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該死的小騙子
岑翼風最先走進來的,他袖子上的黑紗還沒有摘下來,時間太短了,才幾天的時間,他的父親從手術室出來之後就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裡,他們都沒有來得及好好的陪在他身邊,讓他一個人呆空曠的病房裡,任由着所有冰冷的儀器貼在他的身上,沒有能早早的知道這一切,沒有能好好的保護好父親,這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不孝呀。
連日的煎熬,岑允風已經好像快要熬不住了似的,紅了眼眶慢慢的蹲下去,父親的離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實在是不能相信那天他陪他去警察局時,明明還是好好的,怎麼就化成了一小盒子骨灰,然後海風一吹就不見了呢?
霍敬堯的腥紅了眼,一步步的走到了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
身上還穿着警服的男人還要想着要怎麼講條件的時候,霍敬堯手中卻拿起了一個鉗子,嶄新的鉗子。
“你想要幹什麼?霍敬堯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冷汗涔涔的,他好像看到了一個魔鬼,一個可怕的魔鬼。
連說都不想多說一句的,霍敬堯突然抻出捏住了他的下巴,狠狠一卸,整個下巴便脫臼了,霍敬堯連聽都不想聽的就把鉗子伸進了這個男人的嘴裡,“咔”的一聲,伴隨着如同殺鍺般的慘叫,空氣之中隱隱的飄來了淡淡的血腥味……
冷眼的看着鉗子上夾着的一顆牙齒,有些發黃,噁心無比,霍敬堯將牙齒丟在了地上,沒有說話鉗子再伸了進去,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痛呢?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滿嘴的鮮血,牙神經露在了外面,連吞嚥一口血水都會痛得頭髮都快要炸開了。
“不……要……”話都說不利索的時候,霍敬堯已經非常乾脆的把第二顆牙齒生生的夾了下來,眼神如同寒冰般的刺得人渾身發抖。
“敬堯,這是我們岑家的事,讓我來……”岑冀風走了過來,一腳踢在了這個人渣的臉上,原本已經腫起來的臉瞬間好像快要被踢爆掉的肉球一般,眼眶血肉模糊,眼球突了出來。
他從霍敬堯的手上拿走那把鉗子,直接伸進嘴裡連夾都不夾,面容平靜的開始敲擊着,脫臼的下巴合都合不上,只有可怕的慘叫聲聽得人的耳膜都快要裂開掉了,保鏢們都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得要比死更難受呀,看着地上的人那扭曲變形的臉,地獄是什麼樣子的,估計現在他就已經看到了。
“你以爲我們會留你一口氣,問你的口供,沒有你的口供我一樣會查得出來,所以現在你就慢慢的享受死亡的滋味。”岑翼風把他嘴裡的牙一顆不剩的全部都敲下來之後,滿地碎落的牙齒和着血,臉已經腫到看不出來是五官是什麼樣子了,只有一雙驚恐至極的眼睛,他不相信自己會就這樣死掉,不相信自己這樣的身份就這麼死掉了。
霍敬堯冷冷的看着這一切,所有的人都應該爲自己的所做所爲付出代價,沒有人能逃得過命運的安排,而他呢?
如果蘇淺知道了當時她被侵犯的事情是他做那會怎樣?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在心裡升騰着,即使沒有一種真相會讓時間掩蓋,那他也要逆天抗命,死死的守住這個秘密直到他帶進墳墓的那一天,大手慢慢的攥緊着,面色鐵青,緊繃的看着岑翼風一點一點的如同在折磨着一隻涉死的白老鼠般的,把所有最殘酷的手段都一一加諸在了仇人的身上……
岑遠風冷冷的抱着手臂看着,老大平時是最不發火最冷靜的,可是得罪他卻是最可怕的,生不如死說的就是現在吧,除了牙齒,連指甲也開始被一片片的夾了下來,十指連心,手指滴着血,地上的人已經癱軟成了一團,連大聲哀叫求救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剩下淒厲的哀鳴,還有身體不自覺的一下下抽搐着……
霍敬堯走到了外面,點燃了一根菸,他的思緒極少是亂的,可是自從跟蘇淺開始糾纏之後,他的腦子裡沒有一天是能夠 冷靜下來的,或者岑允風說的一點也沒有錯,他大概真的是錯怪了蘇淺,因爲直到發生了鬼爺的事情之後,他就明白了,那塊日出一定是白晴給了蘇宗漢的,只是他一直不敢承認而已。
他曾經把最狠戾的手段都諸加在她的身上,剛剛那些血腥的場面那麼的可怕,可是應該痛不過蘇淺心裡的那道傷口吧,他還記得他去醫院看見蘇淺,當她醒來時那種絕望到底的,如同靈魂死亡般的劇烈痛苦的眼神。
給我一點時間,蘇淺,其實你會發現我並沒有那麼可怕的……
時間給不給他,其實不是老天爺說的算,那是掌握在蘇淺手中的。
蘇淺拿着電話,正在跟韓夕聊着,這麼多年了,朋友只有這一個,這個時候她需要跟別人說一說,再不說她就快要瘋掉了,沒有別人可以聽她說並且很好的保守秘密的,韓夕是最好的那一個。
她說,他聽……
“我不知道該不該,但是我不甘心,我一點也不甘心,韓夕她斷送了我爸爸的一生,到死都不願意見他一面,讓他死不瞑目呀……”蘇淺抱着被子,在這樣的夜裡她害怕想要有人陪伴,哪怕是隔着電波也好。
“爲什麼,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言真,可是當她需要的時候該付出最多的人卻是我,只因爲她給了我一條命嗎?”心裡天人交戰着,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撐多久。
“聽我說淺淺,現在有好多黑市的腎源,我有門路,我明天就回來辦這件事情,你不必有心裡壓力好嗎?”韓夕看着窗外的夜空,暗得不見一絲星光,窗戶上透着一層薄薄的霧氣,模糊了一切。
“聽說再不換她就會死掉的……”蘇淺清軟的聲音從電波里散了開來,一點點的落進了韓夕的耳朵裡。
“不可能,我回去辦這個事情最多就三天,不可能連三天都不能等,你一定不能去做這個手術,聽我的……”他一邊比劃着讓助理去把車開過來,一邊穿着衣服就往外趕。
“我知道了,韓夕,我是不是特別麻煩?”蘇淺怔怔的咬着指頭,好像都快要把指頭給咬禿了似的。
“可是,我喜歡你麻煩我,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這是他的悲哀也是他的幸福,韓夕衝進了電梯裡現在開車回去差不多是五個小時,他一定可以幫她辦好這件事情的。
“謝謝你韓夕,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謝謝你聽我說這些……”她低喃着,滿滿的感謝之間從她的脣間逸了出來。
“等我回去……”他說完之後,電話那一頭的蘇淺還沒有說一聲再見就掛上了,韓夕進了車子裡,汽車在黑夜裡飛馳着。
“韓夕是嗎?”霍敬堯拿走了蘇淺手中的電話,眼神犀利冰冷。
蘇淺被嚇了一跳,剛剛她的電話說一半的時候,門被推了開來,他就赫然的出現在這樣安靜的夜裡,他真的如同幽靈一般的,消失了一些時間之後,卻又踏着夜色而來,身上似乎還帶着隱隱的血腥之氣。
霍敬堯的臉色陰駭暗沉,剛剛他有些呆不住了,岑家三兄弟肯定是要把那個人給慢慢的弄死的,所以他便先離開了,所有的血腥再洗都不會洗乾淨,只有她的氣息才能掩蓋住那些可怕的味道,當他歸心似箭的回來想要好好的抱抱她時,推開門就聽到了她用溫柔無比的聲音在跟別的男人說謝謝。
夜半時分,她在跟一個男人講電話,一想到這裡心中熊熊的怒火便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成灰似的……
“我只是睡不着,跟他聊聊而已。”經驗告訴她,這個男人現在就快要變成發狂的野獸了,所以她還是小心爲好,不惹毛他就是不給自己惹麻煩。
“我是你丈夫,你不能跟我聊嗎?”胸腔裡的怒火越燒越旺,一面翻着她的電話,才發現她所存的寥寥無已的電話號碼裡,根本就沒有他的。
“爲什麼沒有存我的電話號碼?”他的聲音棄滿了不滿,好像是在質問她似的。
“你的電話號碼很好記,爲什麼要存?”其實她是存過的,只不過後來看到了心煩就索性刪掉了。
蘇淺一雙水眸看着一臉怒火的男人,滿臉無辜。
這個該死的小騙子,竟然已經可以面色平靜的跟他撒謊了,果然演技是好的,他明明記得她有存過他的電話號碼,用的是他的名字,敬堯……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