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安染染和雲墨非就離開了,臨走之前,安染染把白芨拉到一邊,低聲的交待她要經常到雲家看看自己。
本來被她拉到一邊,白芨以爲是要說什麼不方便雲璽恩他們聽到的話呢,誰知她要說的是這個。
白芨一頭的黑線,她笑得很無奈的點頭答應。
安染染他們離開後,屋裡就剩下白芨和雲璽恩,空氣驀地安靜了下來。
他就站在自己的旁邊,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傳過來的氣息,濃烈得讓她宿醉的腦袋又生生的疼了起來。
她皺了皺眉,看也不看他一眼扔下一句“我去把碗洗了”,然後轉身腳步匆匆的走向廚房。
雲璽恩轉身,目視着她走進廚房,眼裡漾着些許笑意。
白芨把碗放到水槽裡,打開水龍頭,水“嘩嘩”的流了出來,把手伸到水流下,冰涼的水從指縫溜走,落在手下的碗裡。
不一會兒,碗筷就被水湮沒了。
關掉水龍頭,她拿起一旁的洗碗布準備去按洗潔精,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按住她的手。
她詫異的扭頭,看向手的主人,眼裡有着疑惑。
雲璽恩輕哂:“我來洗,你去休息。”
“不用了,我……”
就在白芨話還來不及說完,雲璽恩拿過她手裡的洗碗布,“你昨晚喝那麼多酒,肯定還很不舒服,我來就可以了。快去休息吧。”
他的眉眼沒了平時的冷漠,多了幾分柔和。
他在關心自己。
白芨低頭,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廚房。
沒走幾步路,她停下腳,回頭看向站在水槽前的高大身影,上午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的身上,在他周身暈成一個耀眼的光圈,愈顯得他身形的挺拔清越。
她抿着脣,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許是察覺她的目光,他突然轉過頭。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一個有些恍惚,一個盛滿柔情。
被他撞破自己盯着她看,白芨慌亂的收回視線,腳步匆匆的走開。
雲璽恩見狀,笑了笑,笑容裡是滿滿的寵溺。
白芨像逃似的躲進了房間,把門關上,背靠着門扉,她擡手捂着心口,那裡心跳得很快。
她深吸口氣,然後再緩緩吐出,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她不知道自己心跳這麼快,是因爲被抓到在偷看他而慌張,還是因爲對上他那雙深情款款的黑眸而被電到了。
輕輕嘆了口氣,她無奈的撇了撇脣,自己的心現在好像很容易因爲他而瘋狂的跳動,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她想,也許自己以後應該要離他遠一點。
想清楚了後,她走向牀鋪,在牀頭櫃上看到了自己的包包。
她想到昨晚比自己醉得更離譜的徐琪琪,她知道自己能平安離開酒吧,那琪琪應該也是。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不是很放心琪琪的情況。
拿出手機撥了徐琪琪的號碼,鈴聲響了很久都沒人接,就在她打算掛掉的時候,被接起了。
“白芨,琪琪還在睡覺。”
低沉沙啞的聲音傳進了白芨的耳朵裡,是一個相當熟悉的聲音。
白芨倏然瞪大眼,驚呼出聲:“徐長卿。”
以前她都是畢恭畢敬的喊人家徐特助,這倒是她第一次直接直呼人家的名字。
“嗯,是我。”聲音裡夾雜着淺淺的笑意。
“你……你……”白芨一時激動得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可徐長卿明白她想說什麼,於是接過她的話說:“昨晚琪琪喝醉了,我把她送回家的。”
這她當然知道,她想問的不是這個。
白芨深吸了口氣,試探的詢問:“那你們沒怎麼樣吧?”
徐長卿在手機那邊低低的笑出了聲,白芨皺起眉,不明白他這是在笑什麼。
許久,他的聲音再度傳過來。
“白芨,我們是男女朋友。”
白芨瞪大眼,丫的,他們真的……真的已經做了?
手機那邊陷入了沉默,徐長卿笑了,這白芨應該是覺得很驚訝,一時愣住了吧。
於是,“白芨,先掛了,等琪琪醒了,再讓她聯繫你。”
說完,他就掛掉電話,把手機隨意扔在牀頭櫃上,伸手攬過身邊熟睡的女孩,哦不,是女人。
一夜成長爲女人的女孩。
手掌輕輕摩挲着她腰間細膩的肌膚,垂眸看着她白皙細膩肌膚上留下的星星點點的印記,眼裡幽光一閃,視線一一劃過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最後落在她恬靜的睡容上,眼底漾起柔情。
她終於真正的成爲他的了。
低頭,貼上了她的脣,帶着無限的深情。
……
掛掉電話的白芨,抱着手機,怔怔的,久久回不了神。
腦中盤旋着揮之不去的幾個字。
琪琪和徐長卿做了。
雖然他們確實是男女朋友,就算之前開琪琪的玩笑,但她深知琪琪的個性,不會跨越底線。
可這次底線不止跨越了,而且進行了深度的交流。
琪琪喝醉了,完全是沒了理智,難道她借酒壯膽,把徐長卿撲倒了?
不不不,怎麼會是琪琪撲倒徐長卿呢?
白芨搖了搖頭,應該是徐長卿趁人醉得糊塗,霸王硬上弓了。
絕對是這樣。白芨重重點着頭,她似乎可以預見徐長卿以後的日子會有多慘了。
雲璽恩望着站在牀邊的女孩,只見她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看上去有點滑稽。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連他開門進來都沒聽到。
他緩步上前,隱隱約約聽到她在嘀咕着:“沒錯,一定是這樣。”
“什麼一定是這樣?”
耳畔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白芨驚呼了聲,然後轉過頭,看到是雲璽恩,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嗔怪道:“你怎麼走路都沒聲音啊?”
雲璽恩揚眉,“不是我走路沒聲音,是你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白芨撇了下脣,沒好氣的說:“那你也不該突然出聲嚇我啊。”
雲璽恩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麼,而是轉開話題問道:“剛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還沒從剛剛的驚嚇緩過來,白芨回答的語氣有點衝,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脫口而出了。
話一說出口,她才意識到這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小情緒。
擡眼,小心翼翼的覷着那個高自己一個頭的男人。
他正盯着自己看,眉眼間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