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前夫,絕情毒愛
外面的世界已經瘋了,張門最年輕最有作爲的一個精神領袖突然之間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的就不見,諸多猜測使得人心惶惶。
可是外面的任何事情好像都被抵擋在了這小樓之外。
他不是沒有見過女人,只是他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彷彿活在古時候的女人,並不是從她的穿衣打扮裡透露着,而是從她骨子裡一點一點的滲透出來的。
每一天的相處看似平靜的,但是沒有人可以理解他每一天與她想處的時候那驚心動魄般的感覺,每天都毀滅與重生之中,刺激得酣暢淋漓,哪怕是無意間她眼飄過他的臉上時都能讓他的一個晚上無法安然入睡。
她如同一道最強的屏障,把以往那十幾年前經過過的血腥與殺戮都抵擋在世界之外,這裡有的是平靜溫暖的時光,廚房裡會飄散着信人無洗抗拒的食物香氣,她會教他如何做菜,畢竟靠完美的刀工並不能成爲一個優秀的二廚,而他願意學,只要是她教的哪怕是一個字他都沒有漏掉的,他想學會了做菜或許她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誰能想到的是在黑道上叱吒風雲,出刀最快,槍法最準的他們奉之爲精神領袖的神般的男子,如今卻委身在了小廚房裡,成了一個女人的學徒。
他並不是一個好人,他一直以爲了對的事情可能靠向邊界,他可以踩線,可以使用非法手段伸張正義,他保護着靠張門討生活的芸芸衆生們,這樣的他被奉爲英雄只是現在的他收起了一身的暴戾之氣,遠遠的離開了血腥與殺戮,只是在這一餐一飯之間尋求最安穩與平實的存在感。
蘇家小院裡,每天都是這樣的,在清晨的薄霧之中,她就一定會去市場選購一些食材,以往都是她一個人去現在卻多了一個跟班。
張衍霖起來得比蘇魚還要更早一些,他習慣早早的就去跑步,在天色微明之時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順手自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房間,他在蘇家住的房間非常的小,小到還不如他在張家的衣帽間大,可是他卻睡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安心,因爲她就住在樓上,就算是隔着一層樓,就算是離他有些距離,可是他卻好像能每晚都枕着她的呼吸入眠似的。
在事情剛剛發生的那幾天裡,他的呼吸之中永遠無法除去的是童安娜身上的那股子香水味,讓他覺得窒息,痛苦到想要死去,那個女人所做的事情將他這一生好像都釘在了恥辱柱上,讓他想要永遠放逐自己,直到有一天的早上,直到那陣淡淡的茉莉花香喚醒了他,直到他睜眼見到的那個如同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裡的女孩。
芭蕉葉上帶着露水,一把魚食撒到了院中間的水池子裡,兩條肥碩的錦鯉慢悠悠的浮出水面來,在優雅的吞之間吃下了魚食,屋頂上的貓也跳了下來,是正普通不過的桔貓了,在小瓷碗邊轉了一下發出了輕輕的喵嗚聲,張衍霖順便爲桔貓倒了一點貓糧出門跑步去了。
四十分鐘,汗溼了背時回來,洗手開始用小石磨推着泡好的豆子,每顆豆子都是蘇魚挑出來的,鮮嫩的充滿了豆子的獨特的味道,磨好了濾完了小火開始熬豆漿。
“我來吧……”他看着火,開始揉麪團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女人溫柔的聲音,她說話的聲音向來不大,可是每一次都會像是在一把滾圓的珍珠撒在了他的心上似的,在他的心上滾動着,捉都捉不住的四處移動。
在她的面前,他永遠都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在還沒有更加的失態之前,大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洗個澡,換好衣服該陪她去市場了。
浴室也非常的小,小得站在裡面時,長手長腳的好像都快要伸不直了,浴室裡放着的沐浴露也都是她選的,帶着淡淡的薄荷味道,還有米白色的柔軟毛巾,好像打上了她的標籤似的,用得十分的貼心。
沖洗去一身的汗味,換好衣服出去的時候,空氣裡已經開始飄起了一股芝麻的香氣。
蘇魚的小侄女已經下了樓,正蹲在地上笑米米的摸着那隻吃飽了的桔貓:“張大哥,最……”十二歲的小姑娘卻已經有着過份美貌,具備了日後傾城的雛形,蘇魚與蘇淺的美麗是有幾分相似的,只是在他看來蘇魚的美更不具備任何侵略性,如同她那天遞給他的淡淡的茉莉花茶。
餐桌上擺着非常傳統的早餐,熬好的豆漿用青瓷碗裝好了,上面結了一層淺黃色的豆皮子,桌子上面還擺了三個精緻的竹編的籠子,那是她蒸的包子,薄薄的皮裡似乎汁水都快要透出來了似的在薄薄的皮裡晃動着,但是卻不會破,芝麻小燒餅是蘇淺很喜歡的,煎得有些酥黃的芝麻小燒餅有甜有鹹,甜的是夾了她自己做的玫瑰花醬,鹹的是夾了早上新炒好的肉臊。
她認爲早餐是裡非常重要的一餐,而早餐也是她可以跟她相依爲命的侄女一起好好坐下來吃的那一頓,所以做得特別的用心,所以單單從這一籠看似簡單的小籠包就可以體會到了。
剁好的肉餡里加上了新鮮的筍丁還有彈性十足的河蝦仁,新鮮的走地雞與豬骨熬豬皮熬汽,把油都卻撇掉了之後結成了皮凍子,剁得細細碎碎的混了進去,就成了汁水十足,鮮美得讓人放不下筷子的小籠湯包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食物似的,不知道是因爲食物本身的味道令她難以忘懷,還是因爲是出自她的手,因爲甚至是這包子上的每一道褶子都是她親手捏出來的。
一頓早餐元氣滿滿,然後跟在她的身後出了門,準備去市場上。
以前他從來沒有進過菜市場,其實就算是連超市都是沒有去過的,最多呆着的地方不主酒吧裡就是夜總會,即便他並不喜歡跟他的手些手下們一樣的縱情聲色,流連於一個又一個的女人間,但是去那種地方他總是免不了的
,跟在她的身後離她總是有兩步卻是伸手可觸的距離。
他喜歡看她認真挑選東西的樣子,可以從一堆在他看來都是差不多的食材裡選出最好的,他從來不知道買菜竟然也會有這麼大的講究。
“我訂的那批雞蛋到了嗎?”蘇魚站在山貨站前面,笑着問山貨店的老闆,這個山貨店的老闆是從許多年前就跟她哥哥一直合作到現在的,她訂了一百個雞蛋按理說前天就應該到了,可是不止前天,昨天沒有買到,她已經沒得用了有點着急。
因爲雞蛋的質量非常的關鍵,做一盤合格的黃金蛋炒飯事實上就是兩個東西最關鍵,一個是飯,一個是蛋,山貨店的老闆在很遠的山上散養了些雞,因爲不曾刻意餵食,雞都在山上吃着野蟲子,還有一些草籽樹根的,雞蛋非常的香,不論斤大小不一的論只賣,一隻雞蛋五塊錢,遠遠的超過了市場上所有的雞蛋的價格,可是隻要質量是好的,她都可以接受因爲蘇家賣的東西本來也不便宜的,只是從來都不曾有過這種情形,竟然晚了兩天了。
肯定是不能再晚了,雞蛋雖然是非常普通的一個東西,可是在廚房的裡卻是必不可少的。
“抱歉呀蘇小姐,雞蛋在運的路上都碎掉了,沒有辦法賣給你了。”山貨店的老闆帶着一點點尷尬的笑,雙手交叉的互相搓了一下,不太敢看蘇魚。
“是這樣呀,那我讓你曬的那些筍乾,還有冬菇,打包好了先給我送過去吧,多少錢你把單子開給我。”她買東西向來不太問價錢,要的就是最好的。
“抱歉呀蘇小姐,最近家裡事多沒有去曬筍乾,也沒進山裡收冬菇……”這句話說出來之後,蘇魚顯然有一絲怔住了。
“那你也應該早一點告訴我的。”不能把山貨賣給她,那就早一點說呀,臨到時候了竟然弄出這種事情來,她今天訂好的菜色難不成都要改掉了嗎?
“不好意思了。”山貨店的老闆訕訕的說着,低着頭的神情讓站在蘇魚身後的張衍霖臉色開始發暗起來,眼底滲着冰冷的光。
“李老闆,我要的雞蛋,筍乾,冬菇,臘肉都準備好了嗎?”從市場的另外一面行色匆匆的走過來一個女人,看着也就三十出頭,她的身材不知道是說豐滿的好,還是怎樣形容有點微胖吧,站在蘇魚的身邊好像大出了一個碼似的,她站定了之後斜眼看了一下蘇魚,嘴角扯着一絲的笑有些嘲諷的味道。
“準備好了,準備好了……”山貨行的李老闆從貨架的後面拿出了兩個箱子,那個女人當着蘇淺的面蹲了下去,打開了紙皮箱子,裡面正是一整箱的大小不一的土雞蛋,一個個的用報紙跟泡沫隔開來,包得很仔細很小心的樣子,還有曬好的冬菇小小的散開着淡淡的香氣,厚厚的筍乾有着自然的色澤,都是上選的好貨色。
蘇魚看了一眼,心裡好像有些明白了,這種東西數量本來就不多的,有人比她出了更高的價錢了。
“如果價錢不合適,你可以加,我從來沒有在這個上面跟你討價還價的,而且你都答應了要給我留下的。”蘇魚顯得有些氣憤了,她的生活雖然很簡單,但是也不是簡單到沒有脾氣的那種,想加價可以說明明答應了,卻把東西留給了別人,這種做法讓她無法授受。
“一樣開的是餐館,我也不知道蘇小姐你憑什麼賣那麼貴,就是因爲這些東西嗎?”蹲在地上的女人站了起來,人高馬大的站在蘇魚的面前,手裡拿着一顆雞蛋:“一顆蛋五塊錢,在你那裡吃上一碗黃金蛋炒飯需要多少錢呢?聽說價值不菲吧,你以爲你真的是用黃金炒的嗎?你都敢壓榨顧客了,你還管人家是不是守信用?簡直是可笑。”
一樣是開餐館的?那這個女人應該是同行了?
在餐飲界裡,倒真的有同行是冤家這一說法,但是她做的並不是大衆化的餐飲,一天最多接三餐的客人,有時累了或者是有事情的時候只做接一兩桌的客人也是有的,她並不對別的餐飲形成多大的威脅,而且說句實在話會在蘇家食府吃飯的都是極挑剔的饕客,一般餐館也接不起這樣的客人。
蘇魚笑了笑,正視着那個女人:“一碗蛋炒飯,可是這碗飯姓蘇,單單這個姓就有人願意爲它買單無論多貴,這個道理你不懂嗎?”蘇家的手藝不知道不傳下了多少代了,蘇家的祖上都是在官府裡當廚師的,也在兩淮最富有的鹽商府裡呆過,那都是最講究吃,也最吃得起的人了,所以一代一代的到了她這代多少人想要拜入蘇家當徒弟,只是蘇家的家規不收徒不外傳,所以到了今天就剩下她跟淺淺,自然也沒有辦法把餐廳做得更大了,雖然不是大型的餐館,但是在業界內的算得上是一塊不倒的金字招牌。
“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事情,聽說以前在宮裡會做正宗官府菜的廚子都是太監嗎?你應該出來見見世面的,改良過的菜色纔是最好的,我已經接受電視臺的邀請參加這次的廚王大賽了,到底是不是最好的在擂臺上不就可以一分上下了嗎?”那個女人正式發出了挑戰,嘴角依舊帶着一絲的嘲笑:“但是這個市場現在是我承包了的,你不要在這個市場上買菜了,你買不到的。”
每個地方上都有負責整個市場的人,她的男人正好是負責在這片市場上收保護費的,事實上收的錢也不是非常的多,但是多年以來都形成了規矩了,市場上都是做生意的小老百姓,這些人自然不願意因爲賺幾個小錢得罪了她男人,她就是看蘇魚不爽,賣得那麼貴竟然有人排隊去吃,而她的餐館生意雖然也不會太差,但是永遠都賣不上好價錢,想想就氣得快要捉狂了。
一山不容二虎,這城市裡的餐飲界的只能有一個人來稱女王,那個人肯定必須是她才行,第一步先讓蘇魚合作多年的食材供應商都跟她斷了關係,然後再想第二步,她的男人是道上混的沒有錯,但是現在也不同以往不敢那麼明目張膽的亂來了,不然她都想分分鐘把蘇家的那幢樓給拆了。
張衍霖站在蘇魚的身後,面似平靜可是內心卻早已經掀起了血腥的風暴。
怎麼敢有人跟她這麼說話,蘇魚對他來說,是如同神女一樣的存在,沒有人可以冒犯的,包括他自己。
但是現在他不能當場撕了這個女人,因爲他總是怕身份暴露了,蘇魚會趕他走。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跟在她的身後,默默的看着她,他怕如果不能日夜在她的身邊,自己會即刻死去,所以現在只能忍着。
“我們先回去,我的親戚也在做山貨生意,我讓他送一些你看看能不能用。”他站在蘇魚的身邊都能感受到她起伏的情緒了,她在生氣一又剪水似的眸子比平時更加的清亮,連淡如水色的脣都染成了紅色。
蘇魚看着那個女人的身後,似乎跟着兩三個男人,正是經常在這市場上收錢的小混混們,看來她真的是有些麻煩了,身後的男人氣息沉穩的說完了那句話之後,蘇魚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她要做生意,她不能惹麻煩,哥哥當年爲了那個女人耗盡了所有的錢,還欠了一些,她正在慢慢的還上,而且必須給淺淺攢點錢下來,不論以後的教育,或者是她嫁人時的嫁妝,她都不想讓淺淺不如別人,看了一眼這個市場,堆滿 了依舊如同油畫般色澤鮮豔的果蔬,只是在這時候都開始慢慢的褪色,褪成了黑白的。
蘇魚走在前面,身影有些孤單與落寞,張衍霖刻意的跟她拉開了距離,然後迅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大少?”電話那頭的老人帶着幾許哭腔,這些日子張衍霖的莫名消失可是讓他擔心死了,一接到電話的時間,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你到哪裡去了?怎麼也不留下一點消息?”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快要六十歲的管家平日裡很少這麼激動的,張衍霖可以說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出了那些事情大少心裡頭苦他知道,現在有了消息了總算讓他放心下來了,人還活着沒有跟外界所說的自尋短見那就好了。
“張叔,你現在給我你準備一些東西,要最好的立刻送到我以前的公寓裡,然後再讓人把城西市場那幾個收保護費的腿都打斷掉,打聽一下里頭有個小頭目的女人開了個餐館,把餐館給我砸了,然後那個把那個女人的牙齒給我一顆一顆的拔下來,切掉兩根手指……”走過街道,她遠遠的走在巷子的那頭,張衍霖的心是疼的,哪怕看到她的眉頭輕輕的皺一下,哪怕她的一聲嘆息都會如同巨石般的壓得他快要不能喘息,但是他卻無法對她說出想要照顧她的話,因爲他不配,他是一個有過去的男人,是一個害死自己兄弟的男人,是一個雙手沾着血腥的男人,他配不起這如同姣姣明月般的女人。
“還有,我的消息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不用告訴任何人,包括衍霆,他已經大了是時候讓他獨擋一面了。”張衍霖的語氣裡透着威嚴臉色冷竣。
“明白了大少。”管家點了點頭,二少吊兒郎當的,大少是想趁這個機會讓二少成熟起來吧,這樣對張家也算是件大好事了:“有什麼事情我就打這個電話跟大少聯繫就可以了是嗎?”
“不用打我的電話,有事情我會打給你的。”張衍霖說完了之後就掛斷了電話,他不想任何人找他,他不想讓蘇魚發現點什麼,也不想她有所懷疑。
回到了蘇家小院,淺淺已經上學去了,那隻肥肥軟軟的桔貓遠遠的看到她就從屋頂竄了下來,在她的腳邊蹭了蹭,張衍霖看她有些失落的坐在了芭蕉樹下的椅子上,小臉蒼白的少了幾絲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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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去拿你要的那些……那些山貨,馬上……”連馬上回來都說不清楚,他恨得想要把自己舌頭給咬下來。
“這個你帶上。”她把她的小手包遞給了他,去拿貨總是要帶着錢的。
“不用了,等……你看了,可以用再……給錢就好。”他不是結巴,卻在看着她說話的時候,腦子好像會短路般的,一下子接上了一下子又斷掉了,不知道怎樣是好。
“辛苦你了。”蘇魚淡淡的笑了一下,他的心重重的顫了一下,不覺看呆了,真到那隻肥軟的桔貓喵嗚的叫了一聲,才清醒過來……
-本章完結-