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染染忽悠人的水平很一般,雲墨非大爺似得坐在一旁,並沒有加入勸說。
那麼純淨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只要是個男人都很難拒絕。
更何況是這幾個性格直爽的少數民族男人,他們看到安染染的第一眼,就被她那靈動的雙眼迷住了。儘管沒有邪念,但是衆生都愛美,不管是人還是物。
在安染染的一再勸說下,幾個人只得靦腆的笑着同意。
“太好的!”徵得他們同意,安染染興奮的眼睛發亮,手舞足蹈。
轉頭跑到雲墨非跟前,把他從地上拖起來。
她想過落日會很美,卻沒想到大理的落日會美成這樣,她描繪能力也不是很差,此刻卻很詞窮。
只覺得絢爛的雲霞像一位喝醉了的美人,五彩繽紛的衣帶撒在天空上,把原來的藍色都給遮住了。“你看!好美,好美!”她扯着雲墨非衣袖,指着色彩斑斕的天空,神情迷醉。
雲墨非的心情一時也變得舒暢,任由她扯着,溫柔似水的看着她。
扯了幾下的安染染卻又蹦跳着去拉背夫,請背夫擺好姿勢給他們拍照,雲墨非心情瞬間又不好了,這個總是把他晾在一邊的小女人!
“雲總,喝水嗎?”一個同學小心翼翼湊近他問,他看也不看接過水,擰開喝了幾口,看着安染染和十幾個男生“打情罵俏”的樣子,覺得心煩意亂,揚起水往頭上澆灑,降降火。
大家都沉浸在抓拍“落日下的挑夫”這種難得遇到的喜悅中,多才多藝都老師此刻適時顯露出來他的深厚攝影功底,他商量,讓挑夫站在一個岩石上,挑着空籮筐奔跑着跳下來,挑夫得意了:“遠方來的客人,這可是我的日常,太簡單了!”
他挑起籮筐蹦上一塊大岩石,在幾塊岩石上來回奔跑,有時候能挑起一米多高,同學們趕緊抓拍,拍出來的效果美麗驚人,一個黑色的剪影,挑着兩個筐,腳踩七彩雲朵在奔跑。
安染染仔細看了看自己的相機,覺得眼花,揉了揉又仔細看,她驚訝張大嘴巴,神秘兮兮跟身旁的秦渺說:“秦渺,你有沒有發現,這樣拍,很像奔跑的牛郎,啊,你看,小時候院長總是給我們講牛郎織女的故事,每年七夕,牛郎都會用扁擔挑着兩個籮筐,框裡裝着他和織女的孩子,渡過銀河,去和織女見面。”
秦渺噗嗤笑了:“還真是哎,太象形了,不錯啊染染,戀愛後不但演技暴增,連藝術細胞也升級了!”
老師一轉頭看到兩個女娃子交頭接耳不好好拍照,喊她們:“哎,你們兩個,不好好抓拍,說什麼呢?”
秦渺嘴快的說:“報告老師,染染說這幅畫像奔跑的牛郎!”
老師不明所以走過來,語重心長說:“什麼牛郎啊野雞的,你們這是職業歧視,好好的小姑娘,怎麼思想這麼沒邊沒影的!”
安染染忍住笑聲,跟老師解釋:“報告老師,是牛郎織女的牛郎!”
老師一個反應不及,差點拌了一下,連忙改口:“老師的意思是,牛郎他的職業雖然是農民,但對織女來說就是最光輝的……我看看,還真是,嗯,額,好,染染,你的提議很有建設性。”
安染染摸不着頭腦,她提議什麼了?
老師接着說:“這幅寫生的主題,就叫奔跑的牛郎,好孩子,恭喜你,又給我們學院的藝術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安染染也是蒙了:“這樣真的好嗎,老師?”
老師大手一揮:“有什麼不好,多具有中華民族的傳統意義,弘揚我華夏文明的魅力,要對自己有信心。”
猴子來勁了,借來挑夫的挑子,扮演起模特,邊跑邊跳:“大家好,我是奔跑的猴子,我下凡來看你們!”
“哎喲——”秦渺捂着缺氧的肚子笑的不行,埋汰他:“悟空你快下來吧,把沙師弟的挑子還給他,不然老師要念緊箍咒了。”
猴子笑的前仰後合指着她:“那你豈不是二師弟了,呆子!”
“好呀,你敢拐着彎罵我,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秦渺追着他一陣好打。
猴子嘴上不依不饒:“我可沒拐着彎罵你,我是直接罵你,拐着彎罵你的是你自己!”
秦渺喊道:“你還敢說!”
他倆打鬧了一陣子,被同學們抓拍下來,說就叫“大師兄和二師兄的恩怨情仇”,秦渺一陣怨念:“怨和仇倒是有,哪來的恩和情!”
老師看着自己的學子,露出慈藹的笑容,另掏了錢感謝背夫們做模特的辛苦費。
安染染覺得挑夫很辛苦,又勤勞質樸,於是掏出雲墨非的錢包,抽了幾張通紅的毛爺爺,硬是塞給他們,背夫開始拒絕,但是盛情難卻,就高高興興的收下了。
大家都很圓滿,賓主皆宜,愉快的寫生。
五顏六色的晚霞被撕扯碎,漸漸散開,天空灰下去,男同學捂着肚子,一個個叫嚷着餓了,問老師:“老師,我們晚飯在哪解決呀?”
老師還沒說話,安染染叫大家:“我們叫了燒烤和火鍋,大家過來一起做吧!”
“哦哦哦!”男生們被火鍋和燒烤的名字誘惑到,奔過去搭架子生火,安染染和秦渺這兩個女生得到了殊榮,只用在一旁看看風景等吃就行了。
雲墨非站在灌木叢邊,看着天邊的晚霞漸漸貼近地平線,英俊的臉上被鍍上了一層金色。
手插在黑色休閒西裝褲裡,怎麼看都有一股貴族的驕矜,安染染看着他,心臟不自覺的在胸腔裡亂撞起來,拿起相機,咔嚓一聲,把他照進去。
他聽到聲音,往安染染的方向看過來,安染染小心的把相機藏在身後。
他看到了,佯裝不知,向她伸出手,微笑着說:“過來。”
安染染小跑着湊到他身旁,他從背後抱着她,靜靜感受傍晚的清爽空氣,有點遺憾的說:“今天晚上不能洗澡了。”
安染染這個時候還不能理解他話裡的深深遺憾,直到午夜時夜深人靜中某人的爪子不安分的伸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