果她不馬上消失,你們就都等着炒魷魚吧。”邵君怡氣的大叫起來。
“伯母您別生氣,讓我跟她說。”上官雲倩扶着邵君怡,轉向小蠻說。
“蓋小蠻,我看你還是識相點,這裡不是你隨便來的地方。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麼還有臉賴在這裡不走啊!”
小蠻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
她的心中一陣絞痛,這個就是自己的妹妹,她們的身體裡流着同樣的血,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人。
“你怎麼不說話?”見小蠻不說話,上官雲倩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